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達成協議

  或許是之前在長公主府，鮫人和赫連捷交過手，所以赫連捷的問題並沒有得到回答。

  鮫人以一種防守的姿勢渾身繃得緊緊的，始終目光警惕地盯著他。

  於小宣一看這樣可不行，忙跳到兩人中間開口緩和氣氛：「哎，那個鮫人大哥，你別緊張，我們沒有惡意的，就是想和你商量一下給你療傷的事。」

  赫連捷見她言語伶俐，眼神靈動神采動人，也便由著她忽悠鮫人。

  於小宣繼續說道：「只不過這求醫問藥的都得支付一點兒醫藥費是吧？咱們也不問你要錢了，就是想讓你幫個小忙，而且絕對是在你能力範圍之內的。怎麼樣？鮫人大哥，只要你答應幫忙，我們保證幫你治好你身上的傷！」

  鮫人沉默了一會兒，終於開了口：「我殺了你們人族，你們會這麼好心救我？」

  「鮫人大哥，您這不是已經被單茵長老救下了嘛，這話問的是不是有點多餘了？」

  於小宣眼珠子一轉，又指著赫連捷說道：「他，就是我們大齊的戰王殿下，想必你們那日在長公主府已經不打不相識了吧？你肯定也知道這些年他一直在找你，若是他真的有心抓你的話，我們也不必大晚上的才來找你說話，對不對？」

  

  「王爺大可以白天就將你抓起來了嘛，這可是他的戰王府，府里發生的事他能不知道嗎？你想你們鮫人的領地要是被外人闖入了，你們也不可能沒有絲毫察覺的對不對？」

  這話漏洞的不要太多，然而，天真的鮫人信了！

  作為名義上的朋友，單茵長老坐在一旁目睹鮫人成功被忽悠，簡直沒眼看。

  雖說這事於她也算有利，不過想到鮫人曾對兄長有恩，她還是沒法昧著良心一句話都不說。

  「王爺，鮫人天性善良單純，並非嗜殺之類，之所以擅闖長公主府也是事出有因。若是他肯答應帶我們去東洲仙島，還望王爺能給出保證，對先前鮫人犯下的事能夠既往不咎。」

  於小宣聞言，不禁心頭一沉。

  或許是經歷過救治陸凝華，感受過傷者親屬真切的悲痛，此時聽到單茵長老的這句「既往不咎」，她無法平淡處之。

  陸凝華是幸運的，所以被她和秦無匹聯手救活了，可是還有陸凝霏，還有許多無辜的人都丟了性命。

  那麼多條人命，就要在這個夜裡，被幾句話輕描淡寫的揭過了嗎？

  於小宣連忙看向赫連捷，心裡也說不清楚會期待大佬給出怎樣的答案……

  「若是你能找出將你引至上京的幕後之人，本王可以保證對你既往不咎。」她聽見赫連捷擲地有聲地如此說道。

  似乎也沒有比這更好的答案了，她默默低頭抿唇一笑。

  這邊廂他們同鮫人達成了協議，另一邊也同樣有人打算聯手算計人。

  「聖靈郡主聖手仙術令凝華郡主起死回生，秦家再添一位聖手醫仙，聲望勢必更上一層樓，秦家大小姐作為身為新一代的實際當家人，想必一定很是欣慰吧？」

  秦無匹給的回應是毫不留情地揮出一掌，一簇靈火直衝來人面門而去。

  他卻泰然安坐不閃不避，直到火舌快舔上臉頰時，才瞬間激發靈力防護屏障擋住了對方的靈力攻擊。

  這份臨危不懼的膽識，和對靈力的精準把控，足見此人不凡！

  攻擊被擋下，秦無匹沒有再度追擊，只面若冰霜地警告道：「陳駙馬，你若偏要半夜三更上門找死，縱有十個越國太子在，也攔不住本大小姐取你狗命！」

  金沙國駙馬陳舟垂眸遮住眼底的殺意，面上的笑容卻露出示弱的意味。

  「是在下不會說話，還請大小姐勿怪。不過如此一來，我總算能夠確定大小姐和我家主上也算得上是目標一致了。」

  「陳駙馬說笑了，你們的目標是大齊戰王，我們秦家一向置身事外，不理會諸國間的明爭暗鬥，是不會和你們一起對付戰王的。」

  秦無匹說的大義凜然，陳舟意味不明地笑了。

  「秦家究竟立場如何，我們大家都心照不宣，只是大小姐自己難道就沒有半點私心嗎？」他幽幽一嘆，「聽說這次為了救治凝華郡主一事，大小姐和秦少主的愛徒之間鬧得有點不愉快呢。」

