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你真讓我噁心

  「秦若淵，你真是讓我噁心。」姜知意抹掉眼角的淚痕，盯著他一字一句地道，「你口口聲聲說愛慕我，這就是你的愛慕？蔣劉毀我姜家的生意，故意污衊我的名聲，我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他鬥不過我，是他技不如人，王爺嘴巴上說不管，這還沒有半個時辰，就要為了丞相要了我的命嗎？」

  姜知意挺直身子，昂首看著他，雙眸中覆蓋上一層薄薄的寒霜。她冷笑一聲，「既然如此，王爺不如立刻掐死我，只要我死了，姜家群龍無首，自然就不是王爺和丞相的對手了。」

  秦若淵被她這話頂的胸口生疼，一雙眼睛布滿血絲，定定地看著她，面上逐漸浮現出冷冽的殺意。姜知意瞥見他的神情，暗暗警惕，垂在一側的手掌悄悄摸進被褥里，握住上次韓棟過來看她時給她帶的匕首。

  她剛剛的話是故意諷刺秦若淵，能將秦若淵氣成這個樣子，她當真是萬分開心。只是看秦若淵這樣子，似乎被刺激的過頭了，她可沒準備就這麼死在秦若淵手裡。秦若淵死死地盯著她，視線落到她藏在被褥里的手掌上，眯了眯眼，猛然上前，一把揪過她的胳膊，將她整個人拉了起來。

  姜知意猝不及防，手裡的匕首「哐當」一下落到地上。秦若淵垂眸看去，眼眸里血色更重，抬眸，冷笑，「你想殺本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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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難道不是王爺先想著要殺民女嗎？」姜知意暗道糟糕，深吸一口氣，硬著頭皮開口，「民女如今只有一隻手能動，若是王爺不想著殺民女，靠近民女，民女又如何能刺殺王爺？民女不過是想要自保罷了。」

  「畢竟，王爺為了一個不聽話的奴才，就能想著要民女的性命。」姜知意喘了口氣，清冷地笑了一聲，「民女實在是不敢再相信王爺先前承諾的那些甜言蜜語。」

  看著她面露自嘲，秦若淵的怒火奇蹟般地消散，心臟傳來細密的疼痛，像是被一千根針扎著一樣，痛得他喘不過氣來。不知道為何，他不希望看到姜知意露出這樣的表情。他下意識地鬆開手，踉蹌著後退一步。

  他張嘴想要說什麼，對上姜知意倔強的眼神，猛然意識到什麼，閉了閉眼。片刻後，他再度睜開眼，眼裡一片清明，「你好自為之。」

  「即日起，沒有本王的命令，不允許任何人過來探望姜姑娘，亦不許人進出。」秦若淵甩袖離開，冷酷地下令。

  姜知意怔怔地看著他的背影，直到房門「砰」地一聲關上，她緊繃的身體才鬆懈下來，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倚靠著床榻，大口大口地喘息，眼底全是後怕。方才，就差一點點，她以為自己就要死了。

  就是不知道秦若淵為什麼會突然收手，姜知意腦海里划過重明說過的話，眯起眼眸，面上神情不斷變幻。看樣子，重明說的是真的，縱然秦若淵最愛的是他自己，但他心中的確有她的位置，所以才會受她情緒的影響。

  姜知意勾了勾唇角，費力地爬上床榻，靠在軟枕上，閉目休息。

  至於不能進出，她壓根就沒放在心上。從一開始布局對付蔣劉的時候，她就預料過會激怒秦若淵。所以在韓棟上次過來向她說明計劃的詳細進程時，她就特意叮囑過了，若是她不傳消息，韓棟就不可到齊王府來。

  現在事情恐怕已經鬧得人盡皆知了，韓棟只需要在適當的時候添柴加火。這種小事，根本不需要她親自出馬。故而，就算秦若淵這個時候將她軟禁起來也遲了。

  百靈和畫眉在秦若淵進來後就被拉了出去，一直被侍衛抓著。等秦若淵走了，她二人才被門口的看守放開。畫眉立刻推開門衝進去，語帶哭腔地道:「小姐，您沒事吧？齊王有沒有傷害您？」

  她在外頭聽著裡面的爭執聲，魂都要嚇掉了，生怕秦若淵對姜知意動手。姜知意無奈地笑了一聲，抬手摸了摸畫眉的腦袋，「我沒事，你快別哭了。」

  百靈比她沉穩多了，落後她一步，關好門窗，這才走過來，「小姐，我們就這麼被齊王困在這兒嗎？」

  這回秦若淵沒有對姜知意下手，但不代表他下回依舊不會下手。等他發現丞相徹底敗落後，不知道他會不會氣得殺了小姐。百靈憂心忡忡地擰起眉頭，藏在袖子裡的手指不自覺地捏緊帕子。

  姜知意抬眸看她一眼，見她滿臉的擔憂，忍不住輕笑一聲，跟著斂了笑容，認真地道:「百靈，我們不會在這兒待多久的。」

  「小姐怎麼能承認丞相的事情是您做的呢?若是齊王之後要為丞相找小姐您報仇怎麼辦?」百靈越想越覺得不妥。

  姜知意搖頭，「百靈，就算我不承認，他就查不出來了嗎？與氣如此，還不如大大方方地承認。何況，百靈，你太高估他了。在秦若淵眼裡，只分有用之人和無用之人，若蔣劉真的鬥不過我，他只會放棄蔣劉。畢竟一個倒台的丞相，可不值得他費心費力地去報仇。相比較而言，還是姜家更值錢。」

  見她胸有成竹的樣子，百靈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畫眉聽著她二人說話，兩隻眼睛瞪的渾圓，一臉迷茫。看著她這樣子，姜知意沒忍住在她臉頰上輕輕掐了一下，畫眉立刻捂著臉跳開，「小姐……」

  姜知意哈哈大笑，過了一會兒，笑聲才歇下來。只是她這高興勁兒卻被人傳到秦若淵耳朵里去了。得知自己走了之後，姜知意不僅不惶恐難受，反而興高采烈的，秦若淵氣的肝都疼了。

  他想去找姜知意算帳，又忍不住想起她白日裡露出來的目光，竟生出些許退縮之意。秦若淵回過神來，禁不住擰起眉頭，沉吟片刻後，吩咐小廝備馬車，從側門出了府，馬車一路朝別院駛去。

  凌香還沒睡著。她好不容易成了秦若淵的女人，結果還沒溫存兩天，就被姜知意趕出王府，她實在是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