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殺人滅口

  「朕倒是不知你竟然有這樣的熱心腸，想著幫人做媒？還要朕給你搭手？」

  秦如冽似笑非笑地睨著她，眼見她的臉龐一點點僵硬起來，愉悅地笑起來。他拉著姜知意坐在自己懷裡，抬起她的臉龐，姜知意眼睛眨了眨，長長的睫羽像是一把小刷子在他心上緩緩刷過。

  這幾天鬱結在他心口的憤怒如同潮水一樣退下去。秦如冽深深地吸了口氣，旋即禁錮住她，腦袋貼在她的肩窩，疲倦感隨之奔涌而來。

  他原是想同姜知意說說話，誰知道還未開口，便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姜知意呆坐了半天，動也不敢動，半邊身子都麻了，不停地琢磨著他的意圖。直到聽到耳邊傳來的輕微的鼾聲，她才知曉秦如冽竟然趴在她肩膀上睡著了。

  姜知意差點罵出聲，一邊在心裡狠狠吐槽，一邊小心翼翼地拿開他的手掌，從他懷裡退出來，托著他的身子，讓他靠在椅子上。

  見他睡夢中還緊皺著眉頭，姜知意忍不住伸手撫上他的眉毛，隨即站起身，躡手躡腳地走到屋門口，吩咐畫眉去抱一床毯子來，接過毯子蓋在秦如冽身上。

  秦如冽這一覺直接睡到了晚上，姜知意坐在燈盞下邊繡著帕子，聽到他醒來的動靜，當即抬頭看過去，正巧與他的視線對上。她不由笑起來，「皇上醒了？」

  暖色的燭光灑在姜知意身上，讓得她往日裡的凌厲都隨之消融不見。秦如冽剛剛甦醒，腦子裡還有些混沌，看到她這笑容，一時忪怔，下意識地點頭，隨即視線轉向別處。

  屋子裡的擺設瞧著十分眼熟，秦如冽身上暖和得緊，他低頭才發覺自己身上蓋著個毯子。他抓起毯子搭在椅子上，站起身，朝姜知意走去。

  

  姜知意剛吩咐畫眉去打水來，一轉身就與他碰了個面，差點嚇得叫出來。秦如冽突然伸手抱住她，不等她反應過來，他已經鬆開手。

  「皇上，您怎麼了？」姜知意心底直泛嘀咕，小心翼翼地問。

  「朕沒事。」秦如冽頭痛欲裂，坐在椅子上，手肘抵在桌面上，手指在太陽穴輕輕按著。

  熱水很快打來了，姜知意服侍他淨面後，這才讓畫眉傳膳。秦如冽這會子也清醒過來，見她忙裡忙外的，當即拉著她坐下陪自己一道用膳，又指了李公公布菜。

  一頓飯吃完，姜知意還以為他要留宿，沒想到他卻是站起身朝外走去，又突然停下來看向她，「朕今夜要出宮，你可要隨朕一起？」

  姜知意詫異地抬起頭，旋即連忙點頭，眼底浮現出顯而易見的喜悅來。

  秦如冽垂在袖子裡的手抖了一下，轉過身，壓下心底繁複的念頭，朝外走去，「走吧。」

  姜知意連忙小跑著跟上去。李公公張嘴想要勸說，瞥見秦如冽冷冽的臉龐後，嘴巴里的話頓時卡住了。他默默地後退一步，目送他們朝宮門口走去。

  宮外早就有人等候，見到秦如冽身邊的姜知意時，來人的目光驟然冷下來，神情警惕。姜知意瑟縮了一下，秦如冽不動聲色地將她擁在懷中，拉著她上車。

  一路上都沒人說話，寂靜無聲。姜知意靠在秦如冽懷裡，呼吸不由自主地放輕。不知過了多久，馬車才停下來，姜知意走下馬車，這才發現自己站在一座酒樓門口。

  先前朝她冷眼相對的男子跳下馬車，敲了敲門。裡頭的人立刻拉開屋門，見到他們後，連忙避讓到一邊。等秦如冽進來後，他這才躬著身子行禮。

  秦如冽抬手，示意他起身。姜知意寸步不離地跟著他上了二樓，林秋實就在房間裡等著。見到姜知意的時候，他不由錯愕地抬起頭看向秦如冽。

  姜知意的視線則是落在他身旁站著的女人身上，一顆心「撲通撲通」地跳個不停。她做夢都沒有想到，竟然會在這兒見到朱粟。

  朱粟更是沒想到她會在這兒見到姜知意。一時間，兩個人都沒說話。

  姜知意不明白秦如冽帶她到這兒來的原因，暗自揣摩他是不是發現了朱粟和她的關係，又怕這只是一個巧合，糾結的臉都皺起來了。

  「姜姑娘。」倒是林秋實搶先一步打破了寂靜，笑著朝她打招呼。

  姜知意尷尬地笑了一聲，仰頭對上秦如冽漆黑的眼眸，咽了口唾沫，「皇上這般看著臣妾做什麼？」

  「見到熟人，不上前打個招呼嗎？」秦如冽勾起唇角，笑著開口。

  姜知意頭皮發麻，呼吸驟然急促起來，只覺得面前的空氣都稀薄起來。她禁不住後退一步，訕笑，「你都知道了？」

  「你苦心積慮地派人將有關那件事的真相擱到朕的桌面上，就沒想過朕知道真相後會追查此事，找出那泄露消息的人滅口？」秦如冽幽幽地道，語氣森然。

  姜知意後背躥上一絲涼意，秦如冽看著她如臨大敵的模樣，禁不住笑起來，上前，撩起她的發梢，「你現在知道害怕了？那件事都知道多少？」

  「什麼？」姜知意知道他說的是蔣劉的事情，她只知道蔣劉做了事觸怒了他，可並不知道到底是什麼事情。但看秦如冽現在的意思，是篤定她知道蔣劉做了什麼事的。

  姜知意欲哭無淚，有心想要解釋他什麼都不知道，但看他的樣子，恐怕是不會相信的。她忍不住在心底咒罵蔣劉，也不知道他都做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竟然讓秦如冽想要將知道實情的人都滅口。

  「皇上，此事同我家主子無關，我家主子毫不知情。皇上若是要滅口，就要了民女的性命吧。」眼看著秦如冽不斷逼近姜知意，朱粟連忙上前，攔在姜知意身前開口。

  秦如冽的氣勢停滯下來，隨即垂眸望向朱粟，眯起眼眸，神情危險，「她不知？」

  「是。民女還沒來得及給主子傳信。」朱粟渾身顫抖，雖然害怕，還是硬抗著開口，不曾退讓一步。

  姜知意嘆氣，拉住她的手，將她拉到自己身後，仰頭望著秦如冽，粲然一笑，「皇上玩夠了嗎？」

  她剛才看到朱粟後腦子糊住了才會被秦如冽嚇住，這會兒清醒過來，便瞧出秦如冽的惡趣味了。他分明是在故意嚇唬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