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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章 捉拿奸細

2024-05-16 17:40:38 作者: 子行

  從宮裡回來沒多久,赫連明棠就找到思遠堂來了。

  「小宣,母后宮中發生的事情我都聽說了,你……你的脖子後面真的有一模一樣的紅色胎記嗎?」

  於小宣目光平淡無波地望著他,「太子殿下,不管我脖子上有沒有胎記,不管我是不是真的是於夢萱,我都沒有那些記憶,我的記憶里沒有鎮北侯府,沒有於眉悅……」也沒有殿下您。

  後一句話她沒說出口,相信赫連明棠能夠明白。

  「沒有記憶?你不記得了?」

  赫連明棠愣了一下,不知想到了什麼,有些失神地說:「還是你不願意記得那些了……」

  於小宣心裡對他說了聲抱歉,目光一瞬變得尖銳起來:「太子殿下,你和於夢萱青梅竹馬一起長大,也算相知相許了,難道你真的辨認不出來,我根本就不是她嗎?」

  「如果你真的認不出,那我只能說你根本就不是真的愛她!」

  直擊靈魂的拷問,這句話仿佛魔咒一般,久久盤旋在赫連明棠的耳邊,「不,不是這樣的,我愛夢兒,我怎麼可能認不出夢兒……」

  赫連明棠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腳步凌亂地出了思遠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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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小宣不放心他的狀態,悄悄跟在他身後,直到看到赫連明棠遇上譚若萱,心想這兩人也算是官配了,便很放心地回去了。

  「流丹,蘭香,你們有沒有聽說過哪位藥師比較擅長治療失憶之症?」

  於小宣的目光仔細地打量流丹和蘭香二人的神色,之前她懷疑凝碧被人收買,可是凝碧既然安然無恙地待在莊子上,就叫她泄露胎記的是不是另有其人了。

  「小姐,失憶之症是什麼樣的病症?這奴婢倒是從未聽說過呢。」流丹眼珠子一轉,笑道,「不如小姐去問問柳藥師,他精通煉藥和煉丹,就算不能治療失憶之症,肯定也能替小姐出出主意。」

  「蘭香呢?」

  於小宣從流丹身上收回視線,盯著蘭香眼神探究:「你聽說過失憶之症嗎?」

  蘭香搖頭,「小姐,您怎麼想起打聽這個了,難道您忘記了什麼嗎?」

  「是啊,這不是先前皇后召我進宮嘛,就是因為鎮北侯夫人聽說我脖子後面的那塊紅色胎記,和鎮北侯府死去的大小姐身上的胎記一模一樣,她就硬說我是那位死去的大小姐於夢萱,你說是不是莫名其妙,我根本就不記得什麼鎮北侯府嘛!」

