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一十七章 她的心上人已經死了

  戚然跟圖陽坐於頂樓的房間，隔壁便是天字號房，兩人點了一些菜，小廝一一記下，上了一些茶水之後便關門退下了。

  「王爺，不瞞你說，遲謙與沈青瓊之間的事情我也不清楚，只不過無論遲謙跟她是何種關係，都與我無關，也就沒有他對不起我這樣的說法。」

  圖陽聞言更是不解，問道：「你們是夫妻，此話又是何意？」

  

  說到他們是夫妻時，他的眼中的神采稍稍暗淡了一些，卻一瞬不轉的盯著戚然的臉。

  他的神情滿是關心，戚然想著如何跟他解釋前世今生的事情，又搖了搖頭，「簡單來說，我們成親並非因為感情，我不要求他愛我，所以他愛誰，都與我無關。」

  圖陽聽完之後心裡微微一動，哽著喉嚨問道：「你也同樣如此嗎？」

  這句話的意思，相當於在問她是否對遲謙也是沒有感情。

  戚然沒想到他會突然這樣問，一時間如鯁在喉，說不出話來。

  圖陽凝眸看著她，一動也不動。

  戚然冷下眸子，淡淡「嗯」了一聲。

  周圍瞬間安靜了下來。

  圖陽聽到自己的心臟在胸腔里狂跳不已，幾乎要興奮的跳出來，難以自抑。

  「不要再說這些了，聊些其他的吧，王爺在京城待了許久，差不多要返回西南了吧？」

  戚然不知為何，簡簡單單的回了一個字，竟全身上下都覺得不舒服，仿佛每一寸地方都在痛斥她說謊一般難受。

  圖陽不理會她這是在轉移話題，思索一瞬說道：「原本此次來京就是為了送圖樂出嫁而已，現在圖樂在三皇子府上……」

  他說到此處，露出了不常見的有些煩惱的神情。

  戚然明白他煩惱在何處，倒了桌上的一杯酒朝他舉起，「圖樂的事情我也有責任，這一杯就當我自罰。」

  說完，仰頭一飲而盡，酒杯靠在桌上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感覺一股辛辣的液體從喉中往下灼燙了一路。

  「這件事情即使沒有你也是一樣的結局。」

  圖陽自顧自的喝了一杯酒，像是在回應她剛才的那一杯，這句話也不算寬慰她。

  因為三皇子得天獨厚的奪嫡優勢，圖樂選親的結果，無論如何都是他。

  戚然苦笑了一聲，「其實圖樂公主性格或許直率了些，若是稍微懂得迂迴，三皇子是不敢為難她的。」

  她雖然嘴上這樣說，但是心中卻是理解圖樂的。

  女子誰不希望一生一世一雙人，可是這句話在帝王家，簡直是痴人說夢。

  圖陽明白她話中的意味，無奈的搖了搖頭，「圖樂從小被本王慣壞了，只知道胡攪蠻纏，哪來的迂迴心思？」

  「總有一天，圖樂公主自己會明白的。」

  圖陽點了點頭，抓起盤中一顆花生扔進嘴裡，「希望如此，本王不能一輩子在京城守著她，擔心也無濟於事，只能為她祈福，希望她一生順遂。」

  戚然笑而不語，心頭浮現淡淡無奈。

  圖陽想起什麼似的，說道：「原本今日是想去向陛下辭程，但是陛下說過不多久就是狩獵的時候，讓本王一同玩盡興再回去。」

  戚然聞言，不由得恍惚片刻，才反應過來。

  原來冬日已經過去許久，現在已經是可以狩獵的時候了。

  「城外獵場與京城風景不同，你大可以一同去玩耍一番，也是別有趣味，更何況到時候陛下定會讓圖樂公主同行，你也可以當面同她告別。」

  圖陽點點頭，「正是這樣打算。」

  兩人說話間，門外小廝敲了敲門，隨後便有人推門而入，戚然大約點了四五個菜，一般至多兩個小廝來上菜。

  但是此時一看，來了四五個小廝，幾乎是一人一手端著一盤，這樣上菜的架勢，恐怕沒有哪個酒樓能招待得起。

  表面上是上菜，其實有數不清的眼神交流，戚然好無所謂的扒拉著桌上的瓜果，不在意他們的眼神。

  圖陽自己無所謂，但是看這幾個小廝的眼神總是不停往戚然身上落，擰著眉頭站了起來。

  「你們幾個！」

  他的聲音十分雄厚，嚇的幾人渾身一抖。

  剛開始他們看圖陽面容俊秀，沒多留意，此時他一站起來才發現他的身量竟然那麼高，一時有些傻眼。

  戚然不欲在這些人身上浪費時間，便拉著圖陽坐下，說道：「上完菜還不快出去，怎麼，等著討賞？！」

  語氣同樣也不甚和善。

  小廝們一看這兩人都是脾氣不太好的主，連忙將菜布好，爭先恐後的出了房門。

  戚然看著被死死關上的門，跟圖陽對視一眼，兩人都不禁朗聲大笑。

  這是這段時間以來，戚然最開懷的時候。

  這時她不禁想，若是圖陽是一位女子，倒是聊天解悶的不二人選。

  不過雖然是男子也無妨，但卻是西南的番王，終究是要回到西南去的，不禁有些可惜，不過有句話說的好，今朝有酒今朝醉。

  兩人從西南風情聊到京城故事，竟像是有說不完的話一般，而戚然起初對他的防備漸漸被他眼中真情實意的友好所溶解了。

  一邊飲酒一邊訴說心事，忽然間圖陽問起她的心上人，戚然醉眼看去，見他面色酡紅，一副醉態。

  「我的心上人？你是說我的夫君遲謙嗎？他在陪沈將軍哪！」

  戚然說完，伏在桌上哈哈大笑。

  圖陽執拗的糾正她，「不是遲謙，是你喜歡的人，你有喜歡的人嗎？」

  這樣的話，他身為男子竟然問得如此直接，戚然笑了笑，「王爺，你且容我想一想……」

  圖陽醉酒的呼吸聲都跟著收斂了一些，戚然皺著眉，似乎真的在認真回想，忽然間揚聲道：「啊，我想起來了，他死了……死了……」

  戚然忽然間覺得頭痛不已，不知為何，腦海里浮現了遲謙倒於血泊中的畫面，畫面由遠及近，直衝她的每一根神經。

  「戚然？」

  圖陽發覺她有些不對勁，握住她的肩膀猛的一晃。

  戚然微微睜開眼睛，半晌之後鬆了一口氣，「沒事，我沒事。」

  她額頭浮現一些細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