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爛了臉的婦人

  她哭得聲嘶力竭的，好像姜知意是她殺母仇人似的。姜知意瞧了她一眼，只見她滿臉的紅疙瘩，看著十分可怖。

  周邊的人聽到動靜，立時停下腳步圍過來。本身這鋪子門口就圍了一圈人，現在人更多了，都擠在一處看熱鬧。

  姜知意翻了個白眼，不耐煩地看向她，「這位嬸子，你說你用了我們鋪子裡的東西，那東西拿出來我看看？如果真是我們這裡的東西有問題，我一定會賠償，並且，不論花費多少銀子，都一定會治好你的臉。」

  周邊的人看她態度誠懇，忍不住竊竊私語起來。離婦人近的看客甚至叫嚷起來，「嬸子，你就將東西拿出來看看吧。要真是她坑人，我們都給你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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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婦人猶豫了一下，從袖子裡取出一盒擦臉的膏狀物。姜知意解開蓋子看了眼，又聞了聞，隨即舉起圓盒，「這兒可有昨日在我這地方買過脂粉的？」

  人群里有兩個女子對視一眼，齊齊站出來，「我們昨兒來過。」

  「勞煩二位看看，這東西，你們昨兒在鋪子裡見過嗎？」姜知意將圓盒湊到她二人跟前。

  這兩個女子是胭脂鋪的常客了，昨兒聽說鋪子換了東西，還進了新貨，便相約著來了。她二人接過圓盒仔細端詳了一番，搖了搖頭，「沒有，不過這臉膏我們一個月前曾在鋪子裡見過，我們還買了一盒回去，如今也快用完了。」

  姜知意點了點頭，「那二位可有什麼不適的地方？」

  她二人老實搖頭，看著先前鬧事的婦人，眼底帶著一絲懷疑。這臉膏她們用都好好的，從未出事。姜知意當即表示謝意，垂眸看向婦人。

  對上她冷冰冰的眼神，婦人心裡頭髮虛，但是一想到那人給的白花花的銀子，她還是硬著頭皮開口:「他們沒事，不代表你這東西就沒問題，說不準，就只有我這一盒有問題，你就是想害我。」

  看她這般蠻不講理，姜知意氣得反笑出聲來，「你既然說這臉膏有問題，那我問你，為什麼這盒子裡的藥膏就只剩這點，你明知道有問題，還要繼續用嗎？」

  婦人被她問的啞口無言，過了好一會兒，才強撐著狡辯道:「你……你懂什麼，我不用，我怎麼知道你這東西有毒，都害我爛了臉。你是不想認嗎？」

  婦人叉著腰，虎視眈眈地盯著她，一副要將她生吞活剝的樣子。

  見她壓根就沒有商量的意思，一味地胡攪蠻纏，姜知意也失了信心。她捏著圓盒，目光宛若淬了冰，不耐煩地道:「你既然認定是這臉膏的問題，那就請大夫瞧瞧吧。韓棟，你去請大夫。」

  韓棟應了一聲，剛要離開，一道身影便由遠及近而來。秦若淵得知有人在胭脂鋪鬧事，立刻趕了過來，和他一道過來的還有保濟堂的王大夫。

  京城裡的人沒少去保濟堂看病，故而在看到王大夫時就有人叫了出來，「不用去請大夫了，王大夫來了。」

  婦人聽到這話，頓時面露驚喜，快速跑過去，一把拉住王大夫的胳膊，「大夫，你可來了，你快看看，我的臉是不是那東西害的。」

  王大夫擰了擰眉，有些不耐地扯出自己的袖子，「什麼東西，我看看再說。」

  秦若淵站在姜知意面前，一臉深情地看著她，「知意，你沒事吧？」

  姜知意被他噁心了一下，勉強笑了笑，「我沒事，王爺怎麼來了？這兒人多，吵得很，王爺去裡頭歇息一會兒吧。」

  秦若淵搖頭，握住她的雙手，「你出了事，本王自然要出面的。你放心，本王絕不會讓其他人欺負你。」

  秦若淵說話的聲音很低，周邊人並沒有聽到他的自稱，不曉得他的身份。看他同姜知意這般親近，望著她二人的目光頓時古怪起來。

  個別看戲的人瞧著秦若淵眼熟，待看清楚他的臉龐後，悚然一驚，忙從人群里悄悄溜走了。

  韓棟站在一旁看著，恨不得斬斷他的手。他惱恨自己的無力，又心疼姜知意，後槽牙緊緊咬著，這才忍住打人的欲望。秦若淵只顧著姜知意，旁的人他壓根不放在眼裡，故而他並沒有感覺到韓棟的敵意。

  「王爺，你是不相信我嗎？」姜知意不動聲色地抽回手掌，面露哀傷，「在王爺眼中，我就是這麼沒用的人嗎？連這點小事都處理不好嗎？」

  她眼圈泛紅，像是要哭出來一樣，秦若淵連忙投降，「知意，本王相信你能處理好，本王只是擔心你被那瘋婆子傷到。」

  「我沒事的。王爺，您就在屋子裡頭等著吧。」姜知意看著他這副虛偽的面孔，恨不得咬死他。她深吸一口氣，一字一句地道，搭在椅子扶手上的手指不住地顫抖著。

  要是秦若淵還不走，她這一耳光就要扇到他臉上了。光是和他出現在同一個地方，就讓她覺得呼吸困難。

  看她這般堅決，秦若淵眸光暗了暗，沒再強求。韓棟立刻讓夥計帶他到內院休息。姜知意取出帕子，認真地擦拭著先前被他摸過的手掌，面色冷淡。

  看熱鬧的人眼睜睜地看著她周身氣壓不斷降低，齊刷刷地咽了口唾沫。老婦人心裡頭「撲通撲通地打鼓。王大夫瞥她一眼，想著先前秦若淵說的話，哭笑不得地上前仔細端詳起藥膏。

  他看得認真，足足研究了一刻鐘，又看向婦人，「勞煩伸下手。」

  婦人立時挽起袖子，伸出手來，一邊讓王大夫診治，一邊得意洋洋地道:「王大夫，您可要看清楚了，我這臉可就全靠著您了。像這種害人的鋪子，還是早點關門地好。」

  「你是吃了花生過敏，臉膏沒有問題，裡面沒有花生，更沒有什麼髒東西。」王大夫收起手指，面無表情地打斷她的話。

  婦人不敢置信地看著他，「你……你說什麼？王大夫，你是不是說錯了，我這臉怎麼會是過敏，分明是她害的我。」

  王大夫不說話，拎著藥箱就要走，姜知意意味深長地盯著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