  於小宣笑眯眯地看著她,一字一句說道:「所以啊,我就懷疑我是不是失去了一部分記憶,才會對自己的身份不自知。」

  「小姐身上的胎記居然和鎮北侯府上的大小姐一模一樣嗎?這也太巧了哈,小姐您該不會真的是鎮北侯的大小姐吧?」

  從蘭香的表情上,於小宣沒看出破綻來,她笑了笑,「我現在也不知道我是什麼身份了,不過若是有人能治好我的失憶之症,說不定我就能想起來自己到底是誰了。」

  入夜,萬籟俱靜,思遠堂除了兩個院門口守夜的婆子,各處下人們也都安歇了。

  「有個丫鬟出去了。」

  漆黑的夜裡,於小宣閉著眼睛假寐,就在快要睡著的時候,小地仙終於按照約定好的發出了提醒。

  於小宣立刻一個激靈翻身坐起,「誒,等等,我這樣跟出去,目標是不是太明顯了,小地仙你有什麼隱身的法術嗎?」

  「真是麻煩!」

  說歸說,小地仙還是滿足了於小宣。

  於小宣就看到綠色靈力光芒一閃,然後就聽小地仙道一聲「好了!」

  「嘿嘿~小地仙你真是天上地下最威風八面清新脫俗善良帥氣的小哥哥了!我真是愛死你了mua~」

  彩虹屁走一波,於小宣躡手躡腳地推開房門出去,跟上那個偷溜出去的丫鬟,「誒,小地仙,你看到是誰了嗎?你認得嗎?是流丹嗎?不會是蘭香吧?」

  「不是,好像是個不常在屋裡伺候的小丫鬟。」

  「咦,不常在屋裡伺候的,那她怎麼會知道我身上有胎記的?」

  於小宣按下疑竇,跟著那小丫鬟到了靠近二門的小花園,就看到小丫鬟站在花園的一處圍牆邊,左右張望了幾下,見沒人竟從圍牆中間抽出了一塊磚,而後將一封信塞了進去。

  下一刻,四周忽然亮起火把。

  於小宣還沒反應過來,就看到一隊侍衛突然沖了出來,欲將那丫鬟拿下。

  不料那丫鬟竟然會戰氣,頓時和侍衛鬥了起來,不過侍衛畢竟人多,三兩下就將其制服,堵了嘴以防其自盡,將人五花大綁地押走了,順帶收走了牆裡的信。

  這番安排自然是赫連捷下的令,於小宣好奇那奸細往外送的信里寫的是什麼,連忙追著侍衛跑去了鵬霄居。

  抓到的人侍衛隊長要先向青霄稟報,於小宣正猶豫要不要現在現身,不想青霄竟然如此警覺:「誰在那兒!」

  「是我!是我!」怕青霄對自己下手,於小宣連忙讓小地仙撤了隱身的法術。

  「於小姐,怎麼是你?」青霄詫異地看著她緩緩顯露出身形,「您這是……」

  於小宣指著那丫鬟,無奈道:「我也想知道到底是誰這麼關心我,青霄大哥,我能看看她要送出去的那封信嗎?」

  「於小姐要看當然可以。」青霄沒有二話,示意侍衛將收來的信給於小宣。

  於小宣拿著信到不急著看,「青霄大哥,你這還要稟報給王爺嗎?」

  「是啊,王爺還在書房忙著呢,於小姐不如先過去,正好替屬下報個信,人已經抓到了。」

  替他報信自然是說笑的,於小宣笑著應了一句:「那我先去找王爺了,青霄大哥可得替我好好問問,究竟是誰對我的事情這麼關心。」

  書房內,果然燈火通明。

  於小宣輕手輕腳地進去,赫連捷仿若未覺察般專心致志地批閱文書。

  她促狹心起,偷偷繞到其身後,雙手還沒蒙上他的眼,到被他迅速捉住手腕,一個使勁拉到懷裡咫尺相對。

  「這麼晚,怎麼沒睡?」

  「我一進來,你就知道了?」

  兩人默契地同時開口,於小宣忍不住翹起嘴角,「下午我故意在流丹和蘭香面前透露了一點消息,本想引蛇出洞,沒想到出來的蛇根本不是我引出來的,我是不是太笨了?」

  赫連捷挑眉笑了,「一家子裡永不著個個都聰明,有本王聰明就夠了。」

  於小宣噘著嘴嘟囔:「哪有你這樣安慰人的。」聲音軟軟的,撒嬌似的。

  赫連捷輕撫她的臉頰,溫軟的觸感令人心馳神往,眸光微黯了一瞬,克制地坐正了身子。

  「莊子上那個丫鬟死了。」

  「嗯?」於小宣反應了一下,驚訝道,「凝碧死了?」

  「不會吧,昨天我還讓流丹去莊子上看過,凝碧不是還好好的嘛,怎麼今天就出事了?怎麼死的?」

  「懸樑自盡。」

  赫連捷解釋道:「昨天我下令暗衛去莊子上調查,今天下午傳來的消息,你那個丫鬟被下人發現用自己的腰帶吊死在屋內。雖是作出自盡的死狀,還留了一封悔過遺書,但是否真是自盡,還有待進一步查證。」

  「可是為什麼要殺凝碧呢?」

  於小宣感到不解,「難道真是凝碧泄露了我的消息,對方怕凝碧透露她的身份,所以殺人滅口?」

  「沒這個必要。凝碧泄露的無非是你身上胎記一事,這事已經被鎮北侯夫人鬧出來了,對方沒有必要再多此一舉殺人滅口。」

  赫連捷輕蔑地笑了一下:「殺死凝碧,到更像是混淆視線。恰恰說明凝碧不是那個泄露你胎記的人。」

  於小宣手指一動,反應過來忙將手裡的信拿出來,「對了,忘記告訴你了,剛剛抓到一名從我院子裡偷偷溜出來的丫鬟,她鬼鬼祟祟地跑到二門那邊的花園牆邊,想要把這封信塞到牆上鬆動的磚塊縫裡面。」

