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對峙

  秦如冽話語森寒，肯定不是像她想的那般去調查，他這是要替姜知意查案。意識到這點後，德妃嫉妒的面容扭曲，望著自己塗的鮮紅的指甲，恨得磨牙。以往秦如冽雖然寵她，可也沒這麼護著她。

  她惴惴不安，生怕秦如冽查出什麼，又自持自己做事滴水不漏，加上侍衛已死，必然查不出什麼，一時間心情複雜極了。只是都到這個地步，她斷不能拒絕秦如冽這話的。要不然，她先前那副模樣就成了惺惺作態了，更證實了她的確是德行有虧，陷害了姜知意。

  轉瞬間，德妃便做了決定。她匍匐在地，「臣妾謝皇上。」

  見她這不見棺材不落淚的態度，秦如冽冷笑一聲，轉頭望向身邊隨行的小太監，「去請嵐裳夫人，還有讓媛昭儀也來一趟。」

  小太監忙躬身去了，德妃聽到他的話，不由擰起眉頭，皇上突然請媛昭儀過來，難不成是媛昭儀看到了什麼？她下意識地掐緊手指，但是很快冷靜下來，媛昭儀向來是她的人，就算她看到了什麼，也絕不會說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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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她的神情由慌張到安定，秦如冽嘲諷地牽起嘴角，坐在椅子上。一旁的宮女忙上前，默不作聲地添茶。茶香四溢，秦如冽端起茶盞抿了一口，「這雪頂毛尖滋味倒是比朕那兒的普洱還要好。」

  德妃心口一抖，勉強擠出笑容，「臣妾唯愛品茶，所以才使了銀子，讓人從宮外搜羅了一點來，皇上若是喜歡，不妨帶些過去。」

  這茶葉實則是丞相夫人上回進宮給她送來的，她喜歡地緊。若是往常，她也就實話實說了。但是現在爹爹被皇上厭惡，要是讓他知曉，丞相府喝的茶比皇上喝的還要好，說不準會藉此對爹爹發難，德妃心裡頭千迴百轉的，面上卻沒透露一絲一毫。

  秦如冽似笑非笑地瞥她一眼，他是要動蔣劉，但不是現在。蔣劉和秦若淵互相勾結謀劃了這麼多年，私底下定然培養了不少人。這朝堂上，蔣劉的門生更是不少，牽一髮而動。現在給蔣劉的官職擼了，他依舊能在朝堂上推一個人出來。如此不僅沒能達到剪除秦若淵眼線的效果，反而打草驚蛇。

  故而，秦如冽雖然知曉德妃這話不實，也沒有究根問底的打算。德妃卻不曉得他心裡頭想的那些事，還以為他信了自己的話，暗自鬆了口氣。她端起茶盞抿了一口，茶水順著她的喉嚨緩緩淌下，溫熱的水流稍稍撫平她慌亂的心臟。

  媛昭儀回去後就一直忐忑不安的，直到秦如冽派去的人去傳她前往昭陽宮，她才安定下來。她豁然起身，動作太大，以至於脂粉盒子都被她帶到在地上，彩兒被她嚇了一跳，剛要說話，就見她昂首挺胸地朝外面走去，背影說不出的堅毅。

  彩兒怔了一下，也顧不上收拾，連忙跟了上去。她上前扶住媛昭儀的手掌，察覺到她似乎在法抖，擔憂地喚了一聲，「主子。」

  媛昭儀抓緊她的手，扭頭看過來，眼睛亮的驚人。彩兒被嚇了一跳，語帶遲疑的問:「娘娘，你怎麼了？」

  「彩兒，本宮是高興。」她自進宮後就身不由己，明明心裏面恨透了德妃的所作所為，卻不能報仇，還要在仇人面前伏低做小，做個隨時都可能被捨棄的棋子。而現在，她的機會到了。

  一想到德妃看見自己掌握的棋子不僅不受控制，還反咬一口後的可能露出的表情，她就止不住的興奮。彩兒見她滿臉的笑意，忍不住心酸，這些年，主子過的實在太苦了。

  姜知意是不知道媛昭儀的想法的，她甚至都不知道媛昭儀過來找過秦如冽。所以在昭陽宮門口同媛昭儀撞見的時候還有些詫異。姜知意笑著同她點了點頭，隨後與她一道走進去。

  德妃同秦如冽一道坐在主座上，姜知意與媛昭儀行禮後，這才起身。

  「嵐裳，德妃說你私會外男，此事你有什麼要解釋的？」秦如冽正色道。

  姜知意抬眸瞥他一眼，隨後磨了磨牙。秦如冽的表情太過正經，以至於她什麼都沒看出來。不過看他的樣子，應該也沒有被德妃迷惑到是非不分的地步。

  說起來也是，再美的美人，也不如一百萬白花花的銀子誘人。何況，德妃還是蔣劉的女兒。不過秦如冽這個奸商，拿了銀子不辦事，還要審問她，實在是……

  姜知意勾唇，「妾身的確有話說，這件事是有人陷害，妾身求皇上查明真相，還妾身一個清白。」

  「你與人私相授受，人證物證俱全，你還不承認？」德妃厲喝一聲，一旁的嬤嬤立刻將那條腰帶端出來。

  姜知意瞥她一眼，「德妃娘娘是不是糊塗了，那侍衛先前不是說了，是他單方面糾纏妾身，妾身壓根都沒見過他。說起來，這事妾身還要反問娘娘，娘娘的昭陽宮，這麼輕易就能放人進來嗎？」

  「妾身得了娘娘的帖子，特來昭陽宮赴宴。結果卻被外男跟蹤糾纏，到底是那侍衛武功高強，還是說娘娘故意放了人進來？」

  姜知意意味深長地望她一眼。德妃沒想到她這般牙尖嘴利，尤其是一般妃嬪就算是被外男糾纏也是不敢說出來的，偏偏她這左一句右一句的，像是不怕惹秦如冽生氣一樣。

  畢竟任何一個男人，都不會喜歡自己的女人被人惦記著。雖然不是女人的錯，可他們還是會遷怒。

  德妃下意識地轉頭看過去，正好對上秦如冽冷冽的目光，心口一顫，慌忙低下頭。緊跟著，秦如冽低沉的聲音就在她耳邊響起，「德妃，你作何解釋？」

  德妃沒想到他不僅不生氣，反而信了姜知意的話，轉而來問她。事到如今，她倒是不好再維持一副恭順善良的面貌了。

  德妃咬了咬牙，心一橫，道:「皇上，侍衛那些話分明是為了替她開脫，若他和侍衛沒有私情，看到這腰帶，為何不直接出來喊人，還要在屋子裡頭逗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