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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藉機發難

2024-05-16 17:41:50 作者: 菠蘿里西斯

  馬車粼粼,明德在一邊抹淚,一邊依依不捨的望著早就看不見身影的遲謙。

  早已重新梳妝的戚然也跟著瞭望很久,直到確定人從視線消失才回去。

  明德感動壞了,以為自家夫人轉了性子,在少爺離去那天才發覺少爺在家的好。

  於是他強行忍住眼淚,哽咽著:「夫人莫要擔心,少爺定會平安抵達的……」

  一邊說,一邊悲從心起,淚如雨下。

  他從小在京城沒出去過的少爺啊,去那麼個蠻荒之地,又聽說那邊鬧水災,災民們沒飯吃,他家少爺那般心軟,自己會不會餓到,會不會有危險……

  想到這,明德淚水更是止不住了,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

  

  戚然抽搐著嘴角,望著在她身邊哭的眼淚鼻涕到處都是的明德,身子朝後閃了閃,決定要裝成一副不認識他的模樣。

  太丟人了!

  不過……

  她眯了眯眼,嘴角淺淺的浮起一抹笑意。

  柳州麼?正巧,她也要去柳州呢。

  若是遲謙還在府中,她還擔心如何找藉口搪塞遲謙,現下遲謙走了,她只需要隨意找個藉口,便可快速離京。

  但是泉州的局勢恐怕不太樂觀。

  戚然細細的眉毛皺起來,思索片刻,轉身回房拿出紙筆,仔仔細細的謄抄了一份名單。

  這份名單都是她知道的,上一世在救治南方水災中卓有成績之人,其中更有倆人極擅水利工程,在他們的治理下,梁河改道非但沒有禍及他們所在的區域,反倒澤被一方土地。

  收筆後,望著墨跡未乾的信箋,戚然略有些發愁。

  名單是有了,可是怎麼給太子呢?

  如今太子遠在泉州,她也不能動用德叔的人……

  若是叫太子發現戚家有這麼一股勢力,他終究代表皇室利益,難保沒有麻煩。

  想了一會,戚然嘆了口氣。

  無法,只能自己親自走一遭了。

  東宮門口看門的小宦官望著戚然,嘴抿成了個鋸了嘴的葫蘆,死活不讓她進門。

  「我去尋一下劉公公,能不能通融片刻?」

  戚然隨手拋出一個小金餜子,准準的砸到小宦官的懷中。

  小宦官哪見過這等好東西,眼睛都發了光,然而臉卻皺成一團。

  「不是奴才不給您通報,實在是真的不讓人見啊……」

  依依不捨的將目光從金餜子上移開,小宦官都快哭出來了。

  他一個不得勢的小太監,還沒見過這麼多的錢呢!

  戚然想了想,忽地笑了,「是我疏忽了,這樣,勞煩給我通傳一下林大人。」

  「是!」

  小宦官這次麻溜的抓起來金餜子,一溜煙的跑了進去。

  沒一會,林立匆匆忙忙的前來,望著門口不起眼的馬車,做了個揖,「下官見過遲夫人,不知夫人命人尋我所為何事?」

  「這份書信,勞煩交予太子。」戚然沒有下馬車,將信從窗口遞出去,「裡面是我找父親要來的,泉州一帶擅水利的官員名單,望太子一切順利。」

  「謝過夫人!」

  林立忙不迭的將信件收起來,連連拜過戚然,當即吩咐了人,快馬加鞭的給太子將書信送過去。

  戚然對太子詹事的效率表示十分滿意,了卻了一樁心事後,她終於有時間專注於自己的事情了。

  早就答應父親去柳州,現在她可以想辦法離開京城了。

  幾日後,戚然將遲家下人全喚了過來,地上躺著一碗被扣翻的燕窩,她的大丫鬟翠玉正氣鼓鼓的站在一邊。

  「夫君不在,你們就這等怠慢於我?」

  戚然斜依在美人塌上,鳳眸沉靜,面無表情。

  樂叔誠惶誠恐的跪在地上,腦門全是虛汗,「夫人何出此言?」

  「我看你是覺得我們小姐好欺負!」翠玉在一邊恥高氣昂的開口,「小姐金尊玉貴,為何要拿著二等的燕窩來充數!」

  樂叔的臉色瞬間漲紅了,半響,他才支支吾吾開口:「下人不懂採買,誤以為這是上等的燕窩才送來……」

  其實根本不是這樣。

  遲家家底本來就不甚豐厚,僅有的財產大多都換了書供遲謙上進,後來又為了迎娶她這位太傅嫡女傾盡家財。

  上一世,她一嫁來就主動用自己的嫁妝貼補遲家,這一世她非但沒有,還按照自己在戚家的用度從遲家公中走帳。

  她身為太傅嫡女,母親儘管早逝,卻是南方豪族的嫡女,陪嫁那是一筆天文數字。

  她從小父親就讓她打理母親的莊子,而外祖家更是年年送來無數珍品,所以吃穿用度,飲食賞玩無一處不講究,無一點不精心。

  往日主母進家是要管帳本的,現在她非但沒管帳本,還按照以往戚府的生活天天流水般的花銀子,還走的是公帳,估計遲家公中怕是早就捉襟見肘,不堪重負了。

  樂叔為人忠厚好強,雖然覺得她這個主母花錢如水,偏又不敢多開口,只得強撐,撐到現在……估計要撐不住了。

  戚然瞟過樂叔衣擺處的不小心露出來的補丁,心下略軟,剛想開口時,眼角餘光掃過站在一邊的德叔。

  呵,上一世的德叔何其無辜?

  不一樣枉送了性命。

  想到這,戚然重新硬起來心腸,懶洋洋的開口:「罷了,夫君不在,府中人欺我,我也不欲多言,自請到陪嫁莊子為夫君祈福罷。」

  「老奴對不起夫人,任由夫人處置!」

  樂叔唯恐公子臨走殷殷囑咐要照料好的主母真的走了,在地上咣咣磕了兩個響頭,額頭都青腫了起來。

  戚然垂下眸子,狠下心並未理會樂叔,命翠玉收拾東西,今晚他們就要去莊子上。

  總管跪在地上請罪,其餘下人皆氣短,不敢多開口。

  就在遲府上下都安靜瑟縮的時候,戚然帶著翠玉德叔等人,一行人施施然的離開了遲府。

  臨走前,戚然沉吟片刻,還是嘆了口氣,「德叔,回頭派人顧著點樂叔那裡……給他送點藥。」

  此次去陪嫁莊子是她找的藉口,實際上到了那就脫身去柳州,若是按照以往樂叔的負責態度,必然是要跟她去莊子上的。

  那她還怎麼去柳州?

  思前想後,也只有這種情況,樂叔心下難堪,不敢親自前來詢問,其他下人德叔翠玉就能打發了去,她才能徹底脫身。

  她倒是要看看,遲謙上一世究竟在柳州都經歷了什麼,才獲得那般龐大的支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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