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約定

  「這些年，本王一直生活在危機中，稍有不慎，便會丟了性命。」秦若淵放下袖子，穿上外袍，「本王實在是被逼無奈。姜姑娘，難道你忍心看著本王去死嗎？」

  姜知意面色動容，心裡頭巴不得他去死，面上卻是一副焦急的樣子，忙道：「我怎麼會忍心看王爺去死？可是，皇上救了我的命，對我亦有恩情，我也不能看著皇上死啊！」

  她抬手捂住腦袋，一副十分苦惱的樣子。秦若淵看不到她的表情，還以為她是真的不舍秦如冽會死才會這般糾結，當即拍著胸脯保證，「姜姑娘，你放心，本王若是能得皇位，必然會好生對待皇兄，無論如何，他亦是本王的同胞兄弟。」

  姜知意在心底狠狠呸了一聲，秦若淵這話可真是夠心機。她吸了吸鼻子，抬起頭，「真的嗎?」

  

  秦若淵剛要點頭，姜知意豁然後退一步，「不，我不信上次你還要殺了我和皇上。百靈她亦是死在你手裡！」

  姜知意雙眸血紅，神情激動，一臉憎恨地望著他。秦若淵都已經忘了這事，他沒想到只是一個丫鬟也能讓她記得這麼久，他深吸一口氣，儘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更溫和，「姜姑娘，那晚是本王的錯，本王接到傳信，說是有刺客要過去刺殺你，本王迫於無奈才想放火逼那刺客出來，實在沒想到會傷到百靈那丫鬟。」

  「本王向你道歉。」秦若淵站起身，態度認真而又誠懇，「你能原諒本王嗎？」

  姜知意眼眶泛紅，藏在袖子裡的手指狠狠地掐進掌心。她撇過頭，「王爺既然說是誤會，我就原諒你一回，只是王爺需得給百靈上一柱香。」

  「你……」站在他身後的小廝擰了擰眉，張嘴想要說話。

  秦若淵抬手制住他，目光晦暗不清，旋即輕輕頷首，「好。」

  「百靈與我情同姐妹，王爺若是不願意，我也不勉強。」姜知意小聲嘟囔，跟著就聽到他答應下來，一時愣住了，「王爺……」

  看她臉上一點點露出喜意，秦若淵先前鬱悶的心情稍稍有些好轉，呼了一口氣，「她既然與你情同姐妹，本王理當去祭拜一下。」

  「多謝王爺。」姜知意心裏面只覺得痛快，面上卻是一副感動的樣子。

  她掏出帕子擦掉眼角的淚珠，正色，「不知道王爺想要我做什麼？」

  「鐵礦石。」秦若淵手指在桌面上輕輕點頭，「本王什麼都不要，只要這個。」

  姜知意勃然變色，「不行，開採礦石這樣的動靜太大了，勢必會被人察覺。到時候根本沒法運送出去。」

  「誰說本王要運送出去了？」秦若淵漆黑的眼眸閃過一絲詭譎的光芒，「姜氏商行多的是能工巧匠，到時候就在旁邊的山上鑄造，等鑄造完，本王再帶人過去驗收。」

  姜知意倒吸一口涼氣，面露驚恐，「王爺是想要我替您打造兵器？這可是要殺頭的！」

  看她滿臉的害怕，秦若淵並不意外。他雙手交叉握在一起，搭在膝蓋上，「難道你現在將這事告訴皇上，就不是殺頭的罪名了嗎？」

  「姜姑娘，或許你不怕死，但你的爹娘還沒有找到，還有你的妹妹。你若是死了，她們怎麼辦？」秦若淵眯起眼眸，目不轉睛地盯著她，面上全是試探。

  姜知意的手心沁出汗來，張了張嘴，半晌，吐不出一句話來。她目光閃爍，最後頹然一笑，「王爺說的不錯，我死不足惜，但爹娘尚未找到，幼妹亦不知蹤跡，我不能死。」

  「王爺的事情我答應了。但是我有條件。」姜知意一臉豁出去的表情，「王爺必須幫我尋找爹娘還有妹妹。還有，日後倘若王爺登基了，我依舊做我的商人。倘若王爺失敗了，還請王爺不要連累我。」

  姜知意面容冷峻，「做完這件事，我和王爺就再無瓜葛。」

  秦若淵啞然失笑，幽怨地開口：「姜姑娘還真是無情。」

  姜知意皺眉，「王爺，你應當明白，此事我已經是冒了極大的風險。姜氏商會雖然是在大越起家，但並不一定非要待在大越。若最後當真躲不過去，我大可躲到南疆去。」

  「我之所以會答應王爺這件事，是為了我的爹娘還有妹妹。王爺可千萬別會錯了意。」姜知意冷著臉，面無表情地站起身，「若是沒什麼其他的事情，我就先回去了。」

  等她離開後，小廝才從忍不住開口，「王爺，她未免太過分了，竟然用這種語氣同您說話？」

  「她的脾氣向來如此，若是變了，本王反倒要覺得奇怪了。」秦若淵毫不在意的勾唇，「看樣子，她是真的忘記前世的事情了。」

  小廝不解，「王爺怎麼知道？」

  秦若淵似笑非笑地睨他一眼，「一個人的脾性和眼神做不得假。若是她還記得前世的事情，本王提及姜氏夫婦的時候，她不會那般平靜。且本王要求她做事，她那副恨不得同本王撇的遠遠的態度，說到底，是覺得這門生意虧了。商人逐利，她是其中翹楚。」

  前世秦若淵用幫忙找姜氏夫婦要求姜知意嫁給他，姜知意雖然答應下來，可此後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給他好臉色看。現在看來，這情景當真是一模一樣。秦若淵心情愉悅地笑起來。

  小廝不明所以，看到他的笑，不知為何，心底有些發涼。

  姜知意出了涼亭後才鬆了口氣，韓棟連忙迎上來，見她無事，一直提著的心這才落下來。這兒不是說話的地方，他強壓下滿腹的疑問，與姜知意一道出了王府。

  等坐上馬車，遠離齊王府後，韓棟才忍不住開口，「知意，他對你做了什麼？」

  先前那小廝靠近姜知意的時候，他突然渾身發麻，若非姜知意以眼神示意，他定然要衝進去。姜知意冷笑，「他想催眠我。」

  韓棟雙眼瞪的渾圓，咬牙，「這個混帳！」

  「催眠術」這種東西，他曾在書上看過，是一種極其詭異邪門的術法。中術之人會被對方催控，做出不符合自己行為的事情，甚至失去自己的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