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決定習武
2024-05-16 17:41:53
作者: 菠蘿里西斯
烈日下,馬車一路奔馳,儘管已經儘量挑選光亮好走的官道,但這時候的官道大多是夯土路,灰塵滿地不說,上面還有著各種深深淺淺的車轍,輪子又是木頭輪子,儘管裝了減震的物品,但也只是聊勝於無。
車內的戚然只覺得渾身上下的骨頭全都顛碎了。
正值盛夏,儘管馬車有帘子遮擋,可這一路下來,裡面簡直悶如蒸籠。
她第一次認識到,坐馬車是個如此受罪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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胃裡翻江倒海的感覺一直在持續,伴隨著陣陣暑熱。
戚然實在扛不住,強行掀開車簾,趙大緊急停下馬車,她一步跳下去,在路邊扶著大樹不住的乾嘔。
可惜她上午沒吃什麼東西,吐了半天什麼都沒吐出來,只讓自己眼冒金星,手腳發軟。
擦了擦嘴角,戚然無奈的回到馬車上,她制定的趕路計劃,在外面駕車的阿順和趙大還未說什麼,她絕不能放棄。
可惜她精疲力竭的樣子也瞞不過車外兩人,沒一會,阿順掀開車簾,主動開口:「少爺,前面是縣城,我們去休整片刻吧。」
「對呀,少爺金尊玉貴,這下可是吃苦頭了呢。」風娘在一邊閒閒的嘲諷兩句。
說來奇怪,這一路顛簸,風娘身上帶著釵釵環環分量可不輕,可她仍舊面不改色,一點都不見憔悴。
「風娘,慎言!」阿順冷冷的開口。
風娘撇撇嘴,一把掀開車簾,搶過趙大手中的馬鞭,一下子抽在馬身上。
「咴律律——」
馬兒吃痛狂奔,帶著在馬車內的戚然只覺得天旋地轉,腦袋陣陣發木,胃中翻江倒海,險些沒昏過去。
「呵。」阿順一個冷哼。
下一秒,戚然就看見車簾掀開,風娘整個人被扔了進來,頭髮上的零碎撒了一馬車。
「身為暗衛,可以挑主,但不可傷主,風娘,你可是需要我好好教導你什麼是暗衛?」
風娘自顧自的從馬車中坐好,也不顧地上的一地釵環碎片,冷冷的掀開車簾,「不用你教我,管好自己罷!」
戚然勉強穩住自己的身體,瞅了眼風娘,忽地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瓷瓶,「給。」
風娘眸光十分戒備,「什麼?」
戚然無奈,指了指自己的額頭,「馬車的木頭有些糙,你這裡有擦傷。」
「……休想收買我!」
風娘根本不接瓷瓶,隨手挽了下頭髮,就要去前面跟阿順繼續打一架,哪想到剛調整姿勢,衣袖就被戚然給扯住了。
「我不是為了收買你。」戚然無奈的嘆了口氣,「無論如何,接下來的旅途中我還需要你的照顧,這瓶傷藥也只是為了讓你更好的保護我才給你。再者,你如今名義是我侍女,這傷痕讓人瞧了,免不得覺得我私下暴戾,虐待於你。」
「不是什麼名貴的方子,不過女子素來愛姿容,這裡面的藥用了保證不留疤。」
風娘垂眸,望著嘴唇泛白,額邊碎發凌亂,臉頰瘦了一圈卻仍然堅持給她遞藥微笑的戚然,忽地奪過了藥瓶,胡亂的抹在自己的額頭上。
「阿順,不去縣城,我們儘快往前走。」戚然算了算時日,略微有些發愁,「他們比我們早出發幾天,這幾日的追趕估計還不夠,繼續前進吧。」
「這……」
阿順遲疑片刻,見戚然堅持,無奈之下還是點了點頭。
強行找了個枕頭倚靠,戚然催眠自己,這是個搖籃,不是馬車,她要睡覺,夢中沒這麼顛簸……
忽然,額頭上貼了個冰冰涼涼的東西,她一個激靈,瞬間醒了過來。
摸了摸額頭,一個不明藥包貼在上面,藥包散發的氣味跟感受,讓她精神為之一振,抬眸朝風娘望去,就看見對方一副什麼都沒發生的模樣,在角落裡看話本子。
細細一看,發現那話本子的皮放倒了。
這性子……
戚然坐正,朝風娘拜了拜,「謝過風娘。」
「……嗯。」風娘略不自在的撇了撇唇,忽然開口,「你還想學武麼,學武的苦可比坐馬車累多了。」
戚然眼睛倏的一亮,忙不迭的點頭,「風娘可願教我?莫說現在,更苦都吃得。」
「你為什麼想學?」
「我不想成為你們的拖累。」
更重要的是,重活一世,她想攥緊一切能攥住的籌碼。
「你一個大家小姐,成為拖累不是理所應當的嗎?」風娘直視著她,眼神冰冷得很,「吟詩作對,風花雪月,外面的事情交給郎君與下人,才是你等要做的事情。」
「不。」戚然搖了搖頭,微微一笑,「我願成長根木,不願成菟絲花。」
「……好,記住你今日說的話。」
另一邊,遲謙早早的跟三皇子匯合了。
「重兆怎麼看?」
三皇子的馬車內早早讓人放了冰盆,即便是酷暑也依舊泛著絲絲涼意,遲謙跟著坐在其中,翻閱著送來的一份份邸報。
「泉州那邊,怕是會有大事發生。」遲謙將其中幾份挑了出來,一一擺在三皇子面前,「梁河改道,水早就漫過泉州,現在洪澇過後,災民無家可歸,無飯可食,正直酷暑,野外尚且能尋點食物充飢,可這天氣……」
他搖了搖頭,「若是沒個章程疏導流民,補種莊稼,任由流民匯在一起,怕是有疫病。」
「而且……種種跡象表明,此次救災糧食未曾下放到泉州,泉州當地官員大多無作為,半洲人口盡數淪為流民……」
遲謙眉頭擰緊,長嘆一聲,「天災人禍,泉州堪憂。」
「不愧是重兆。」三皇子懶洋洋的扇了扇摺扇,「僅僅憑藉邸報就能分析出泉州的態勢,泉州那邊早就給我遞過消息,如今我雖監察柳州,但泉州柳州相近,怕是我得去泉州一探。」
「是。」
「可憐我父皇,將信任全數賦予大皇兄,大皇兄怎麼將泉州弄成這副樣子?」三皇子裝模作樣的一陣感嘆,收了摺扇,「待到了泉州,我們調查出了真相,定要給父皇上奏摺。」
遲謙收斂了眸底的嘲諷,拱手應是。
真相?
怕不是故意拖到災民起義,民不聊生的時候朝皇上告狀,然後給太子上眼藥吧?
這就是他父親所效忠的皇室?
只顧爭權奪利,罔顧子民死活。
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