  也不知陳舟這是提前做了多少功課，才會對秦無匹的憤怒點一抓一個準，這次不提「聖靈郡主」改稱「秦少主愛徒」了，然而卻是更加戳到了秦無匹的死穴！

  「你不用在這裡挑撥，我秦家人的事還輪不到外人插手！」

  秦無匹面色陰沉仿佛下一刻就會暴起，卻只是望著陳舟諷刺地笑了。

  真以為她會被激怒得昏了頭嗎？

  陳舟沒露出失望，反而贊了一句：「秦家大小姐大公無私，事事顧全大局，不愧是秦家推選出來的新一代掌權人，在下佩服！」

  「陳駙馬這話錯了。」秦無匹糾正道，「新一代掌權人是我家少主，我不過是暫時幫著打理家中庶務而已。」

  「是，是，在下自然不會懷疑秦大小姐對秦少主的忠誠。」陳舟話鋒一轉說道，「不過，秦大小姐真的不考慮一下我家主上的提議嗎？」

  「秦少主突然收了一位弟子，還對她甚為關照，等日後秦少主帶著這位於姑娘回歸秦家時，就不知秦家大小姐的會是如何處境了。」

  陳舟一副為難的口吻幽幽道，「這一個是一手栽培出來的愛徒，一個是曾經的得力屬下，也不知秦少主會不會感到為難，他的一顆心又會偏向誰呢？」

  秦無匹這回沒有表現出很憤怒，只是沉默著不發一言，只是仔細看的話會注意到她手中的杯子已經無聲地裂開了許多條裂紋，仿佛只需再輕輕一用力就會碎成渣渣。

  「說完了嗎？說完了就滾！」

  「秦大小姐莫惱，在下還有最後幾句話，說完立刻就從大小姐眼前消失，絕不再惹您不生怒。」陳舟從取出一封信放到桌子上，「我家主上是真心想同大小姐聯手，我們對付戰王，大小姐也能除掉討厭的眼中釘，何樂而不為呢？」

  「這封信函是我家主上給秦大小姐的誠意，大小姐不妨先看看信中內容，再決定要不要和我家主上聯手。」

  秦無匹的目光不覺落向了信函，一國太子的誠意，確實令人有一探究竟的欲望。

  「越國太子的誠意最好是真的夠誠意……」

  信函被拆開，秦無匹只看了個開頭就不由正色起來。

  看完之後，她面沉如水，目光凜冽地射向陳舟。

  「回去告訴越國太子，這件事我秦無匹應下了。」

  「但是，他最好保證這上面寫的都是真的，否則，日後越國皇族別想再從我秦家丹宗買到一枚丹藥！」

  「秦大小姐放心，這信中內容絕不會有假。若是有假，越國任由你秦家處置便是。」

  陳舟低頭微微一笑，這話他說得毫無壓力，畢竟越國和他又有什麼關係呢，呵！

  陳舟一走，秦無匹就陰沉地開口：「紅豆……」

  「奴婢在。」

  紅豆有些忐忑地跪下，直覺讓她有些不安。

  事實也的確如此，秦無匹一掌拍向桌面，碎裂的杯子碎片立刻化作無數飛刃準確地扎在了她身上。

  紅豆咬著牙不敢發出痛呼出聲來，根據每次受罰的經驗，越是痛呼，大小姐仿佛是受了刺激一樣只會更加發狠地施罰。

  「小姐恕罪，奴婢辦事不利，奴婢知錯了！」

  反正不管大小姐又發了什麼瘋，認錯就是了。

  「你還知道你辦事不利？」

  紅豆愣了一下，忙道：「奴婢辦事不利，甘願領罰，只是奴婢愚鈍，還請大小姐明示。」

  「你還有臉讓我明示？」

  秦無匹靈力一動，手中出現一條泛著火星的鞭子，狠狠抽在紅豆的身上。

  「我讓你查於小宣身上的聖靈力是怎麼回事，你查到現在還是一點線索都沒有，還讓越國太子發現了你們的動向，最後還將查出的事當做籌碼送到了我面前，你們就是這麼辦事的嗎？」

