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令妹亦如是
2024-05-16 18:57:41
作者: 愛親貓的魚
身體內仿佛有一柄刀子不斷剖開她的皮肉,疼痛感如同潮水一樣一波接著一波。姜知意哆哆嗦嗦地撕了一團布條塞進嘴巴里,這股疼痛她記得很清楚。前世她臨死時也是這般痛徹心扉。
姜知意眼眸里冰冷一片,五指緊緊地抓著地面苦熬著。好在對方明顯只是想警告她,並沒有打算殺了她。疼痛過後,隨之而來的是無窮無盡的疲倦,姜知意四肢無力地趴在地上,喘了許久,才慢慢爬起來。
就在這時,她聽見一聲清脆的鳥鳴,她下意識地看過去,就見窗戶上赫然站著一隻鸚鵡。姜知意心底生出一個她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念頭,她輕輕喚了一聲,「日月?」
那鸚鵡喉嚨里「咕嚕」一聲,迅速飛到她面前,姜知意欣喜若狂,「日月,真的是你?」
日月漂亮的羽毛上滿是泥濘和傷痕,還有樹葉掛在上面,但這絲毫不損他的傲氣。他昂著頭,矜持地回應一聲。
姜知意喜極而泣,快速爬起來,關上門,這才反身望著它,比劃道:「你怎麼會在這兒?是不是秦如冽來了?他帶你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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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搖頭又點頭,姜知意迷糊起來,沉吟片刻後道:「你的意思是秦如冽帶你離宮的,但是他現在並不在這兒?」
日月眨了眨眼。姜知意抱住它,心疼地清理掉掛在它身上的樹枝,「你還記得一開始將你送給我的人嗎?」
姜知意走到桌前,見上面的畫墨跡已經干透,小心翼翼地摺疊起來,又找出紅線綁在日月腳上,打開窗戶看了眼,確定外邊沒人後,放開日月,「去吧,將信帶過去。」
日月歪著頭,眼睛轉了一圈,雙臂展開,一扭頭飛了出去。姜知意渾身的力氣驟然被抽空,頹然地靠在窗戶上,休息了好一會兒,才重新站起身,踉踉蹌蹌地朝床榻走過去,一頭倒在床上,昏昏沉沉地睡過去。
南疆皇宮。
重明望著站在自己面前的秦如冽,面目冷凝,「你說的,朕都已經知道了,凌香此人,朕已經讓人去查,可惜暫時還沒有線索。這是朕的腰牌,暫且借你一用。但只有七日之期,七日內,你若是不返回北越,為了南疆百姓的安全,朕只能將你囚禁。」
秦如冽似笑非笑地睨著他,「你這副樣子,知意她見過嗎?」
重明的雙眸猝然眯起,殺氣騰騰地望著他,「你該走了。」
秦如冽低低地「呵」了一聲,拿起腰牌離開皇宮。等出宮後,他就將腰牌隨手扔進個袋子,侍衛不解地看著他,「主子,您這是……」
「南疆聖子,最善控蠱。」秦如冽勾唇,「這腰牌定然動了手腳,若不然,他如何在七日後找到朕的蹤跡,將朕抓回去?」
侍衛大驚失色,「屬下這就處理掉。」
「不用,扔在那,等找到嵐裳夫人,再給他送回去。」秦如冽活動了一下手指關節,「如今南疆和大越交好,表面上的客氣還是要維持的。何況,這腰牌說不準什麼時候真能發揮點作用。」
侍衛似懂非懂地點頭,依照他的吩咐收起腰牌。
他們剛離開,日月便撲扇著翅膀飛進了皇宮。瞧見重明後,它雙目一亮,迅速疾衝下去。守在重明身側的護衛立刻拔刀。重明察覺到什麼,迅速抬頭出聲,「住手!」
伴隨著刀劍入鞘的聲音,日月穩穩噹噹地停在他的肩膀上。重明抓住它,面上罕見地浮現出一絲清淺的笑意,「小東西,你來了?」
日月眼珠子轉了一圈,重明的視線落到它腳上綁著的字條,神情凝重地取下字條打開,隨後面露驚喜。他抬手將日月交給身側的太監,「照顧好它。其他人,去查查這是什麼地方。」
重明夾著字條遞給身側的護衛。護衛接過看了眼,皺眉,「這似乎是東南邊陲的房屋布局。」
「讓人去查。」重明抬腳朝外走去,「接下來朝中的事情交由宰相,你們隨朕出宮。」
宮人迅速準備馬車,重明坐在馬車裡離開皇宮。一直在皇宮外盯著的男子見此,心口一緊,迅速轉到客棧稟報秦如冽。
秦如冽二話不說,撂下銀子,留一人帶著腰牌留在南疆皇都,自己帶人騎著馬追了上去,
南疆的天氣不同大越,大越這時候已經秋風瑟瑟,這邊白日裡還有些炎熱。姜知意對日月並不抱期望,畢竟日月此前從未去過南疆皇城,它亦不是信鴿,能找對地方的可能性實在太低。說起來,她不過是死馬當活馬醫。
翌日,秦若淵便讓人過來請她前去一道用膳。姜知意笑眯眯睡了一晚上,渾身依舊酸痛得厲害,秦若淵不可能不知道她的狀況,這個時候喊她過去,是要看她笑話。
姜知意心底湧起一股無名火,他要看熱鬧,她偏不讓他看。她挺直腰杆走過去,自顧自尋了個位置坐下。凌香站在秦若淵身側,眼見她這般沒規矩,眉頭立馬皺了起來,「姜知意,你……」
秦若淵抬手打斷她的話,「無妨。凌香,你先下去吧。」
凌香心裡頭酸的厲害,憤恨地瞪了姜知意一眼,拂了拂身,氣呼呼地離開。姜知意給自己盛了一碗湯,慢悠悠地抿了一口,「美人含怒,王爺不去哄哄?」
「若論美貌,這兒有什麼人及得上你?」秦若淵笑著接口。
姜知意冷了臉,擱下手裡的湯羹,捂著胸口,頭轉到一邊,乾嘔了兩聲。秦若淵面如鍋底,怒喝一聲,「姜知意!」
「王爺怎麼了?怎麼發這麼大的火?」姜知意一臉不解地眨眼,旋即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王爺這是誤會了,我素來身子弱,昨兒又遭了罪,今兒一醒來便覺得噁心地很,並非針對王爺,王爺千萬別多想。」
見她睜著眼睛說瞎話,秦若淵險些被氣笑了,「你既然知道遭罪,就該知道如何選擇,而不是像今日這般牙尖嘴利。本王看你受的罪還不夠。」
「我也沒什麼別的優點,就是為人倔強了些。」姜知意靠在椅子上,笑靨如花。
秦若淵手指敲著桌面,漫不經心地道:「就是不知道令妹是不是同你一般倔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