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降位

  姜知意捏緊拳頭，憤怒地道:「德妃娘娘怎麼知道妾身瞧見那腰帶了？」

  「妾身都不曾瞧見人，還不曾換好衣裳，為什麼要出去？」姜知意深吸一口氣，滿眼的無辜迷茫，好似真的什麼都沒遇見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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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是什麼原因，她都不能承認她曾和一男子共處一室過。要不然，她的名聲也完了。秦如冽讚許地看了她一眼，視線落到媛昭儀身上，似笑非笑。

  媛昭儀看似是來為姜知意說情，實則心裏面打的主意只有她自己知道。秦如冽摩挲著茶盞，眼底露出幾分厭惡，這女人，即想扳倒德妃，還想在他心裏面留根刺。可惜了，他不是那般蠢人。

  就是不知道姜知意知道自己花了那麼多銀子餵養出來的是個隨時會咬人的白眼狼，會是個什麼感受。

  然而，秦如冽這回卻是想錯了。

  媛昭儀對上他的視線，禁不住抖了一下，恐懼地低下頭，手心沁出汗來。事到如今，她才意識到自己先前那番話說得不妥，看皇上這個表情，定然是誤會她了。媛昭儀苦笑，眼帶歉意地看了眼姜知意。

  坐在首座的德妃冷冷一笑，「你說你不曾瞧見人，可有人作證？這不過是你的一面之詞罷了。」

  「皇上，妾身有話要說。」媛昭儀咬了咬牙，下定決心，抬起頭來道。

  德妃心底本能地躥出一股不安來，她低下頭，目光銳利地看向媛昭儀。媛昭儀猶如置身在寒風中，皮膚上泛起一粒粒的紅疙瘩。她強忍著恐懼和不適，挺直著腰杆。

  「說。」秦如冽目光沉沉地望著她。

  姜知意從先前起就覺得奇怪，這會兒夢然意識到什麼，驚疑不定地看著她。媛昭儀轉頭，沖她露出個抱歉的神情，她越發惶恐了。

  「皇上，妾身對不起嵐裳夫人。」媛昭儀掏出帕子捂著臉，嗚嗚咽咽地哭起來，「德妃指使妾身故意接近嵐裳夫人，好替她傳遞消息，嵐裳夫人一直給妾身當成好友，妾身雖然因完成了德妃娘娘指派的任務竊喜，可心裏面還是覺得愧疚。」

  姜知意目瞪口呆地望著她，隨即先前的擔憂一點點消失。看樣子，媛昭儀是秦如冽找來的。

  媛昭儀擦了擦眼淚，抽噎著說:「所以在宴席上，妾身一直盯著嵐裳夫人，眼見著嵐裳夫人離席，妾身便知事情不好，心下擔憂，就偷偷跟了上去。」

  德妃一雙眼睛瞪的渾圓，那句「你說什麼？！」差點吐出來。她狠狠地握住椅子扶手，臉色陰沉地像是要將她生吞活剝了一樣。

  媛昭儀恍若未覺，繼續道:「妾身親眼看見嵐裳夫人見了屋子後，屋子就被守在外邊的宮女鎖上了。妾身還以為德妃娘娘是想要捉弄一下嵐裳夫人。誰想，沒多久，德妃娘娘便讓人押著個侍衛過來，揚言嵐裳夫人與人私通。」

  「你胡說什麼！」德妃再也坐不住了，猛然起身，指著她厲喝，「媛昭儀，本宮往日待你不薄，你何故這樣污衊本宮？明明是你自己要去討好姜知意，與本宮何干？」

  媛昭儀像是被嚇到了一樣瑟縮了一下。秦如冽轉頭看向德妃，語氣平靜，卻帶著股不容忽視的寒意，「德妃，事情尚未查明，你這麼激動做什麼？」

  「既然媛昭儀說看到丫鬟鎖門，既然如此，將那丫鬟帶上來。」

  德妃面色煞白，轉頭看向站在身邊的嬤嬤，嬤嬤輕輕點頭，德妃這才鬆了口氣，露出勝券在握的表情。旋即，她低頭看向媛昭儀，眼底的惡毒絲毫不加掩飾。長久以來的欺壓讓媛昭儀忍不住抖了抖身子，仍舊沒有退縮。

  事情到了這一步，萬沒有退縮這條路。

  很快，前去抓那丫鬟的侍衛就沉著臉返回，「啟稟皇上，那丫鬟自盡了。」

  「死了？」秦如冽的視線落到他們蓋著白布抬進來的一具屍首上。

  侍衛點頭，揭開白布，架子上躺著的正是那個丫鬟。媛昭儀面色發白，神情中滿是不敢置信。姜知意胃裡一陣噁心，默默後退了一步。秦如冽的臉色亦不好看，「媛昭儀，可是這個丫鬟？」

  媛昭儀這會兒腦子裡「嗡嗡」直響，她面色蒼白地點頭，眼底滿是自嘲。她萬萬沒想到德妃竟然會做出殺人滅口這樣的事情來。她動作僵硬地抬頭看向德妃。

  德妃坐在椅子上，面色惶恐，似是也沒想到這婢女會自殺一樣，喃喃道:「這……這是怎麼一回事？」

  侍衛看了眼秦如冽，呈上一封信，「皇上，這是在這丫鬟的屋子裡發現的。」

  秦如冽擰眉，「拿上來。」

  德妃既然能夠殺了這丫鬟，必然將她的屋子都翻遍了。這封信，十有八九是偽造的。媛昭儀可不相信那婢女會自盡，肯定是德妃怕事情敗露，所以才會殺人滅口。

  媛昭儀深吸一口氣，眼底划過一抹冷笑。看完信裡面的內容，秦如冽面如沉水，德妃抹著淚，假惺惺地問:「皇上，這丫鬟到底為什麼會自盡啊？」

  秦如冽將手裡的信遞過去，德妃看了眼，跟著面色蒼白，唇瓣不住哆嗦的，「這，怎麼會？皇上，臣妾不知道此事啊！臣妾若是知道，絕不會讓她做出這樣的事情來了。」

  德妃淚流滿面，說的情真意切的。秦如冽看著她做戲，只覺厭惡，「她是你的丫鬟，她買通侍衛入宮，意圖教訓朕的嵐裳，你會不知道？德妃，你叫朕如何信你？你真是太讓朕失望了！」

  「皇上，妾身也是被人矇騙的啊。」德妃抹著眼淚開口，「妾身的侍衛抓到那侍衛，他口口聲聲說自己是嵐裳夫人請來的。妾身這才以為……妾身若知道這件事是那丫鬟的主意，無論如何都不會同意的。皇上，臣妾也是被矇騙的啊！」

  底下的媛昭儀和姜知意還以為這次的事情必然是無望解決了，沒想到轉臉間德妃就跪在地上求饒，一時呆住了。

  秦如冽目光冰冷地看著她，「連個下人都管理不好，這掌管後宮的事情你還是不要弄了，德妃教導下人無妨，又無能辨別是非，褫奪封號，降為順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