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太子信任
2024-05-16 17:41:32
作者: 菠蘿里西斯
就算暈倒又如何,師烈可不是什麼好惹的性子。
當下他就叫了店小二,一桶涼水倒下去,無論宋柏是裝暈還是真暈,這下子都徹底醒過來了。
師烈強行給他塞了根筆,「來,作詩。」
宋柏拿著筆,半天落不下一個字來。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有些士子十分氣憤,小聲嘀咕起來:「哪有讓人強行作詩的,況且我等一項讀書為民,怎會鑽研詩歌小道?」
「就是,為民乃作文,詩歌舒雅興,我等一信苦讀,不是叫人來當戲子戲耍的!」
「……太過分了,這簡直是侮辱我等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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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人越說聲音越大,師烈的臉色也越來越臭,下意識就想拿鞭子趕人,師淵見狀,急忙拉住了他。
不僅如此,他還輕輕扶起宋柏,溫柔又有耐心,「宋先生,你放心,無論你寫成何等模樣,我皇兄都不會怪罪,若有問題,我一力承擔。」
想來今日一事後,他三皇子尊師重儒的名聲就傳出去了吧。
宋柏實在無法,哆哆嗦嗦的寫了一首五言詩。
「造訪碧醇閣,有龍在裡面,遠看金光閃,近看在人間。」
邊上有識字的店小二跟著就誦讀出來了,周圍的學子目光都呆滯了。
這是個啥?
一個入了蒙學啟蒙的孩子,都不會寫成這樣的!
宋柏一個能做出那般文章的人,寫詩怎麼會寫成這個鬼樣子?
這已經不能用驚嚇到發揮失常來解釋了,這……這讓人不禁懷疑那篇華彩天成的文章,到底是不是宋柏的作品。
「這就是瀘州才子?」師烈要笑不笑的瞥了眼宋柏的詩,朝師淵咧咧嘴,「老三,你素愛酸儒,這等才子皇兄我可消受不起,你好好顧著點吧!」
說完,他實在憋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
師淵臉色黑得可怕,他瞪著軟在地上的宋柏,對方在他的目光下一個瑟縮,褲襠瞬間濕了。
頓時,一股尿騷味傳來,很明顯,宋柏嚇尿了。
想到剛剛還想著借著宋柏立一番尊賢重道的自己,師淵恨不得時光倒流,回去將那會開口說護著宋柏的自己掐死。
偏偏他還不能發作,剛剛可是他承諾的,無論寫成什麼樣,都會護著宋柏周全。
師淵無法,只得甩了袖子,轉身就離開!
周圍瀘州的才子也頓時用袖遮臉,紛紛遁走。
至於宋柏……早就叫小二給丟出去了。
「哈哈哈,然然,本宮還沒見老三臉色那麼黑過。」
馬車裡,師烈笑得直打滾,他一手拍著桌子,一手捂著肚子,顯然是樂得不行。
「我也沒想到。」戚然彎了彎嘴角,復又嘟了嘟嘴,「爹誇他文章那樣好,說可堪為一方父母官。我本以為是個有真材實料的,哪想到那麼沽名釣譽。」
「你說什麼?」師烈忽地止住了笑意,他盯著戚然,嚴肅了起來,「可為一方父母官?」
「對啊。」戚然眨眨眼,朝他解釋。「宋柏這次春闈名列二甲呢,乃是瀘州第一人,要不然也不能被人誇成瀘州才子啊。」
師烈的臉色倏的就陰下來了。
他垂下眸子,轉了轉拇指的扳指,嘴裡喃喃道:「瀘州,項梁,宋柏……」
戚然在一邊不經意的開口:「莫不是項梁泄題給了宋柏?春闈舞弊?」
師烈猛地抬頭,眼神直勾勾的盯著她,凜冽犀利。
戚然毫不畏懼的看回去,黑白分明的眸子,映出師烈清澈的影子。
二人對視良久,師烈忽地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清了清嗓子:「然然,這話你別亂說。」
「阿烈,我說的不是實話嗎?」
「有些實話……」師烈苦笑著搖了搖頭,「不能亂說。」
「所以呢?」戚然冷冷的望著師烈,唇角弧度一點點的收回去,「就要真相被漠視嗎?」
師烈沉默良久,沒有應答。
馬車聲噠噠作響,戚然跟師烈兩個各坐在馬車一角,沉默良久。
就在戚然即將要下馬車的時刻,師烈忽地開口了:「然然……本宮……能信你嗎?」
戚然拉開車簾,晚霞的餘光映照在她的身上,白皙如玉的臉龐彷佛度了層金光。
她聲音清晰穩定,一字一句的開口:「阿烈,我願你平安順遂,此生無憂。」
車簾放下,馬車廂內又歸於靜默,師烈目光複雜,不知在想些什麼。
——
傍晚歸家後,戚然在明德眼珠子都要瞪掉的目光中,鑽進了遲謙的書房。
油燈一盞,墨香瀰漫,俊朗青年手不釋卷,一手提筆,在書中邊緣作自己的批註跟理解,好一副用工學子的模樣。
唔,若是上一世的她看到了,一定心疼得很,覺得這般努力可別壞了身子,不過這一世的她卻懶洋洋的走上去,順手就把油燈挪到了八仙桌上。
明德早早的預備了小肉乾,都擱在八仙桌上呢。
「你有何事?」
燈源拿跑了,遲謙無奈的放下了自己的書本,抬眸看著戚然,後者漫不經心的笑了笑,抬手丟過來一沓文章。
「這是?」遲謙草草的翻閱了一遍,眼眸越來越亮,「這文章做的十分出色,質樸天成,可惜保守有餘,穩健過甚。」
「你再看看這一份。」
戚然咽下了嘴裡的肉乾,將她命人查找的,瀘州當地學子提供的會考試卷丟了過去。
遲謙翻閱半響,皺著眉頭,「這是什麼?怕不是剛入蒙學的小兒。」
「如果我跟你說,這兩份文章的作者是同一個人呢?」
戚然眼角眯起來,走過其從第一份中抽出一篇,跟第二份放在一起,語氣輕快得很:「這是同一個人的作品喲,今天還聞名整個京城呢。」
「宋柏?」遲謙略一思索,瞬間反應過來,「傳聞下午太子聞其名邀其寫詩,如此人無真才實學……這篇文章是誰的?」
「哈,流言傳得這般快麼。」
戚然笑得肆意,她拎起宋柏那張文采華章的文章,丟到前面那一沓文章中,漠然開口:「這些都是我命人謄抄的,往日裡項梁所書,項學士不愧是大儒,文章一辯就知。」
「你查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