  秦無匹自覺今天在一個小小附屬國的駙馬面前丟了大臉，直將一腔怒火通通化作凌厲的鞭子抽在負責調查此事的紅豆身上，最後還是她沒力氣了才停下。

  不過此時紅豆早已昏死過去了，渾身上下全是血淋淋的鞭痕，整個人都躺在血泊中一樣。

  秦無匹發泄過後平靜下來，卻依舊面色冰冷，揚聲吩咐躲在暗處偷看的人：「出來，將此地收拾了。」

  說完，就抓著信函走了，從頭到尾沒提過地上的紅豆一句，也不知那麼多個來到她身邊的紅豆，可曾記住過其中一人。

  鮫人的事情暫時不宜讓外人知曉，因此他依舊只能藏身於單茵長老的乾坤寶瓶中。

  昨夜，赫連捷同鮫人定下協議後，本來就要讓於小宣給鮫人醫治了，只不過他仍舊擔心小宣元氣未曾恢復，特意勒令她再多休養兩天。

  於小宣不想讓大佬擔心，便也沒堅持，只是早起又拉上單茵長老給她施聚靈咒輔助她吸收天地間的聖靈氣修煉。

  早膳過後，應楊國公的邀請，於小宣隨赫連捷一起去楊國公府，和幾位回家省親的姑奶奶認認臉。

  其他幾個老一輩的姑奶奶，也就是楊國公的幾個庶女，於小宣和她們年紀相差了一輩，自然是沒什麼話說，只是又要讓她們和自己年紀差不多的子女喚自己姨母，雙方還挺尷尬的。

  不過輪到楊家新一輩的大小姐，也就是楊靈雲的大堂姐時，尷尬就好多了。

  「小姑姑，這是我大姐姐，靈素。大姐姐，這是小姑姑。」

  於小宣對楊靈素親切地笑了笑，故意以手掩嘴小聲道：「其實你們私底下叫我小宣，我也是不介意的，叫我姑姑都把我給叫老了。」

  楊靈素看了楊靈雲一眼，對於小宣柔柔地笑了笑。

  「見過小姑姑。」

  看得出這位楊家大小姐是位端莊溫柔的大家閨秀，有楊靈雲的參與，她們很快相熟了。

  只是過來認認人，本來也沒多複雜，於小宣和幾個老一輩的姑奶奶客套了幾句，就基本和楊靈雲、楊靈素幾個姐妹一起說話了。

  不過沒一會兒據說有客人登門，楊靈素就被喚了出去。

  楊靈雲有些感嘆地笑道：「大姐姐嫁去了外祖家，有一年多沒回來了，估計是她的手帕交聽說她回來特地上門相聚的。」

  中午在楊國公府留了飯，吃完飯，於小宣和赫連捷就準備離開了。

  然而就在於小宣和赫連捷準備同楊國公告辭離開的時候，又是在出去的半路上，撞上了送客人離開的楊靈素。

  本來於小宣不覺得有什麼，正準備和楊靈素打個招呼，只是看到她身邊的客人眼眶紅紅的，就放棄了，心裡還想著楊靈素和她這手帕交關係還真不錯，一年不見就這般灑淚送別。

  誰知，那眼眶紅紅的姑娘一見到赫連捷和於小宣，眼睛忽地瞪大，接著就直奔他們這邊跑過來了。

  「敢問這位可是秦少主的愛徒，聖靈郡主殿下？」

  於小宣看了看楊靈素，有些不在狀況地點了點頭。

  「嗯，我是於小宣。姑娘，你找我嗎？」

  「倩倩！」

  慢了一步趕過來的楊靈素有些著急地一把拉住她的手帕交，有些抱歉地看了於小宣一眼。

  「不好意思，小姑姑，我們沒事，你和戰王殿下有事就先回去吧。」

  「對了，聽說小姑姑上次替凝華郡主救治耗費了大量靈力，元氣大傷，身體暫時應該還沒回復吧？元氣大傷可不是小事，小姑姑一定要好好休養一段時間才是。」

  於小宣注意到那位叫倩倩的姑娘在楊靈素說了後面那段話之後，臉上布滿了失望。

  「聖靈郡主的身體的確還需好生休養。」赫連捷瞥了那倩倩一眼，淡漠地說道。

  於小宣這才有所會意，估計這個叫倩倩的姑娘是想請她給誰醫治吧，不過她已經接了鮫人這個單子了，暫時忙不過來了，只能歉意地看了那姑娘一眼，跟著赫連捷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