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求教柳藥師（上）

  回去的馬車上，於小宣好奇地詢問赫連捷那位倩倩姑娘的身份，「王爺，你知道剛才那姑娘的身份嗎？」

  「應該是上京十大家族之一的裴家的小姐。」赫連捷解釋道，「聽說當日被鮫人重傷的人中就有裴家的大少爺，這位裴小姐應該是為了自己的兄長而來。」

  「被鮫人重傷了啊，那豈不是很嚴重！」

  於小宣有些於心不忍。

  這裴家大少爺若是一命嗚呼了，那她是不是可以來一句：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了？

  「放心，他死不了。」赫連捷說得篤定，「裴家與莫家交好，自有法子弄來壓製冰系靈氣的丹藥。」

  「王爺你說的難道是回魂丹？」小宣有些疑惑了，「我只知道回魂丹能壓製冰系靈氣，可是回魂丹除了秦叔叔，不是說只有秦家大小姐能煉製得出來嗎？這丹藥如此珍貴，想必秦家不會輕易讓它流傳出去。莫家我記得只是十大家族中排末位的，他們家能有什麼法子弄來這回魂丹？」

  

  「不必用到回魂丹這般珍貴的丹藥。」對上於小宣，赫連捷多了許多耐心，循循善誘地說，「上次我和你說過，回魂丹的丹方中肯定有壓制靈氣的藥材……」

  「啊！我明白了，確實不用回魂丹，只要將那可以壓制靈氣的藥材煉製成丹藥就行了。」於小宣一臉恍然大悟，只是還有一點不解，「可是王爺，你說莫家有法子弄來丹藥是什麼意思？」

  赫連捷的面色有些冷，說道：「這樣的丹藥至今不曾流傳出來，可見秦家有意藏私。不過莫家暗中一直與秦家有來往，得秦家扶持，所以我才說莫家有法子弄來丹藥。」

  於小宣心中暗想，這秦家不是地位超然嘛，暗中扶持上京世家，這是想幹什麼，難道還想左右大齊皇室的權力嗎？

  「誒，王爺你怎麼認識那位倩倩姑娘的？還對她了解的這麼清楚！」

  下車的時候，她忽然後知後覺地泛酸道，還暗戳戳地小眼神一撇一撇地偷看赫連捷。

  赫連捷愣了一下，立刻將鍋甩給了身後的青霄，「是青霄提醒本王的，本王哪裡記得她是哪家的姑娘。」

  青霄：「……」

  做人侍衛的，就要隨時做好擋刀和背鍋的覺悟！

  於小宣看了青霄一眼，哪裡看不出來這對主僕的伎倆，不忍對大佬發脾氣，只好瞪了青霄一眼就走了。

  聽說古代人都喜歡搞什麼獨家秘方、獨家秘笈，秦家的獨門丹方不管是不是沒有人煉製得出來，肯定是不會給外人知道的。

  於小宣想知道回魂丹的丹方，還得等秦無路回來，看他能否通融一下將丹方告訴她，或者直接告訴她哪種藥材能夠壓制靈力攻擊殘留在人身體內的靈氣也行。

  可是等秦無路回來還不知道得等多久呢。

  於小宣想了想帶著丫鬟流丹去了柳藥師處，上回赫連捷說過，煉丹上有什麼問題可以去詢問府中的柳藥師。

  「流丹，你知道這個柳藥師是個什麼樣的人嗎？」

  既要同柳藥師相處，於小宣準備先打聽一下他的情況。

  「我聽王爺說他也是煉丹師，可為什麼大家都管他叫藥師呢？」

  流丹看了眼左右，才小聲和於小宣解釋道：「小姐，這事其實好多人都知道，柳藥師確實會煉丹，而且煉丹師的品級還很高，不過那都是他有火系靈力之前了。」

  「自從他的靈脈被人廢了之後，就沒有火系靈力了，雖然後來他也一直沒放棄煉丹，以凡火成功煉製出了丹藥，可是那些嫉恨他的煉丹師卻聯合起來，將他逐出了丹宗。後來，柳藥師就只是以藥師自居，聽說王爺遇上他的時候，他只是在一個小鎮上開了一家藥鋪，為尋常百姓煉藥治病為生，後來無意中以一枚丹藥救了王爺，這才被王爺帶進了王府做一個客卿。」

