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彆扭的提醒

  就憑他，想要護住姜知意太難了。

  不過看秦如冽的樣子，他倒是有些安心。韓棟勾起唇角，秦如冽先前說的淡漠，實則卻是在關心姜知意。若不然，這等小事，他只需要派人過來查一查便清楚了。

  結果，他卻不顧危險出宮。韓棟搖頭，他雖然是個商人，但朝堂里的局勢他亦多少能猜到一些。自打姜知意回來後，這京城裡頭的官員收禮都沒有以前那麼積極了。

  京城裡各家各戶好像瞬間安靜了下來，能在一瞬間造成這個現象的，只能是朝堂上出了問題。所以這些個當官的都縮著脖子做事。

  姜知意並沒有走遠，她就在院子裡坐著。看到秦如冽出來，她立時揚起頭，「陛下，韓棟他心直口快，若是有什麼冒犯的，還望陛下原諒一二。」

  看她一張嘴就替韓棟求情，秦如冽差點氣笑了。他走到姜知意面前站定，似笑非笑地睨著她，「姜知意，你覺得朕會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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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知意啞然，半晌，低下頭，「是民女誤會了。」

  秦如冽這才滿意地笑起來，「既然知道誤會朕了，你應該做什麼？」

  他這樣子，倒像是個孩子，被人誤會受了委屈，執意找她要個解釋。姜知意抿緊唇瓣，眼底浮現出些許笑意，「民女錯了，皇上您大人有大量，饒了民女這回吧。」

  她聲音嬌軟，像是撒嬌，秦如冽禁不住笑起來。片刻後，他斂了笑意，「昨兒有人揭了皇榜，朕已經派人去接他來京了。你得病，有救了。」

  姜知意驚喜地抬起頭，「真的？」

  秦如冽肯定地點頭，「所以你不要做傻事。」

  姜知意怔了一下，咬著唇，許久，悵然一笑，「我知道了。」

  秦如冽這才安心離開，姜知意望著他的背影，心底淌過一陣暖流。韓棟從屋子裡走出來，恰巧看見她望著秦如冽的背影發呆，臉上還帶著柔和的笑意，他胸腔里像塞了團棉花似的，悶的喘不過氣來。

  察覺到有人靠近，姜知意立刻收起臉上的表情，扭頭看過去，「韓棟，你沒事吧。」

  雖然她心裡頭清楚秦如冽不會對韓棟下手，但是不問一下，她還是不放心。韓棟微微一笑，「沒事，外頭涼，我送你回房休息。」

  姜知意點了點頭，由著他推著自己回房休息。折騰了一天，她也乏了，很快便睡了過去。

  翌日一大早，韓棟就來敲門，聲音急促。姜知意靠在窗柩旁翻看桌上的遊記，聽到這敲門聲，差點摔下去。韓棟得到允許，立刻推門而入，張嘴就道:「主子，胭脂鋪出事了。」

  姜知意抬頭，合上書籍，冷笑，「看樣子魚兒咬鉤了。你快點，與我一道過去。」

  韓棟張了張嘴，「那兒人多，要不然還是我去……」

  「一起。」姜知意一字一句，斬釘截鐵地道，「這背後下手的人想對付的是我，我不能一直躲在你身後。且，我也要看看，到底是什麼人敢在我的地盤鬧事！」

  姜知意黑白分明的眼眸里浮上一層碎冰，韓棟恍若看見第一次和人談生意的她，也是這般，果決勇敢。姜知意並不知曉他的想法，她只是突然想起來一件事。

  前世丞相就是齊王的人，雖然丞相將自己的女兒送進了宮，但實際上，他真正投靠的人是秦若淵。為了自己的前途，連自己的女兒都可以犧牲，這樣的人，實在有些可怕。

  就是不知道這件事是丞相自作主張，還是秦若淵的指使。不過看樣子應該是丞相自己做的決定了，姜知意翹起唇角，手指摩挲著書邊，「走吧。」

  韓棟當即讓人備馬車，推著她往外走。姜知意被他抱上馬車，靠在車壁上喘了口氣，「胭脂鋪出了什麼事？」

  「今兒早上來了一個婦人，說是用了鋪子裡的東西臉爛了。如今正攔在鋪子前頭算帳。」韓棟捏了下眉心，將事情經過詳細地說了一遍。

  姜知意挑了挑眉，「那婦人的來歷和最近兩天接觸過的人查到了嗎？」

  「還在查。」韓棟皺著眉，憂心忡忡地道。

  半晌，他又補充道:「不過前去盯著杜掌柜的人來了信，說是瞧見她昨晚同杜掌柜接觸過。且昨天她的臉還是好的。」

  姜知意「唔」了一聲，「讓夥計查查，看那婦人有沒有去鋪子裡買過東西。」

  韓棟愣了片刻，略帶猶疑地道:「好，只是對方一心挑事，只怕早就做好準備了，恐怕查不出什麼。」

  「先查查看吧。」姜知意太陽穴疼的厲害，「我休息會兒，等到了，你記得叫醒我。」

  話音剛落，她就閉上眼睛睡了過去。韓棟無奈地拉過一旁的褥子鋪在她身上，眼底的情緒這才敢露出來。他心疼地望著姜知意，想到那些來鬧事的人，面上划過一絲狠戾。

  馬車很快停了下來，韓棟原本不願意叫醒姜知意的。但那婦人的家人瞧見馬車過來，立時沖了過來，站在車前面叫罵。姜知意本就睡得不安穩，一下子就被外面的動靜吵醒了。

  韓棟厭惡地看了他們一眼，手掌緊握，關節「噼里啪啦」作響。

  姜知意深吸一口氣，拉了拉他的袖子。韓棟這才回身，將她抱起，百靈已經先下去，將椅子擱到地上了。姜知意被他抱著坐到椅子上，那婦人張嘴就要嚷，她豁然抬手，目光冰冷地瞥了她一眼。

  婦人駭了一跳，下意識地後退一步，嘴巴里不由自主地吞了回去，呆愣愣地看著韓棟推著她走進鋪子。她這才反應過來，「你站住，你就是這家鋪子的掌柜是不是，我告訴你，你今兒要是不賠我銀子，不給我的臉瞧好，你休想走。」

  她衝上前就要拉姜知意的椅子，韓棟連忙側身避開。百靈和畫眉張開手臂攔了一下。婦人眼瞅著靠近不了，眼珠子轉了一圈，趁勢癱倒在地上，拍著大腿哀嚎起來，「哎喲，你們看看，他們賣髒東西，害了我的臉，我如今來討說法，他們還打人，我這命，怎麼這麼苦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