  「也不知這封信里寫了些什麼,王爺,你說真正泄露我身上胎記的人該不會是這個丫鬟吧?」

  「是與不是,一會兒青霄問出來不就知道了。」赫連捷從容一笑,將信拆了,和於小宣一起看了起來。

  於小宣只看了一眼,臉色就變了,「這是我下午故意給流丹和蘭香說的,明明當時屋裡沒有別的丫鬟的,她怎麼會知道的?」

  這信上說的,正是於小宣胡亂編的失憶之症的事情。

  「信中沒有提到收信人的消息,又是將信塞到花園的牆縫裡,看來這個丫鬟在府中還有內應。」赫連捷臉色有些不好。

  於小宣知道他心情肯定好不起來,任誰知道自己府里被人安插了探子都會氣惱。

  「今晚我們抓人是不是打草驚蛇了,那個內應恐怕不好抓吧。」

  赫連捷看她一臉擔憂的小表情,神色一緩,笑道:「無妨,雖是打草驚蛇,但本王自有辦法令他們自亂陣腳。你就不必擔心了。」

  「啟稟王爺,丫鬟招了。」

  青霄進來稟報導:「只是據她說,她並不知道府中和她接頭的內應是誰,每次收到任務對方都會設法將紙條送到她手裡,而她要送消息出去都是將信塞到花園的牆縫裡。」

  那豈不是線索到這裡就斷了?於小宣心中暗暗著急。

  不過此事急也沒有辦法,於小宣在赫連捷的安慰下只得回去休息。沒想到第二天府里就傳遍了,說是青霄侍衛抓到了一個奸細,正關在柴房裡嚴刑拷問。

  看來大佬也要引蛇出洞了!

  這邊奸細的事情還沒出結果呢,那邊鎮北侯府突然來人有請,來的還是鎮北侯世子。

  正廳里,赫連捷坐在首座,於小宣一進來,鎮北侯世子倒是很恭敬地向她見禮:「見過聖靈郡主,有些陳年舊事,事涉郡主身世,在下奉家父家母之命,有請郡主過府一敘。」

  這個身世,應該就是那天在鳳儀宮,鎮北侯說的那句於夢萱不是他親生女兒的事情了。

  涉及到原身的身世,於小宣既然借用了人家的身體,還是要去聽一聽的。

  只是,她看向了赫連捷……

  「於世子應該不介意本王一起去旁聽吧?」

  雖是問句,赫連捷已經起身走到了於小宣身邊,「畢竟涉及到本王准王妃的身世,本王也想多了解一下。」

  這還是大佬第一次在外人面前確定兩人的戀人關係,不,這得是訂婚關係了。

  於小宣心裡甜如蜜,面上還是不好意思得羞紅了臉。

  戰王殿下都搬出准王妃的身份了,鎮北侯世子驚訝了一下,也不好再說什麼。

  赫連捷便陪著於小宣一起坐了戰王府的馬車,去向鎮北侯府。

  鎮北侯府內,路上的下人噤若寒蟬,一個個看著就氣氛緊張。

  於小宣也能想像得到,昨天鎮北侯夫人突然得知那樣的消息,必然是要對鎮北侯不依不饒的。

  鎮北侯夫人善妒,府里的後院也只有鎮北侯幾個年長的通房,庶出的子女,以前也只有一個於夢萱。

  便是如此,一個於夢萱也令蕭氏怨恨了鎮北侯多年,都不曾看開放下過。可想而知,一朝得知自己怨恨了多年竟是一場空,仇視了這麼多年的眼中釘肉中刺的庶長女,竟然都不是丈夫的親骨肉。

  若是早知道真相,她一定不會因為一個個不是親生的庶女和丈夫鬧了這麼些年,他們也曾是恩愛夫妻呢……

  這些是於小宣能夠設想到的,還有另一層,令蕭氏更加無法釋懷的是,她突然發現,最讓她介意的不是這個並非鎮北侯親生的庶長女於夢萱,而是鎮北侯竟然對於夢萱的生母念念不忘了這麼多年。

  以至於為了保護她的女兒,他竟然任由自己的妻子誤會,任由自己的家庭不寧了這麼多年。

  蕭氏恨啊,難道她和一雙兒女還不能抵得過一個早早死去多年的女人嗎?更何況那個女人不僅嫁了人,生了個女兒,人家還有心愛的丈夫,她就這麼好,值得他拋棄妻子兒子,心中一直對她念念不忘,連她生的女兒也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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