  於小宣嘆息一聲，「沒想到柳藥師還有這麼一段複雜的身世故事，不過他被人廢了靈脈竟然沒有一蹶不振，還能成為凡火煉丹師，已經足以令人肅然起敬了。不是每一個被廢了靈脈的人都能夠重新振作起來，還能有如此成就。」

  「小姐說得是，而且柳藥師為人十分善良，像奴婢們這些下人若是有個頭疼腦熱的，求到他那裡，他也不會看不起我們，還會熱心地贈藥叮囑我們注意身體。」

  聽得出，流丹對柳藥師十分尊敬。

  於小宣也對柳藥師多了幾分期待，她現在也是凡火煉丹師，如果柳藥師願意的話，想必能夠指點她許多。

  「小姐，柳藥師喜歡清靜，他的住處有些偏僻，就是這裡了。」

  到了一座偏僻的小院落，看一看到院內栽種著一株青松，有淡淡的花香漂浮在空氣中，門口上面掛著簡單的兩個字「藥廬」。

  「柳藥師，在嗎？」流丹前去叩門。

  很快一個聲音傳來：「來了，是流丹姑娘吧……」

  門打開後，柳藥師看到站在流丹身後的於小宣愣了一下，很快禮貌地移開視線，笑得溫和地見禮。

  「這位就是秦先生的愛徒，小宣姑娘了吧？」

  於小宣連忙也禮貌地見禮，「小宣見過柳藥師，貿然上門，打擾柳藥師了。」

  「哪裡，哪裡，小宣姑娘上門，可是令寒舍蓬蓽生輝了，兩位先進來坐吧。」

  柳藥師將於小宣主僕請進屋內，流丹忙主動接過了煮茶的任務。

  「柳藥師別忙了，這些都是奴婢做慣了的，奴婢來吧，我家小姐有些事情想要和您討教，您快進去陪小姐說話就是。」

  「那就勞煩流丹姑娘了。」

  柳藥師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對著流丹溫言軟語地行禮，把個小姑娘說的臉頰飛霞，笑著跑下去了。

  於小宣在一旁看得好笑，「柳藥師快回來坐吧，我這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了，還請柳藥師莫怪。」

  「聖靈郡主客氣了，您有什麼事，王爺自會替您辦得妥帖，我沒什麼本事，也就是和藥材打得交道多了些，您有什麼想知道的，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柳藥師的話依舊說得溫和，可於小宣卻意外地聽出了幾分鋒芒，仿佛是一把塵封許久的寶刀，意外地給她看見了刀鋒鋒銳依舊。

  「柳藥師實在是太聰明了，好像一眼就能把人看穿似的。」於小宣笑著緩和了下緊張，「柳藥師說得不錯，我今天來確實是想向您討教一下藥材方面的問題。」

  「小宣姑娘不必緊張，我能猜到你的來意只是因為我除了知道些藥材，與其他的事情上也沒什麼價值了。」

  於小宣見不得他把自己說得這麼可憐，連忙反駁道：「柳藥師這麼說就是妄自菲薄了，我剛剛才從……別人那裡聽說了一些你的事情，雖然你的遭遇確實有些悲慘，可是你能重新振作起來，這就是狠狠地甩了那些見不得你好的人一個大耳瓜子。而且你心志之堅韌，實在令人佩服！若是我遭遇到你那樣的磨難，我肯定不能這麼快就振作起來，還依舊能夠煉丹。」

  「對了，柳藥師，你能成功成為凡火煉丹師，這是多麼令人佩服的事情啊！」她笑著說道，「我也正在學習煉丹，我也沒有火系靈力，柳藥師，有空的話，我能不能向你討教一下凡火煉丹的事情？」

