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送你的命給我

  大越皇宮。

  秦如冽靠在椅子上，閉著眼，臉色鐵青地聽著下人的稟報，隨即睜開眼，目光冷冽，「找了這麼久還沒找到人，朕要你們做什麼?！」

  御林軍首領低著頭滿臉羞愧，他奉命追殺秦若淵，沒想到全軍覆沒不說，要不是運氣好，連他都要折在裡面。事到如今，一想到解蠱毒的過程，他還是心有餘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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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滾！」見他不說話，秦如冽怒火中燒，開口厲喝。御林軍首抹掉額頭上的冷汗，戰戰兢兢地退下去，隨即長舒了口氣，跟著苦笑起來。自打嵐裳夫人丟了，皇上的脾氣便一直這般暴躁，這可真是……

  那些個被放回來的大臣慶幸自己逃得生天后，便一起上奏摺彈劾秦若淵，連帶著往日裡同秦若淵有來往的官員一併被扒出來。帝王一怒，浮屍千里，秦若淵乾的是謀反這樣的大事，與他交好的人，自然是好不了的。

  這些天，皇城午門的台階一直鋪滿鮮血，看著就讓人心底發怵。京城內的大臣們皆老老實實地縮在府里，沒有一人敢替他們求情。且活下來的朝臣也不願意求情，秦若淵挾持他們的行為實在是太過分了。

  當夜，林秋實奉命入宮。得知秦如冽要離京前去南疆營救姜知意，他不贊同地擰起眉，「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麼？秦若淵謀反失敗，此刻正是穩固朝臣最好的時機。何況，城內如今人心惶惶，你這個時候離京，若是……」

  「依照老樣子，讓影子替朕。」秦如冽打斷他的話，語氣堅決。

  林秋實看著他不容置疑的面色，眸光微凝，認命地嘆了口氣，「我知道了。」

  秦如冽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這段時間，你讓閣內的侍衛多盯著些。」

  林秋實點頭，繃著臉，一言不發地離宮。秦如冽這個時候離開京城，事情就全轉交到了他手上。要在這麼短的時候收拾朝堂上那些不聽話的大臣，再安插上自己的人本就不容易，還得安撫百姓，他實在笑不出來。

  秦如冽離宮之時就給重明發了封信過去。重明接到信後，抬手捂著發燙的胸口，擱下信件，淡淡地問：「人還沒有找到?」

  「王上，屬下已經查過了，負責鎮守邊關的將士壓根就不曾見過畫像上的女子。」暗衛跪在地上，畢恭畢敬地道。

  重明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拿起鎮紙壓住剛剛寫好的信件，「去查一下凌香這個女人。」

  他從一旁的小匣子裡抽出凌香的信息，遞給暗衛。暗衛看了眼，瞳孔不斷收縮，迅速退了下去。重明看了眼外邊蕭條的景色，攏緊身上的外袍，咳嗽一聲，挪開視線，看向桌上字跡未乾的信件。

  等信上的字跡都幹了後，他才小心翼翼地捲起信紙，卻沒有寄出去，而是捧著個琉璃玉露瓶過來，將信紙慢慢放進去，然後捧著瓶子放回遠處。片刻後，他輕輕嘆了口氣，躺在床榻上閉眼休息。

  他睡著後，原本還有絲紅潤的臉頰瞬間白了下來，呼吸微弱，宛若具屍體一般躺在床上。

  ……

  另一邊，姜知意被關了好幾日，終於意識到秦若淵當真不打算放她出去。丫鬟送吃的東西來時，她不再抓著人胡亂詢問，而是默默地吃下她送來的所有東西。

  她一反常態的安靜下來，秦若淵得知此事時還有有些不相信，幾乎是半點遲疑都沒有，就決定前去見她。他過去的時候，姜知意正抱著膝蓋坐在床頭髮呆，聽到聲音，一點反應都沒有，直到他走過去喊她，她才抬起頭來。

  秦若淵被她涼薄的沒有一絲溫度的眼神下了一跳，試探性地道：「知意，你可想清楚了?」

  他如今已成喪家之犬，要想重新奪得皇位，必須要有姜氏商會的財力支持。秦若淵嘆了口氣，上前握住她的手，「知意，只要你答應本王不會逃跑，本王便放你出去，如何?」

  姜知意的視線落到他伸過來的手掌上，譏諷地笑了一聲，「只要王爺送我一件東西，我就原諒王爺。」

  秦若淵大喜過望，「什麼東西?」

  姜知意的視線在屋內的下人身上掃過，抽出手掌，一隻手遮在他的耳旁，身子朝他身上傾斜。她唇瓣幾乎貼到他耳朵上，另一隻手不動聲色地摸向褥子裡藏著的簪子緊緊握在手心。

  「那就是你的命。」話語溫柔，卻像是毒蛇吐信。

  秦若淵悚然一驚，下意識地避讓了一下。下一秒，他的腹部就傳來一陣劇痛，血流如注。他條件反射地出手，一掌拍在姜知意的心口上，姜知意一下子摔在床上，噴出一口鮮血來，本就蒼白的臉色頃刻間變得煞白。

  秦若淵捂著腹間的傷口，目光陰森地看著姜知意，怒不可竭地喊了一聲，「姜知意！你找死。」

  眼看他殺氣騰騰地走過去，姜知意不怕反喜，「是，我是找死，與其被你關在這兒耗盡時間也不能報仇，還不如賭一把，用我的命換你的命。可惜了，竟讓你避開要害位置。」

  姜知意舔著唇，臉上滿是瘋狂和惋惜，饒是秦若淵殺人無數，看到她這表情，依舊忍不住心悸。秦若淵強壓下心頭的怒火，冷笑，「你想死，本王偏不讓你死。你捅本王一劍，本王便還十劍到你那妹妹身上。」

  「等等。」姜知意大驚失色，忙從床上爬下來，快速跑上前拉住他，咬著牙，「一人做事一人當，王爺要報仇尋我就是，何必牽連她人?」

  秦若淵冷笑著望著她，「你是她的姐姐，你做錯了事，她代你受過理所應當。」

  姜知意啞然，看著他手心裡的銀白色鈴鐺，驟然瞪大眼睛，這是她當初送給妹妹的生辰禮物。她喉嚨發乾，快速拉住他的衣袖，語氣里不自覺帶了些哀求，「王爺，此事是我魯莽，還求王爺放過她。」

  看她服軟，秦若淵頓時笑起來，「要本王放過她，你得拿出誠意來。不過本王給你的機會只有這一次，你要是再敢耍手段，就別怪本王心狠手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