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探脈

  她心裡頭掛著事，自然是睡不著的。尤其是一想到這個時候姜知意和秦若淵可能在一起顛倒鳳鸞，她整個人都要被妒火填滿，就更加睡不著了。聽到推門聲時，她先是嚇了一跳，跟著皺眉，怒視過去，剛要張嘴喝罵，就瞥見秦若淵的身影。

  凌香立刻收了滾到嘴邊的話，滿臉驚喜地望著秦若淵，「王爺，您怎麼這個時候來了？」

  秦若淵聞到她身上傳來的淡淡的香味，神情柔和了許多。見她赤著足，連鞋都忘了穿，連忙拉著她走向床榻，讓她重新躺下。凌香紅著臉，乖巧地聽著他的吩咐，滿心歡喜。秦若淵看著她這聽話的樣子，先前受到挫敗的心逐漸明朗起來。

  到底，還是凌香懂他的心思。姜知意這個女人，他幾次三番示好，甚至不惜放下了身段滿足她的要求，如今只是要她退一步，她都不肯。秦若淵眸光陰鷙，面色隨之沉了下來。凌香跟在他身邊多年，對他的情緒變化再敏感不過。

  此刻，看他臉色難看，凌香猶豫片刻，握住他的手掌，「王爺今日是不是遇到什麼事情了？」

  秦若淵喉頭動了兩下，神情複雜地看著她。見他欲言又止的樣子，凌香心裏面更貓抓似的。她強壓著心底的好奇，咳嗽一聲，故作溫和地道:「王爺若是不願意說就不要說了。王爺只要記得，不論什麼時候，凌香都會陪在您身邊的。您若是想告訴凌香，凌香一直都在。」

  她滿眼深情地望著秦若淵，秦若淵低頭就撞進她的瞳孔中，呼吸不由自主地急促起來。他沉默片刻，低頭咬住凌香的唇瓣，扶著她躺下。屋內一室雲雨，待發泄過後，秦若淵才肯開口，「蔣劉出事了。」

  

  這事，凌香已經知道了。她雖然被秦若淵安排在這別院，但是並未被禁足。她往日裡還是會出去走動走動的。今日外面的流言蜚語傳的滿天都是，她就算不想知道也知道了。凌香猶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問道:「王爺是在為丞相的事煩心嗎？不知道王爺可查出這件事背後的主謀是什麼人？」

  秦若淵眼珠子轉了轉，沉默著應了一聲。見他不肯繼續說下去，凌香眯起眼眸，腦子飛速地轉起來，最後腦海中的人定格在姜知意身上。她深吸一口氣，猶豫再三，還是沒忍住發問:「王爺下不了手，是因為背後的人是姜姑娘嗎？」

  「你……」秦若淵震驚地扭過頭，定定地望著她。

  凌香如同掉進冰窟窿里一樣，哪怕剛剛溫存過，她體內的溫度也在不斷消退。她只覺得自己身旁躺著的不是秦若淵，而是一個大冰塊，凍的她瑟瑟發抖，整顆心更是如同泡在苦水裡一樣。她嗓子眼和嘴巴里都布滿苦味，嗆得她半天說不出話來。

  「王爺是想問凌香是怎麼知道那人是姜姑娘的嗎？」凌香壓住心底的酸澀，嘆了口氣，「實在是因為王爺您這些日子太過反常了，姜姑娘說的話太過影響王爺您的情緒了。再這樣下去，凌香擔心……」

  凌香一邊說，一邊偷看秦若淵的臉色，見他並沒有發怒，而是面露沉思，她這才放心。凌香捏了捏手心，不動聲色地道:「不過王爺難得對一個人動心，會如此也不奇怪，只盼著王爺不要忘了凌香才好。凌香不敢奢求做王爺的妃子，只求能一直陪在王爺身邊就知足了。」

  「你說的不錯，本王今日的確是太奇怪了。」秦若淵呼出一口氣，緩緩地道，「本王懷疑有人暗地裡動了手腳。」

  見他突然說出這樣的話，凌香的手指猛然掐進掌心，臉色發白。還好屋子裡暗，秦若淵並沒有發現她神情的變化。凌香心跳快的心臟好似要跳出胸膛一樣，她深吸一口氣，壓住心底的慌亂，尷尬地笑了一聲，「王爺怎麼會這麼想？」

  「本王以往從未這般，最近行事的確是奇怪得很，尤其是面對姜知意，本王就……凌香，你替本王探個脈看看。」秦若淵說到一半停下來，伸出胳膊。

  見他又念起姜知意，凌香恨得咬牙切齒，恨不得現在就衝到姜知意面前，撕爛她的臉。不過是一介商女，如今更是成了個廢人，到底有什麼好的，竟然能讓秦若淵天天掛在嘴邊。到底，她還存了些理智，所以她雖然生氣，可還是竭力壓住了心頭的怒火，乖巧地給秦若淵探脈，「王爺的脈象很好，並無不適。王爺，許是您想多了。」

  秦若淵總覺得她好像沒說實話，但凌香素來不屑說謊話騙他的，更不曾欺騙過他。故而，猶豫片刻，他便壓下心裏面的疑慮，選擇相信凌香。

  夜半時分，姜知意正閉著眼睡著，突然聽見屏風外的驚呼聲。她立刻睜開眼，就見百靈一臉驚愕地看著秦如冽。外頭的守衛被這聲音驚動，立刻敲門，「姜姑娘……」

  姜知意見此，忙朝秦如冽招手，示意他躲起來。隨後，她定了定心神，開口，「沒事，我摔到了。」

  百靈連忙上前扶著她下床，姜知意坐在地上喘氣。門就在這時候被推開，守衛瞧見這一幕，還以為百靈是要扶她回床上，皺了皺眉，不耐煩地道:「姜姑娘既然知道自己身子不便，還是老老實實待在床上，有什麼事讓丫鬟代勞就是了。何必麻煩自己，也麻煩我們。」

  「你們怎麼能這麼說？」百靈氣得臉色通紅，還沒來得及說話，隔間醒來的丫鬟彩衣就走出門，怒氣沖沖地道，「姜姑娘可是王爺的貴客，你們這麼大不敬，等王爺回來，我定要告訴王爺，讓他好好治你們的罪。」

  彩衣就是先前百靈他們沒進府時，跟在姜知意身邊伺候的丫鬟。

  守衛頓時心慌起來，對視一眼，求饒道:「彩衣，我們就是隨口一說，你就饒了我們這回，別告訴王爺了。」

  彩衣這才點了點頭，「行了，這回就饒了你們，下回再讓我聽見你們對姑娘出言不遜，可別怪我。」

  姜知意唇角勾起一抹笑容來，心裡暗道，等她離開齊王府，一定要想辦法將這丫鬟一起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