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百靈死了

  「小姐，沒用了。」百靈微微搖頭，抓住她的手。

  姜知意禁不住嚎啕大哭，百靈轉眸看向站在一旁神情複雜的秦若淵，「皇上，求您，帶我家小姐離開。」

  秦如冽面色鄭重地點頭，上前拉住姜知意的胳膊，看了眼被大火吞噬掉的屋頂，深吸一口氣，「我們該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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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你放開我，放開我。」眼看著自己和百靈分開，姜知意劇烈地掙紮起來。秦如冽無奈，只能劈暈她。

  「多謝皇上。」見秦如冽望著自己面露不忍，百靈微微一笑，跌跌撞撞地起身，「剩下的事情，就拜託皇上了。」

  秦如冽縱然一驚，還沒來得及說話。百靈猛然用盡全身力氣抱起一旁燒著跌落的橫樑，不顧會燒到自己，抱到懷裡，衝出房門，「秦若淵，我殺了你！！！」

  秦如冽震驚地閉了閉眼，隨後從側邊的窗戶衝出去，摟著姜知意迅速離開。身後百靈絕望的尖叫聲和砍殺聲不斷，他強忍住回頭的欲望，費力地帶著姜知意，朝府門外衝去。跳過齊王府的院牆，秦如冽剛要吹哨，就聽著急促的腳步聲不斷靠近，他面色微變，立刻抱著姜知意往另一個方向跑去。

  另一邊，刀光劍影不斷，林秋實握著染血的長劍，看著倒在地上喘息的刺客，抹掉臉上的雨水，一劍刺中他的心口，跟著拔出長劍，「我們走。」

  等他趕回和秦如冽約定的地址，立刻聞到空氣中瀰漫的淡淡的血腥味，面色霎時變了，「糟了！」

  林秋實立刻帶著人朝著血腥味瀰漫的方向追過去。

  姜知意就是在這個時候醒來的，她睜開眼睛先是愣了一會兒，跟著猛然道:「百靈，百靈她怎麼樣了？」

  秦如冽沒有說話，呼吸粗重。姜知意的淚水立時落了下來，滾燙的淚珠砸到他的頸窩，秦如冽腦海里浮現出百靈決絕的背影，面色肅穆，「她是個好丫鬟。」

  姜知意咬著唇，無聲地哭著。她淚眼朦朧地看著四周的處境，見他腳步凌亂，就知他們的處境不妙。秦如冽原是抱著她的，如今力氣即將耗盡，只能將她背在背上。那些追殺他的人一直陰魂不散，若非帶著姜知意，他早就逃走了，只是讓他放下姜知意，他做不到。

  秦如冽自己都有些驚訝自己的選擇，他能坐上皇位，大大小小的刺殺經歷無數。以往為了活命，他利用身邊人做誘餌也不是沒有過的。說到底，他和秦若淵並沒有什麼分別。畢竟，他們身上流的都是先帝的血，秦如冽自嘲地笑了一聲。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一想到要扔下姜知意，百靈臨死前的樣貌就不住在他眼前晃。若是他真的拋下了姜知意，恐怕回去都要做噩夢。他是皇帝，一諾千金，既然答應了那丫鬟要護著姜知意，就該應諾。

  秦如冽垂下眼眸，蓋住眼底的神情，猛然將姜知意放下來，抱著她扔到垃圾里，又拉過一旁的籃子蓋上，跟著頭也不回地朝巷口跑去，「在這兒待著，無論發生什麼，不許出來。」

  姜知意立刻明白他的意圖，瞪大眼睛，張嘴想要叫住他，「秦如冽！」

  她話音剛落，秦如冽就在巷口和刺客遇見，秦如冽當即持劍迎上去。姜知意躲在滿是惡臭的垃圾里，捂著嘴，透過竹籃的縫隙，心急如焚地看著，聽著巷口的動靜。刀劍相撞的聲音逐漸遠去，最後徹底消失，姜知意強忍著心底的擔心，又等了一刻鐘，這才跌跌撞撞地從垃圾裡面爬出來，朝巷口跑去。

  剛走到巷口，她就撞見尋著聲音找過來的林秋實。姜知意誤以為是那些刺客又回來了，拔下銀簪對著來人就扎了過去。林秋實眸光一凝，瞬間抓住她的手腕往後擰去，姜知意禁不住慘嚎一聲。

  林秋實這才認出她，慌忙鬆手，「姜姑娘，怎麼是你？」

  姜知意剛要逃跑，聽到這熟悉的聲音，立時停下腳步，回頭看去。看清楚林秋實的面容後，她眸光大亮，立刻上前抓住他的手掌，「快，救救皇上，他們，他們往那邊跑了。」

  林秋實悚然一驚，扭頭朝身後的人道:「你留下來，帶著姜姑娘去醫館。其他人，跟我走。」

  看著林秋實朝著先前秦如冽逃跑的方向追過去，姜知意這才鬆了口氣，跟著頭暈目眩，直接暈了過去。一旁的男子連忙接住她，抱著她往皇宮方向跑去。

  林秋實趕到的時候，秦如冽已經被逼到死角，身上掛了彩，濃重的血腥味蔓延開來。他勃然變色，提著劍就沖了上去，秦如冽抬眸看去，這才笑了起來，抬手抹掉嘴角的血跡，「小心，他們劍上有毒。」

  好在林秋實這邊的人都是摘星閣精心培養的，單論武功，這些刺客並不是他們的對手，加上有秦如冽的提醒，不過片刻，這些刺客就節節敗退。林秋實有心留活口，只可惜這夥人速度太快，在知道逃不掉後，立刻咬碎牙齒里藏著的毒藥自盡了。

  林秋實立刻上前扶住秦如冽，秦如冽剛要說話，一口烏黑的血液就噴了出來，跟著仰面倒下去。林秋實大驚失色，立刻托住他，馬不停蹄地朝皇宮趕去。剛進宮，李公公瞧見秦若淵這模樣，嚇得魂都要飛了，忙不失迭地招太醫來。

  「林公子，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好端端的，皇上怎麼變成這樣了？」李公公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不住地問。看他的樣子，都快哭出來了，先前太醫說秦如冽中了毒，情況危險的時光，他差點撅過去。

  還是林秋實撐住了他，他這才挺住了。李公公不愧是跟隨秦如冽多年的大太監，當即下了封口令。待消息都封鎖住後，他這才有心思詢問事情的始末。

  「我們被人設計了。」林秋實眸光晦暗，先前那些刺殺他們的人分明是故意引開他的，他上當了。要是他去的再遲一點，只怕秦如冽就沒命了。在京城內，有膽子有能力做這種事的只有秦若淵！

  只是為什麼？今日秦如冽是偷偷出宮的，根本沒有其他人知道他會去齊王府，秦若淵是如何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