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三十一章 謀反之心

  太后因為此事把皇帝傳來安懿宮好幾回，只不過皇帝都顧左右而言他，只說皇后的懲戒還沒有下來，不但沒有說何時放出來，甚至關禁閉只是剛剛開始。

  師烈因為在床上養傷，沒能去殿上求情。

  即使他要去，蕭如風也會將他攔下來，而他從剛開始的氣憤，到最後只剩下沉默到一言不發。

  蕭如風雖然看他這個樣子有些於心不忍，但是這件事情求情者與之同罪，師烈現在的處境實在不能再雪上加霜。

  師烈身上的傷不輕，但是因為身體向來強健，這回又十分安分，傷口癒合得很快，雖然不能有大的動作，但是已經能下床走動了。

  蕭如風原本驚奇於他如此安分，直到有一天來看他時發現他並不在宮殿中，是一個內侍躺在床上頂包，他才發現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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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沒有聲張，挾著這個小內侍一同等到深夜，才等到師烈偷偷摸摸的從窗扇處爬了進來。

  師烈看到他時，嚇了一跳，但看清楚之後臉上的驚慌很快就消散，一言不發的翻身進了來。

  蕭如風雖然對他的行為疑惑不解，但是念及他身上還有傷，沒多想，上前將他扶了下來，問道：「殿下，您做了什麼？」

  師烈掃了一眼一旁臉色發白的小內侍，說道：「你先回去吧，只要你嘴巴嚴實，你家人都不會有事的。」

  小內侍連忙起誓不會多說一句，再三保證之後離開了宮殿。

  師烈繃直著背走到桌旁，又直挺挺的坐下。

  蕭如風盯著他的後背問道：「背上的傷是否裂開了？」

  「如風，你的問題太多了。」

  師烈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他近來憔悴了不少，在養傷中還耗費了不少心力，讓他有些力不從心。

  「那麼殿下準備告訴我嗎？」

  蕭如風在他對面坐下，心中難免憋悶。

  他身為師烈身邊最親近的人，幾乎整天在他身邊轉悠，現在卻連師烈心裡在想什麼都不知道。

  師烈看到了他臉上轉瞬即逝的失落，思索一陣之後說道：「如風，你的夢想是忠君報國，本宮不能這樣對你。」

  蕭如風愣了愣，疑惑的盯著師烈的臉，他的神情在橘紅的燭光下格外堅毅，一雙眸子緊緊的盯著他，其中情緒不言而喻。

  心思千迴百轉，蕭如風很快就想到了一個他幾乎不能說出口的原因，眸子漸漸蒙上了一層震驚的色彩。

  師烈面對他眼神中的詢問，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

  「殿下！」蕭如風忍不住喚了他一聲，反應過來又立刻壓低了聲音，「不可！」

  師烈對他的反應並沒有任何的意外，他要做的事情在那天皇帝的刑棍落下來那一刻就已經決定了，讓他義無反顧的，是這幾天在他腦海里無法消散，那個失落的表情。

  「且不說這樣的事情會被後世詬病，您若是失敗了，就是萬劫不復啊！」

  蕭如風急得在原地踱了兩步，恨不得把師烈從椅子上抓起來晃悠兩下把他這個想法晃出腦子。

  師烈將茶杯中的茶一飲而盡，「所以本宮沒有將這件事情告訴你，春日狩獵那天你就離開吧，若是上天助我，等本宮圓滿你再回來。」

  蕭如風漸漸冷靜下來看著他，凝眸問道：「殿下非如此不可嗎？」

  「非如此不可。」師烈抬眸看著他，眼中仿佛燒起了一團火，攥緊了茶杯，「他不會放過母后的，因為他知道了母后以前做的事情。」

  蕭如風重新在他對面坐下，垂著眸子說道：「臣既然跟隨了殿下，是生是死，都不會回去。」

  師烈原本沉浸在皇后的事情當中，忽然聽得這樣一句，不禁微微一愣。

  蕭如風同他說過，男子漢大丈夫，精忠報國是本分。

  他也一直以為蕭如風這麼盡心盡力的輔佐他，是因為他是未來的陛下，名正言順的儲君。

  現在他要做的事情是弒君殺父的謀逆之舉，他不想逼迫蕭如風，所以從一開始就沒有打算跟他說，也沒想過這麼快就會被他發現，已經坐好了讓他離開的準備。

  師烈凝視著他，這個從前直言不諱到讓他幾次三番動了殺心的人，讓他心裡莫名有些震動。

  「你知道失敗了會怎樣嗎？即使成功了，也許不是流芳千古，可能是遺臭萬年！」

  蕭如風深吸了一口氣，放鬆之後忽然間笑了笑，說道：「殿下這是想把臣嚇走嗎？」

  師烈一言不發的看著他，沒有回應他這句調笑的話。

  蕭如風搖了搖頭，「從前臣在想，未來儲君怎麼是這幅樣子的，跟臣想的相差太大，但他是未來的君王，沒辦法，盡心輔佐吧。」

  他說完，揶揄的看向師烈，見師烈果然臉色難看起來，他忍不住笑道：「只不過跟的久了，也不知道殿下有什麼優點，只是臣必會從一而終。臣確實不贊同殿下要做的事情，可是殿下若是執意要做，臣絕對會在殿下身邊待到最後一刻的。」

  師烈一瞬間心中五味雜陳，伸手拍一把他的肩，不再言其他，直接說道：「原本本宮也並沒有把握，但是舅舅表明會支持本宮。」

  蕭如風微微皺眉，「鎮國公？」

  師烈點頭，「舅舅雖然跟母后性格不合，但母后畢竟是他的親妹妹，看陛下的意思是不打算善了此事，事情水落石出之後，他一定不會放過母后的。」

  他對皇帝的稱呼忽然從父皇變成了陛下，蕭如風心有所感的看著他，微微嘆了口氣。

  蕭如風仍舊不明白，說道：「即便認定了皇后娘娘私聯朝臣，也罪不至死，為何會說陛下不會放過皇后娘娘？」

  「舅舅已經打聽清楚了，陛下此次將母后關起來並不是因為什麼私聯朝臣，而是另一件直接戳痛陛下心的事情。」

  師烈說到這裡，不自覺的厭惡的皺了皺眉，不等蕭如風問便說道：「他知道是母后殺了他的寵妃蕭貴妃。」

  「蕭貴妃？」

  因為蕭如風從前並不在京城，所以並不識得什麼蕭貴妃。

  師烈提到這個名字微微一頓，凝眸道：「就是老三的生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