  「當然可以。」柳藥師一口答應，「小宣姑娘若是有什麼問題，儘管過來問我。不知小宣姑娘今日上門是想問些什麼？」

  對了，差點忘了今天過來的正事！

  於小宣懊惱地拍拍腦袋，說道：「我就是想問問柳藥師，你知道有什麼藥材能壓制靈力攻擊殘留在人體內的靈氣嗎？」

  柳藥師淡淡一笑，回答：「知道。」

  「你真的知道？」於小宣禁不住驚訝出聲。

  本來她問出來時就沒抱太大希望，秦家的獨門丹方，怎麼可能這麼輕易被外人知曉呢。

  「我還知道這種藥材是煉製回魂丹的一味至關重要而藥材！」柳藥師繼續語不驚人死不休地說道。

  於小宣奇怪地問：「你怎麼知道回魂丹的藥材是什麼的？」

  柳藥師卻垂眸不肯多說了，「只是機緣巧合罷了，小宣姑娘不必在意。」

  這時流丹提著煮好的茶水過來，給二人奉茶，又很有眼色地退下了。

  於小宣握著茶杯，暗暗打量對面品茶的柳藥師，心中著實有些疑惑。

  回魂丹丹方上的藥材肯定是秦家的機密，可柳藥師卻說機緣巧合得知了回魂丹的藥材，要怎樣的機緣巧合，才會讓他知道秦家的機密之事？

  總不能是偷偷潛入秦家吧？那他肯定不能大咧咧地告訴自己。

  可柳藥師顯然是個聰明人，他故意在她面前透露這樣一個秘密，是想做什麼呢？

  片刻後，柳藥師若無其事地開口：「小宣姑娘，按說你也算是秦家人，你若是想知道回魂丹的丹方，何必捨近求遠來問我這個外人呢？直接去秦宅詢問秦家大小姐不就可以了嗎？」

  「即便回魂丹的丹方輕易不可泄露，但你只是想知道其中一味藥材的事情，應該也無妨吧。」

  於小宣也不怕他笑話，一臉為難地說道：「那個秦家大小姐，之前在救治凝華郡主的時候我和她打過交道，我覺得她對我有些敵意，如今我師父又不在，只怕在她眼中，我哪裡算是什麼秦家人！」

  「她肯定不會將秦家獨門丹藥的方子告訴我的，哪怕只是一味藥材，她怕是難以向我透露。」

  「獨門丹藥！」柳藥師忽然意味不明地念出了這幾個字，「是啊，秦家的獨門丹藥，是秦家得以維持其超然地位的根本，自然不會那麼輕易讓外人知曉。」

  此刻，於小宣特別懷念現代的百度瀏覽器，懷念無所不知的網絡。

  要是在現代，她可以網上求助網友百度一下，肯定會有人給她答疑解惑，不像在這裡，什麼都藏著掖著。

  「醫術，煉丹，只有各家共同交流才能推陳出新，走得更遠，柳藥師難道也覺得敝帚自珍很好嗎？」

  柳藥師扯了下嘴角，仿佛苦笑，「小宣姑娘，不是每個人都有你這樣的心胸，願意拿出家傳絕學來和別人交流的。」

  「更何況，在這交流之中，一旦有人心存覬覦，想要謀奪他人家傳絕學，那麼這樣的交流勢必會引發禍亂。」

  於小宣愣了一下，顯然沒想到這樣的後果。

  「看來，是我太想當然了。」

  她不禁又想起單茵長老常常說的，她還是太過於天真了，唉！

  「小宣姑娘想知道的那味藥材，我倒是可以告訴你，不過就怕會給姑娘惹來麻煩。」柳藥師含笑說道。

  只是他這一刻的笑容並不溫和，還似乎有些挑釁的意味，仿佛在說，明知會給你帶來麻煩，你還敢繼續往下聽嗎？

  於小宣心裡不自覺地緊張了一下，不由問道：「我就想知道一味藥材，也好拿來煉丹救人，這治病救人不是好事嗎？會有什麼麻煩的？」

  「治病救人自然是好事，可是你損害了秦家的利益，就是和秦家過不去，秦家自然不能容你！」

  柳藥師聲音冷淡地給於小宣解釋道：「回魂丹助力秦家聲勢更上一層樓，這味藥材是回魂丹的關鍵，而且還能壓制靈力攻擊殘留的靈力，按姑娘所說，還能煉製出治癒傷勢的上品丹藥，若是這味藥材沒有泄露出去，秦家就會成為這兩種丹藥的獨家，任何人想要這兩種丹藥，唯有求到秦家面前。」

  「可若是這味藥材到了小宣姑娘手中，小宣姑娘將這些本該求上秦家的人和勢力都籠絡到你這裡來了，秦家損失了這麼多人情人脈，你覺得秦家還能容得下你嗎？」

  「這個……」於小宣也覺得懸得很，「可是，你們不都說我也算秦家人嗎？他們應該不會對我趕盡殺絕吧？」

  柳藥師緩緩一笑，「若小宣姑娘願意加入秦家丹閣，並且從此聽命於秦家，或許秦家不會對你大動干戈。不然只憑藉你是秦先生的弟子，恐怕並不能保你不受秦家人騷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