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失寵風波

  見他突然問罪，姜知意慢吞吞地轉過頭，漆黑的眼眸里滿是迷茫。秦如冽抬手敲了她腦袋一下，她吃痛地捂住腦袋，「皇上，臣妾不知哪錯了，還請皇上明示。」

  「你得了朕的旨意，前去同南疆使臣談判，與對方同居一室，長達一盞茶的使臣，朕說的可對？」秦如冽黑色的瞳孔里寒光閃爍，捏著姜知意的下巴，迫使她抬頭望著自己。

  

  姜知意怔怔地望著他，跟著皺眉，「皇上懷疑臣妾？」

  秦如冽挑眉，「不，朕只是吃醋。」

  姜知意差點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她忍不住咳嗽起來，臉憋的通紅。許久，她才撫著胸口平靜下來，小心翼翼地問：「皇上，您難不成是喜歡上臣妾了？」

  「有何不可？」秦如冽表面上風輕雲淡，實則眸光一直緊隨著她，心跳控制不住地加快。

  姜知意愕然，喉嚨像被人用針線縫住了一樣，嘴巴張了張，到底沒吐出一句話來，「臣妾……皇上，您不能喜歡臣妾。」

  秦如冽還是頭一次被人拒絕，錯愕的同時生出幾分羞惱，盯著她，不甘心地問：「為什麼？」

  「因為……」姜知意閉上眼睛，腦海里全是遭遇馬匪時的場景，她睜開眼，吸了吸鼻子，「因為皇上亦是臣妾的仇人，臣妾不恨您，但也不會愛上您。」

  要不是為了皇位，秦若淵便不會盯上姜家。姜知意明知道自己這想法不對，可她還是忍不住遷怒秦如冽。有時候，她甚至在想，要是一開始登上皇位的就是秦若淵，那麼姜家就不會出事了。

  這念頭頗有些無理取鬧，但她還是會忍不住地去想。

  秦如冽如遭雷擊，望著她黑白分明的眼眸，禁不住後退一步，沉默半晌後，嗤笑一聲，「朕明白了。罷了，朕後宮美人眾多，倒也不缺你一個。只是你需記住，入了宮，便是朕的人，沒有朕的允許，你不得出宮。」

  「是。」姜知意從善如流地應下，沒有絲毫不悅。

  秦如冽氣結，拂袖離開。姜知意保持著先前行禮的姿態，一直到他的身影徹底消失，才晃了晃身子，跌坐在椅子上，面露苦笑。

  這邊的情況很快就傳到良妃宮中，得知秦如冽鐵青著臉從賞翠軒出來，她禁不住面露喜悅，「你說的是真的？」

  傳信的丫鬟低著頭，連連稱是。良妃眸光大亮，當即讓人賞了銀子，丫鬟連忙謝恩，捧著銀子，畢恭畢敬地退下去，四下看了眼，扭頭朝昭陽宮跑去。

  自打德妃被貶，這昭陽宮便門可羅雀了，偶爾有妃嬪過來，也是過來奚落她的。如今的順嬪——盧歆，此刻正歪在軟塌上，望著身邊的嬤嬤，「父親還沒有回信嗎？」

  嬤嬤面色難看地搖頭，盧歆嗤笑一聲，「父親眼裡除了弟弟，哪還有我這個女兒？」

  「若不然，也不會任由本宮隨母姓。」盧歆滿臉諷刺，她幼時在京外與母親一道被劫匪綁走，後來僥倖逃出，卻因為身上沒有銀子，只能一路乞討回京。

  這期間，不知道吃了多少的苦。母親到底是在半路就丟了姓名，她原以為蔣劉在府內亦是牽腸掛肚，萬分焦急。她回府時，蔣劉也表現的如同她所想的那般驚喜，得知母親身亡更是號啕大哭。

  結果，第二日，她就發現蔣劉竟在外面養了外室。母親還在喪期，他不僅沒有收斂，反而去的更加頻繁，甚至還在半年後，將那女人迎進門，坐了她娘原本的位置。

  她以隨母姓反抗，沒想到蔣戚竟是直接同意了。盧歆冷笑連連，尖銳的指甲狠狠地掐進掌心。她早該知道蔣劉性情涼薄，如今她被冷落，蔣劉怕是巴不得與她斷絕關係，又怎麼會讓人幫她。

  丫鬟進來時就見盧歆面色不佳，連忙屏息凝神，小心翼翼地行禮。瞧見她，盧歆的精神稍稍好了些，「你怎麼來了？」

  「恭喜娘娘，賀喜娘娘。」丫鬟面帶笑意。

  盧歆面色惱怒，眼底火光，「本宮何來之喜？」

  「皇上今日從賞翠軒出來是面色鐵青，奴婢聽賞翠軒裡頭的小喜子說皇上同霓裳夫人吵了一架，還聽到霓裳夫人說什麼仇人，娘娘，我們的機會來了。」丫鬟語速極快，話語跟斷了線的珍珠一樣，噼里啪啦地落下。

  盧歆灰暗的眼眸一點點亮起來，手肘搭在椅子扶手上，撐著身子坐起來，「此話當真？」

  「奴婢不敢撒謊。」丫鬟忙磕頭。

  盧歆大喜，當即讓嬤嬤取了錢袋遞給她，「事情辦的不錯，你先下去吧，繼續盯著良妃和賞翠軒。」

  不過是跑一趟，就能拿到這麼多的賞銀，摸著懷裡沉甸甸的銀子，丫鬟高興的嘴都合不攏。

  姜知意並不曉得自己宮裡頭的事情已經傳的整個後宮都知曉了。翌日，她剛起床，畫眉就匆匆忙忙地過來通報，說是媛昭儀求見。姜知意愣了一下，簡單地梳洗一番，便讓畫眉將人請進來。

  媛昭儀面帶焦急地走進來，見她懶懶散散的，頓時急了，上前拉住她，「知意，你怎麼還這般不慌不忙的！」

  姜知意被她拉的踉蹌起身，差點沒摔到。她連忙穩住自己的步伐，擰眉看著她，「你怎麼了？這般著急做什麼？這大清早的，有什麼急事？」

  「急事？哎喲，我的姑奶奶，你為什麼要和皇上吵架啊？現在宮裡頭的人都知道你失寵了。」媛昭儀嘆氣，「你快隨我一道去見皇上，不論怎麼說，也要重新奪得皇上的寵愛才行。」

  姜知意抽回手掌，揉了揉手腕，「就算沒有寵愛，也沒什麼。」

  從一開始，她入宮也不是因為秦如冽有多喜歡她。這帝王恩寵，從始至終，她都不曾有過。媛昭儀氣結，「知意，你在胡說什麼？你瞧瞧德妃先前那股子風光的樣子，如今她失了寵，你再瞧瞧她的下場。」

  「你是皇上親自帶進宮的，宮裡頭的女人早就嫉妒的恨不得能生撕了你。你雖然位居夫人，但並無明確的品級，失了皇上的寵愛，她們還不得跟餓狼一樣撲上來。」媛昭儀看她一副毫不動搖的樣子，急得想貼在她耳邊大喊，以期望能叫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