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機會來了

  秦若淵霎時明白她的意思，沉吟片刻，「你說的不錯。他身為皇帝，為了一個女人下達這樣的命令，若是那些老臣知道，定然會指責他昏聵。只是這件事不准牽連姜知意。」

  他說的斬釘截鐵，凌香臉上的笑容立時僵硬下來，乾巴巴地笑了一聲。秦若淵這兩日頭痛得厲害，沒心思搭理她的情緒變化，揮了揮手，讓她退下了。

  凌香欲言又止，想要說出口的話被壓回肚子裡，她捏緊拳頭，克制著自己的怒火，慢慢退了出去。剛走出房門，她的臉色就徹底沉了下來。

  她扭頭看了眼屋門，跟著勾了勾唇角，旋即扭頭，遮住眼底的怨毒，大步離開。

  宮裡頭的人都在猜測秦如冽要他們的心頭肉做什麼，就在這時，凌香的信件悄無聲息地送進宮。一大早，凌香就在宮裡頭安插了他們的人。這人，秦若淵是不知道的。

  平日裡的時候，若非必要，她不會騎聯繫宮裡的眼線。

  宮裡頭的眼線正躺在床上唉聲嘆氣地休息，突然聽到鴿子叫，連忙爬起來，抓起窗台上站著的鴿子，拽下它腳上綁著的字條。得知秦如冽下令讓宮中女子割肉就是為了救外面的女人，眼線氣得胸口疼。

  她捏緊字條，手背青筋鼓脹，坐在椅子上出神。先前正在整理床鋪的宮女瞧他神情怨憤，忍不住奇怪，「青芙，你怎麼了？什麼呢？這麼出神？」

  青芙立時回過頭，望著她唇瓣動了兩下，慢慢吞吞地道：「沒什麼，我在想，皇上一向溫和，從未下過這種命令，是不是宮裡面出了什麼事？」

  

  「出事？」宮女擰起眉，跟著輕笑著搖頭，「就是出事了也和我們沒關係，我們只是小宮女。青芙，這種話可不能再亂說了，給嬤嬤知道，可要挨罰的。」

  見她這般膽小怕事，青芙禁不住有些泄氣。她捏了捏拳頭，勉強笑了一聲，推開門朝外走去。宮女連忙跟在她身後，一道去伺候德妃。

  德妃位高權重，但還是沒逃脫被割肉的下場，秦如冽親自下的令，就算是她，也不能不從。她臉色蒼白地倚靠在椅子上，眼底帶著寒意，戴著鎏金護甲的手指不耐煩地刮著椅子。

  她吃了這麼大的虧，既氣憤又克制不住的心虛。她猛然抬頭，視線落到低眉順眼的青芙身上，「本宮讓你們打聽的消息，打聽清楚了？」

  青芙當即站出來，「回娘娘的話，奴婢已經查過了，皇上之所以會有此舉動，是因為要救人。」

  「救人？救什麼人？」德妃擰著眉，定定地望著她。

  「聽聞是前些日子進宮的姜姑娘。」青芙說這話的時候，藏在袖子裡的手指輕輕抖了一下。

  德妃瞳孔驟然縮緊，眼神兇狠，「你說什麼？這事你是怎麼知道的？」

  青芙咽了口唾沫，頂著她銳利的目光，吞吞吐吐地道:「奴婢……奴婢是聽李公公說的。上回奴婢去御膳房，路過御花園的時候，剛好聽見李公公和皇上說話，奴婢恰好聽見了。」

  「你好大的膽子！」德妃一掌拍在桌面上，「竟敢偷聽皇上說話？！」

  青芙「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娘娘饒命，娘娘饒命啊！奴婢……奴婢當時是無意中聽見的，並不是有意的，求娘娘饒了奴婢吧。」

  她一邊哀求一邊磕頭，額頭很快腫了起來。站在德妃身旁的嬤嬤當即開口為她求情，德妃揉了揉腦袋，「既然方嬤嬤替你求情，本宮今兒就饒你這一回，日後不許再犯。」

  青芙連忙點頭，表示自己再也不敢了。德妃揮揮手，「行了，都下去吧。」

  青芙死裡逃生，生怕德妃改主意，連忙退出去。等屋子裡就剩下德妃和方嬤嬤後，德妃的臉色立時沉了下來，摘下手上的甲套「啪」地一聲砸在桌子上。

  「娘娘這是怎麼了？怎麼生這麼大的氣？這要氣壞了身子怎麼辦？」方嬤嬤端起茶盞遞到她手邊，「娘娘快消消氣。」

  德妃喝了口茶水，擱下茶盞，咬牙切齒地道:「本宮是恨，皇上什麼時候做過這麼不理智的事情，都是姜知意那個狐狸精！本宮真恨當初沒直接毒死她。」

  方嬤嬤面色大變，立時出聲，「娘娘慎言。姜姑娘中毒，是因為她得罪了人，同娘娘可沒有半分關係。娘娘說這話，若是被人聽見，要起誤會的。」

  德妃怔了一下，旋即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是，你說的不錯。這件事與本宮無關。」

  方嬤嬤這才鬆了口氣，扶著她朝屋內走去，「娘娘忙碌了一下午，早些休息吧。」

  宮裡頭發生的事情姜知意毫不知情，藥丸還沒有製作好，秦如冽不打算驚動她。且姜知意先前服用凌香身上的肉過後嘔吐的場景，他歷歷在目，要是知道這藥丸是什麼做的，她必然會吐的更加厲害。

  所以，秦如冽打算，等她吃下藥丸後，再同她說這件事。

  姜知意最近身子骨越發懶惰了，要不然有韓棟看著，她連帳冊都不想翻。畫眉看她每天都在打瞌睡，心疼得不得了。為了讓她打起精神，畫眉每天都給她說外面發生的事情。

  雖說效果不大，但說了這麼多日，姜知意還是來了興趣。倒也不是對那些事情感興趣，而是喜歡看畫眉活力滿滿的樣子。然而今日姜知意等了半天，都不見畫眉開口說一句話，她疑惑地看向畫眉，就見畫眉低著頭不與自己對視，她心底禁不住「咯噔」一聲。

  「畫眉，出了什麼事了？」姜知意轉過身，一字一句地問。

  畫眉剛想要反駁，就看到姜知意冷冽的雙眸。過了許久，她吶吶地開口，「沒……沒什麼。」

  「那你這猶猶豫豫的，做什麼？」畫眉素來是個藏不住事的人，她一撒謊，就會扣衣角，從小到大，這習慣就沒有改過。姜知意的視線落到她掐著衣袖的手指上，勾了勾唇。

  畫眉的手指像是被她的目光燙到了一樣，慌忙縮回去，跟著意識到不妥，局促不安地張嘴，「小姐，事情不是你想像的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