第一百七十二章 服下毒丸

  不用多想，她都知道，秦若淵一定會選擇權勢。到時候，就算秦若淵不要她的性命，她亦會吃不少苦頭。凌香垂下手臂，手指狠狠地掐著袖口，雙目通紅地瞪她一眼，「算你走運，這次就饒了你。」

  姜知意冷嗤一聲，失了看風景的心情，轉身離開。她回到屋內後，便取來毛筆，在紙上細細地畫起來，將今日看到的場景一併畫上去，最後任由畫紙散在那晾乾墨跡。

  自打她答應同秦若淵合作之後，廚房送來的飯菜都好了許多。她前幾日掉下去的肉再度補了回來。姜知意坐在昏黃的銅鏡前抿了一下口脂，又挑了些香粉在手腕暈開，這才前去面見秦若淵。

  養了這麼幾日，秦若淵的傷才算是好了。因著她先前傷了秦若淵的舉動，她剛走進主院，四周的下人立馬虎視眈眈地看過來，姜知意不在意地笑，一步步上前。守在屋門口的小廝瞧見她，神情冷冰冰的，「夫人來這兒做什麼？」

  「自然是你們王爺請我來的。」姜知意不卑不亢地道。

  「我等並不曾聽王爺說起此事，夫人怕是弄錯了。沒有王爺的命令，誰都不允許進去。」兩個小廝對視一眼，板著臉，一字一句地道。

  姜知意眯起眼眸，直視著他二人，見他二人眼底藏著絲痛快，頓時明白過來。她壓下唇角的嘲諷，撣了撣衣裳上的褶皺，「既然如此，那我便走了。」

  

  小廝萬萬沒想到她這麼輕易就要離開，一時傻了眼。其中一個看了眼另一個呆愣著的小廝一眼，忙上前一步喊道：「夫人留步。」

  姜知意保持著離開的姿勢停下腳步，疑惑地轉過頭，漆黑的眼眸宛若一口深井。

  小廝乾笑一聲，磕磕巴巴地道：「屬下方才想起來了，王爺的確吩咐過此事，夫人您快進去吧。」

  姜知意臉上綻放出淺淺的笑意。小廝暗自鬆了口氣，抬手抹掉額頭上並不存在的虛汗，擠出笑容來。然而下一刻，他臉上的笑容就僵住了。幾乎是一瞬間，姜知意就斂起笑容，嘲諷地說：「你一會兒記得一會兒不記得，讓我如何信你，若是王爺沒有吩咐，我進去了惹王爺發怒該當如何?我還是不去的好。」

  小廝急得滿頭大汗，見她當真要走，咬著牙，「撲通」一聲跪下來，抬手甩了自己一耳光，「夫人恕罪，先前是屬下糊塗，還請夫人饒了屬下這回，快快進去。」

  另一個小廝如法炮製，同樣的跪地求饒。

  姜知意目光冰冷地看著他二人，直看得他二人心驚膽戰，這才轉身走進屋內。兩個小廝這才覺得壓在後背的石頭挪開了，一屁股坐在地上，苦笑一聲。意識到院子內的下人皆朝這兒看過來，他二人立刻站起身，斂起面上的神情，猶如石頭一樣守在門口。

  外頭的動靜，秦若淵在裡面聽得一清二楚。他不阻止，是因為他亦想給姜知意一個下馬威，殺殺她的銳氣，沒想到那兩個蠢貨反倒將自己搭進去了。秦若淵眸光微凝，瞧見她走進來，立刻收起臉上的神情，勾唇笑起來，「知意，你來了。」

  姜知意的視線隱晦地掃過他的腹部，「王爺的傷好了?」

  秦若淵臉皮抖了一下，默默點頭。姜知意在他對面的椅子坐下，「王爺請我來，是有什麼事?」

  秦若淵取出一個藥瓶擱在桌面上，抬手示意。姜知意倒出裡面漆黑的藥丸，挑眉，「毒藥?」

  「不錯。」秦若淵點頭，「只要你服下這枚毒丸，本王便立即放了你妹妹。你若是不肯吃，那本王只有一直扣留著她，等日後本王成功登位再放她離開了。」

  姜知意撇嘴，捏著藥丸看了半晌，「若是我服下藥丸後，王爺失約怎麼辦?」

  「本王答應你的事，自然不會失約。何況，你這毒丸每一月都要發作一次，本王也不怕你不聽話。」秦若淵勾唇，眸子裡滿是冷意。

  姜知意「呵」了一聲，一口服下藥丸，「王爺還真是考慮周到。」

  秦如冽抿唇笑道：「你先前的演技過好，若是沒點手段，本王還真不敢將你留在身邊。」

  姜知意翻了個白眼，「現在王爺可以告訴我，她在什麼地方了?」

  「本王將她安置在了齊王府，這個時候，想必她已經被秦如冽救出來了。本王留了信，他看來，自然會知道那女子同你的關係。」秦若淵笑得跟只狐狸一樣。

  姜知意呼吸急促起來，愣愣地看著他，半晌從牙齒里擠出一句話來，「卑鄙！」

  秦若淵聳了聳肩，不置可否，權當她這是誇獎。姜知意站起身，朝外走去。秦若淵靠在椅子上，望著她的背影，掌心朝上攤開，隨後五指一點點朝內收攏，最後緊握在一起。

  凌香從屏風後走出來，看著他勢在必得的表情，妒火在胸口熊熊燃燒。然而她再嫉恨，也知道這個時候不能對付姜知意。一切，都要等到秦若淵翻身之後才行。凌香費盡力氣，才壓下內心的怒火。

  「王爺，只怕她還要吃些苦頭才願意乖乖聽話，要不要妾身提前催動蠱蟲?」凌香走到他身邊，身子仿若沒有骨頭一樣依偎在他懷裡，壓低聲音道。

  秦若淵垂眸，意味不明地看她一樣。凌香心跳如擂，就在她要起身請罪時，秦若淵輕輕點頭，「此事就交給你去辦。」

  凌香欣喜若狂，立即應了下來，扭著腰肢出去。秦若淵靠在椅子上，手指搭在太陽穴上慢慢揉著，現在最需要的就是時間，他雖然逃出大越，但要不了多久，秦如冽一定會追過來。

  除非他死了，秦如冽才會放棄追殺他。秦若淵心口升起一團悶悶的火氣。片刻後，他猛然睜開眼睛，眸子亮的驚人。

  凌香全然不知他內心的變化，得了命令後便回屋取出她用來催動蠱蟲的竹笛，笛聲響起的時候，原本在屋子裡靜靜待著的姜知意渾身一顫，跟著劇烈的疼痛席捲她全身。她一下子跪倒在地上，額頭湧出密密麻麻的汗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