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真心實意的道歉

  一句話，德妃在宮裡面經營多年的努力一瞬間化為烏有。她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望著秦如冽，眼眶一點點紅了起來，淚水順著臉頰滾落，哽咽著說:「皇上，妾身……妾身謝主隆恩。」

  秦如冽的眼神冷得像冰，她嘴裡替自己求情的話實在吐不出來。而且，她總覺得秦如冽似乎知道一點別的事情。如果她敢求情，怕就不是現在這樣輕易的懲罰了。

  站在一旁的嬤嬤見德妃傷心欲絕的模樣，眼底滿是擔憂，抬眸看了眼秦如冽，只見他面若冰霜，忙上前扶住德妃，現在的順嬪。

  好在秦如冽沒有下令讓她們搬出昭陽宮，到底給了她們一點臉面。姜知意雖然惋惜沒能一次將順嬪拉下馬，但是現在的局面也不錯。順嬪這些年在宮裡頭沒少樹敵，這回她從妃位跌落下來，多的是人會收拾她。

  想通這點後，姜知意忍不住翹起唇角，露出一抹愉悅的笑容來。媛昭儀眼底划過暢快，隨後緊隨著姜知意走出去。秦如冽處置了順嬪，姜知意原本想再與他說幾句話，誰知道他一出來就沉著臉，活像誰欠了他幾百萬兩銀子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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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知意可沒有熱臉貼冷屁股的習慣，索性慢下腳步，這倒是讓跟在她後面的媛昭儀追了上來。這回的事情多虧了媛昭儀給她作證，要不然她這會兒身上的髒水說不得還沒有洗掉。姜知意神情和藹地朝她點了點頭。

  誰料媛昭儀卻是眼圈一紅，淚眼汪汪地說:「姜姑娘，我對不起你。」

  「這話從何說起？」姜知意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一臉迷茫地看著她。

  媛昭儀吸了吸鼻子，「姜姑娘，是我先前說錯了話，皇上他才會不理你的。」

  她將自己之前去見了秦如冽，說的那番話說了一遍，越說越覺得自己當時實在是蠢，恨不得抓起地上的石頭給自己一下。瞧她這歉疚難過的樣子，姜知意啞然失笑，搖頭，「媛昭儀，這事怨不得你，皇上他一定不會因為這事與我心生隔閡的。」

  她和秦如冽實乃生意，不管她做了什麼，只要他們之間達成的交易還沒有完成，秦如冽就不會「厭棄」她。且，秦如冽對她並無男女之情，這事在他心裡留下隔閡是絕不可能的，秦如冽可不會吃她的醋。只是明白歸明白，這會兒想起來，總覺著難受得厲害。

  姜知意垂眸，壓下心底突然湧現的那股悵然若失的感覺，勉強笑了笑。見她眉宇間當真沒有怪罪自己的意思，媛昭儀這才舒了口氣。

  「姜姑娘，你不怪我就好了。」媛昭儀抹了抹眼淚，繼而笑起來，「我還以為今天沒法給德妃問罪了呢！也不知道那丫鬟信裡面都說了什麼。」

  看她一臉的好奇，姜知意啞然失笑，伸手點了點她的臉頰，「要不然，我帶你去問問皇上？」

  媛昭儀震驚地張大嘴巴，隨後連連搖頭，「算了算了，這種事我可不敢。還是你去問，回頭在來告訴我一聲就行。」

  相比於她二人的高興，昭陽殿內寂靜得宛若深夜的亂葬崗，屋子內的空氣壓地讓人窒息。嬤嬤看著順嬪癱軟在地上，咬了咬牙，走上前，心疼地扶住她，「娘娘。」

  「為什麼？」順嬪猝然回首，血紅的雙眸宛若厲鬼一樣地盯著她。

  饒是嬤嬤伺候她多年，這會兒也被她這副樣子給嚇到了。順嬪看她不說話，只當她做賊心虛，氣惱地抓起地上的信紙，拍到她臉上，「嬤嬤，本宮自問待你不薄，你為什麼要讓人寫下這封信，為什麼要那丫鬟將事情都攬到自己身上？明明只要殺了她便再無證據，你為什麼偏要多此一舉？難不成你認為那丫鬟在信裡面承認是她設計了姜知意，皇上就會放過本宮嗎？」

  她跌跌撞撞地起身，歇斯底里地喊著，神情癲狂，身子晃來晃去。嬤嬤擔心她摔到，上前想要扶住她，卻被她一手拍開，與之同來的，還有一聲厲喝，「滾開！」

  嬤嬤被這舉動刺傷，深情苦澀地開口:「娘娘，若是可以，奴婢怎麼會讓那婢女寫下這封絕筆信？奴婢何嘗不知道這事不要牽扯到娘娘絲毫才好？」

  看她淚流滿面，一臉的痛苦，順嬪禁不住愣住，隨即擰起眉頭，「到底是怎麼回事？」

  「娘娘，皇上曾派李公公前來給奴婢傳了話，說是，那侍衛的妹妹剛從辛者庫被調出來。」嬤嬤提起這茬就心酸，李公公說的這些假話不亞於一柄鋒利的刀子架在她的脖頸上。如果不能快速找出個替罪羊來給順嬪背鍋，恐怕當初死的就是順嬪了。

  想到這些後果，順嬪臉色不斷變化，最終深吸一口氣，「嬤嬤，是本宮錯怪你了。」

  「娘娘，皇上他到底還是顧念著您和皇上的情分的。」嬤嬤扶著她坐下，「若是旁人，只怕皇上直接拿了證據責罰了，又怎麼會讓李公公遞消息來。」

  順嬪愣了一下接過她遞來的茶盞送到嘴邊，一小口一小口地喝起來，「你說的不錯，本宮伺候皇上多年，皇上沒少誇讚本宮，絕不會因為這一件事就厭棄本宮的。」

  看她重新打起精神，嬤嬤舒了口氣。這才有心思讓人來收拾屋子裡頭的狼藉。

  姜知意同媛昭儀分開後，便直奔賞翠軒。剛看到她，畫眉就抱著她哭起來，底下的宮女瞧她不僅沒有挨罵，反被姜知意抱著安慰，一時間面面相覷，隨後眼神火熱起來。姜知意還並不知道他們通過這件事就認定自己是個慈祥和善的主子，掙著搶著要在她面前努力，以求獲得重用的機會。

  安撫好情緒失控的畫眉之後，姜知意這才抬腳走進屋子，畫眉立時笑嘻嘻地湊上去，「夫人，您餓了吧，奴婢讓人給您準備吃的來。」

  姜知意回來前剛在養心殿吃過一頓，這會兒肚子還圓滾滾的，實在吃不下，連忙搖頭拒絕，「不必了，我想一個人歇會兒，你先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