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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離開京城

2024-05-16 17:41:51 作者: 菠蘿里西斯

  到了莊子後不久,翠玉就得知了一個真相——

  她家小姐要拋棄她,孤身前往柳州。

  幾乎是知道的當下,翠玉反應快速的跪了下來,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訴:「小姐,您若是去柳州,也將奴婢一併帶去吧,若不帶奴婢,奴婢如何放心得下?」

  「翠玉,不是小姐不願意帶你去。」戚然無奈的卸下自己所有的釵環,「是我需要在京城留一個人幫我隱瞞離開京城的真相,除了你這個貼身大丫鬟,我找不到別的人能做這事。」

  聽到這麼重要的安排,翠玉抽噎片刻,還是頗為不舍,「奴婢看香蘭勤快,為何不能讓香蘭留下來,奴婢跟小姐去……」

  「香蘭……」

  戚然眼神微冷,若不是翠玉提起來,她都要忘記香蘭了。

  香蘭本是賣身葬父的婢女,上一世她逛街時見香蘭可憐,發了善心將其買了回來,香蘭倒也認真做事,為人十分機靈,頗得她的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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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憑著機靈的性子跟清秀的外貌,香蘭很快就成為了她的內務丫鬟,地位僅次於翠玉。

  但誰也不知,這個看似無害的香蘭,卻是三皇子摻進來的沙子!

  想到這,戚然開口:「翠玉,你定要留心香蘭,而且回頭你尋個錯處,將她從我的內務丫鬟中調出去。」

  她現在有更要緊的事在身,且先留著這兩面三刀的畜生,以後騰出手來好好揉捏。

  「是,小姐。」

  翠玉最大的優點就是對自家小姐無敵的信任,無論戚然吩咐的命令多麼離譜,她都會嚴格遵守並執行。

  「注意,不要打壓太過,讓她在內務也得保有臉面。」

  戚然想了想,決定要留下香蘭,已經知道的敵人探子,反而更好方便她傳遞假的信息。

  「是。」翠玉點點頭,小臉還是委屈巴巴的,「那柳州真的不帶奴婢去嗎?離了奴婢,都沒人幫小姐梳頭了。」

  戚然失笑,捏了捏她肉嘟嘟的雙頰,笑了起來,「你忘了,三叔父一家就在柳州,到了那他們還會虧待我不成?」

  「……」

  翠玉找不到藉口,目光更是哀怨。

  戚然就沐浴在翠玉哀怨的目光中,將她所準備的全部的釵環脂粉拿出來,只留下兩三套男裝跟簡單的換洗衣物。

  她不是去參加什麼選美比賽,而是去解決問題的。

  沒過多久,德叔引著一個帶斗笠的姑娘,當著翠玉跟戚然的面,那姑娘拿著桌上的梳妝用品,描描畫畫,下一刻,一個跟戚然八分像的女子躍然而出。

  戚然眨巴眨巴眼睛,忍不住好奇,「這是易容術?」

  「沒那麼高深。」

  德叔笑了笑,示意女子走上前去,將一盒脂粉遞給了戚然。

  「若是要扮成男兒,這盒脂粉定要日日塗上。小姐膚色太過白皙,縱然描了粗眉,也略顯女氣。」

  那女子一開口,就聽出她嗓音同戚然的不同。

  戚然接過脂粉,示意翠玉,「從今天起,她就是我了,小姐生了重病,有事不好開口,好翠玉,你可要牢牢守好小姐!」

  翠玉只得聽命,扶著那位女子進屋,而德叔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可有何事?」

  「這……老奴沒曾想小姐不帶翠玉,現下老奴只得臨時找來一人。」德叔略有些遲疑,「只是這人……怕是有幾分脾氣。」

  「無妨。」戚然笑了笑,「有本事的人才有脾氣,我受得了。」

  翌日清晨。

  一家青蓬馬車停在了莊子上,早已換成男裝打扮的戚然背著一個輕巧的包袱,笑吟吟的鑽入馬車中。

  車夫是德叔找來的人,一早就跟戚然介紹過了,名喚趙大,為人沉默寡言,一雙手大似蒲扇,關節全是老繭,功夫不俗。

  車邊上作書童打扮的小少年名喚阿順,白淨的臉上笑起來兩個小酒窩,看上去單純無害,可是當初德叔介紹的時候,卻將這位阿順當成三百人的下一任首領來介紹的。

  用德叔的話說,此去柳州一路飽經風霜,若有阿順在,定然保得小姐安然無憂。

  剛入車門,戚然就僵住了。

  車內早就坐上一個千嬌百媚的女子,身著錦衣華服,環佩叮噹。

  戚然臉色略黑,壓低了聲音問道:「你是何人?」

  「奴婢風娘。」女子笑了起來,聲音又軟又嗲,「少爺此去,得帶上風娘這個暖房人呀,奴家好服侍少爺穿衣吃飯,休息下榻。」

  「……」想到臨出發前,德叔那番欲言又止的叮嚀,戚然忽地鬆了口氣。

  「風娘是吧?那一路就勞煩你照顧了。」

  她趁著風娘不注意,笑眯眯的捏了一把她漂亮的臉蛋,絲毫不見之前的窘意。

  風娘的一雙狐狸眼略略眯起,半響,嬌笑依舊,「那公子路上可要好好照顧奴家呀。」

  青蓬馬車安靜的行駛在官道上,馬車內戚然正看著最新的話本子解悶,風娘在一邊自顧自的賞玩自己的步搖,跟一個普通的姬妾沒有什麼區別。

  冷不丁,戚然突然開口:「你擅長什麼?」

  風娘略略抬眸,笑眯眯的,「奴家擅暖床,公子可需要?」

  「你可會武?」戚然目光掃過她食指跟手腕處細細的繭子,合上話本子,眨了眨眼,「若是會武,可願指導我一番?」

  「……公子說笑了。」風娘抬起團扇,悄悄遮住自己翹起的唇角,眼底的嘲諷之意一覽無餘,「您是大家出身,怎可受那等風吹日曬,霜打雨淋?」

  「有何受不得?」戚然放下話本子,搖了搖頭,「習武哪有不吃苦的,你我都是女子,你既然受的,為何我受不得?」

  「……」

  風娘收斂了自己的笑意,冷然望向戚然。

  戚然還是那副笑模樣,眼底沒有鄙夷,沒有高高在上,清亮無比。

  良久,風娘突然笑了,「人有三六九等,物有雲泥之別,你我雖均是女子,然你我天壤之別。」

  說完這番話後,她不再開口,自己縮在角落裡,把玩著自己精緻的釵環,再也不多看戚然一下。

  馬車內,沉默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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