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借錢

  「王爺怎麼會在這兒？」姜知意收起眼底的殺意，抬起頭來，疑惑地問。

  她還以為何昭儀是為宮裡其他妃嬪驅使，過來挑釁她，故意激她來御花園，沒想到，竟然是秦若淵。先前何昭儀說到御花園時，語速明顯加快，藏在袖子裡面的手掌還不自然地抖動了一下，她就知道御花園裡肯定有事。

  只是，她萬萬沒想到，這背後指使何昭儀做事的人會是秦若淵。

  秦若淵見她不靠近自己，只在自己對面的凳子坐下，眸光閃爍了一下，隨即揚起笑容，「姜姑娘，見到本王，你很驚訝？」

  姜知意誠實地點頭，隨後攤開雙手，「我還以為，是宮裡頭的人，沒想到，何昭儀竟然是王爺您的人。」

  「本王與何昭儀往日有些交情，得知你失寵，心中擔憂，便托她約你來此地見面，又怕她直言會給你帶來麻煩，所以才出此下策，幸虧你看懂了。」秦若淵嘆了口氣，「姜姑娘，你當真失寵了嗎？」

  想到那日秦如冽負氣離開的背影，姜知意神情黯淡下來，隨即苦笑一聲，「王爺有所不知，我入宮，本就是同皇上的一場交易，如今交易已經達成，皇上用不到我了，自然也就不用維持寵愛的假象。從始至終，皇上都不曾寵幸過我，又何來失寵？」

  「此話當真？！」秦若淵眼冒亮光，不敢置信地望著她，隨即欣喜若狂，「好，好……」

  

  看他這般失態，姜知意微微蹙眉，拔高聲音，「王爺？」

  秦若淵適才回過神，見她面露不悅，這才意識到自己先前的話不妥，連忙解釋，「本王不是那個意思。姜姑娘不是說了，等事成後，便離宮去別的地方生活，能不與皇兄牽扯上自是最好的。到時候，姜姑娘也能開始新的生活。」

  姜知意不置可否，心底卻在冷笑。秦若淵表面上克制守禮，一副真誠相待的樣子，實則心裡還是想著利用她。可惜，她沒有秦若淵想像的那麼蠢。擔心她失寵是假，不過來趁機挑撥離間才是真

  「王爺今日來，可是有什麼要事？」姜知意四下看了眼，壓低聲音，「若是沒有旁的事，我便先回去了。」

  跟秦若淵待在一起的每一刻，她都覺得噁心。

  秦若淵面色驟然沉下來，「你就這麼急著走？這麼不願意見到本王嗎？」

  姜知意怔住，旋即勾起唇角，面露嘲諷，「我身為宮妃，私底下與王爺見面，已是死罪，若是被人發現，您是王爺，您自然無所畏懼，誰來管我的死活？」

  看她神情淒楚，秦若淵冷靜下來，心底隱隱作痛，「姜姑娘，是本王唐突了。這次來，的確是有一件事需要你幫忙。」

  「不知道是什麼事？」看他終於說到正題，不再惺惺作態，姜知意垂眸蓋住眼底的情緒，雙手手指絞在一起，輕聲問。

  秦若淵呼出一口氣，「本王想找你借些銀兩。」

  姜知意疑惑地看著他，眨了眨眼，「不知道王爺想借多少？」

  「一千萬兩白銀。」秦若淵毫不客氣地張嘴。

  姜知意豁然抬首，「王爺要這麼多銀子做什麼？姜氏商會雖然有錢，可也無法一下子拿出這麼多的銀子。還有，王爺準備用什麼償還呢？」

  「姜姑娘，本王知道你有辦法的，對不對？」秦若淵目光深邃，前世講醉意，沒少拿銀子助他，沒人比他更清楚姜氏到底掌握了多少財富。

  見姜知意面露猶豫，他放緩語氣，椅子一句地道：「本王暫時無法還你，但本王答應你，待本王登上皇位，便賜封姜氏商會為皇商，封你為我大越的長公主。」

  這條件實在是豐厚，哪怕姜知意知道他是在哄騙自己，還是忍不住心動了一下。她壓下心頭的火熱，抿了抿唇，「王爺給我些時間，等我籌夠了銀子便讓韓棟給王爺送去。」

  秦若淵大喜過望。姜知意看他起身朝自己靠近，跟著起身後退一步，「王爺，宮裡頭人多眼雜，我先回去了。王爺下回若是有事，可傳書給韓棟，到時候，韓棟自會尋方法送進來。」

  「也好。」目的達到，其他的秦若淵也不強求，「既然如此，本王就先走了。」

  姜知意看著他的背影，緊繃的身子慢慢放鬆下來，猛然響起一事，忙出聲喊道：「王爺留步。」

  秦若淵詫異地停下腳步，挑眉，面帶疑惑。

  「王爺前些日子給我的那枚珠子到底有什麼秘密？」那日宮宴上，秦若淵塞了她一顆黑色的珍珠，她研究了幾日也沒發現什麼東西。現在見到秦若淵，她正好問個清楚。

  秦若淵怔了一下，旋即笑起來，「倒也沒什麼秘密，不過是先前在庫房裡瞧見的，便拿來送與你了。姜姑娘是不喜歡嗎？」

  「沒有。只是……」姜知意面露尷尬，心中十分不解，「只是我還以為王爺是想通過這黑珍珠告訴我什麼事，原來竟是贈禮嗎？」

  秦若淵坦率地點頭，「本王看到它時，就覺著十分適合姜姑娘。沒想到讓你困擾多日，這倒是本王的不是了。」

  「既然不是什麼秘密之物，那我便放心了。」姜知意屈膝，「多謝王爺。」

  秦若淵的視線在她的頭頂掠過，滑過她露出來的光滑的脖頸，隨即若無其事地點了點頭，轉身離開。姜知意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只覺得有條毒蛇從自己身上爬過。

  畫眉見她臉色蒼白，忙扶住她，「夫人，奴婢扶您回去休息吧。」

  一刻鐘後，早已恢復安靜的御花園再度發出響動。荷花池旁的林子裡頭鑽出個身著粉色宮裝的丫鬟來，她四下看了眼，確定沒有人之後，撒腿就跑。

  她跑的方向，正是昭陽殿的位置。

  姜知意回宮後便歇下了，每次同秦若淵交鋒，她都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生怕自己露出破綻，實在是累得很。這一覺直接睡到了第二日午時，她摸著餓得乾癟的肚子，開口喚畫眉。

  畫眉捧著銅盆走進來，裡頭盛著熱水。姜知意接過旁邊的丫鬟遞來的鹽水漱了漱口，又用帕子敷了臉，這才吩咐畫眉前去御書房端些吃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