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東洲仙島

  秦無路見狀忙緩和了臉色，「你不用緊張，我只是想到了旁的事情。」

  於小宣明顯不信，只是看他不想說，她本著尊貴別人隱私的行事準則，也就沒再多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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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而是秦無路沉默了片刻，又主動開口了：「據我所知，食夢獸其實是來自東洲仙島的仙獸。」

  考慮到於小宣身上的聖靈力來的蹊蹺，秦無路想了想，覺得和東洲仙島相關的事情或許還是應該告訴她，只但願她用不上才好！

  於小宣也委實沒有想到，一個食夢獸還牽扯出了東洲仙島。

  「叔叔，東洲仙島，那是一個什麼樣的地方？那裡真的有仙人嗎？」

  「仙人？或許有吧。」

  秦無路的目光有些迷惘，不過很快就恢復清明。

  見於小宣對東洲仙島感興趣，他神色冷淡地解釋道：「東洲仙島是整個天元大陸最富靈氣的寶地，許多追求飛升的靈士都會前往東洲，至於能否登上東洲仙島就各憑本事了。」

  於小宣聽得有些不對，不禁問道：「這樣說來，東洲的那些靈士之間豈不是鬥爭得很厲害？」

  「可不是爭得很厲害麼！」秦無路讚賞地看了她一眼，略帶諷刺地說道，「每五年，仙島的禁制才會打開一次，每一次，上島的名牌只有十個，你說他們怎麼能不爭呢！」

  想也知道那些想要上島的靈士會如何為了一個名牌打破頭，不過那名牌……

  於小宣不死心地問：「是東洲仙島舉行比試角逐出十人，再發給他們上島的名牌麼？」

  秦無路望著天真的小姑娘，嘆了一口氣，無奈搖頭，在於小宣一臉飽受打擊中揉了揉她的腦袋，語重心長道：「仙人並沒有你想的那麼善良。」

  然而說到這，他的手莫名一滯，又語氣複雜地補充道：「或許也有真正善良悲憫的仙人吧，不過仙人的世界鬥爭只會更加殘酷。」

  於小宣甩了甩頭，想把那些讓人不適的信息甩到一邊去。

  忽地，她想起一件事，忍不住湊近了秦無路，小聲問道：「叔叔，我聽說戰王就是去了一趟東洲中的毒，難道戰王當初也是為了爭一個上島的名牌所以被人下了毒？」

  秦無路搖搖頭，「這個，我也不太清楚，王爺一直對當初的事諱莫如深。」

  他又拍了拍於小宣的腦袋，提醒道：「不要隨便和旁人議論王爺中毒的事！」

  「我知道啦，這不就和叔叔說嘛。」

  於小宣抱著秦無路的袖子撒嬌地搖了搖，直到對方臉色緩和，她才滿是可惜地說道：「原本我還想也捉一隻食夢獸養著玩兒呢，現在看來是不可能了。」

  「食夢獸既是東洲仙島的仙獸，指不定除了那東洲仙島外，世上就只有單茵長老手裡這一隻了。」

  「不過，雖然我沒法子養一隻食夢獸，但還是可以和單茵長老學那個讓人做噩夢的咒術嘛！」

  這麼一想，於小宣又高興起來。

  秦無路見狀，不禁搖頭失笑，還真是個小姑娘呢！

  只是小姑娘也有淘氣的時候，單茵長老下午就將食夢花種在了思遠堂，於小宣就讓蘭香留意著譚若萱，看到她回來一定要馬上請過來。

  「茵茵阿姨，真的只需要染上食夢花的香氣就行了嗎？你不是說要將食夢花放到睡覺的地方？」於小宣不放心地再次向單茵長老求證道。

  單茵長老嘴角噙著笑，目光危險地橫了她一眼，「你敢動我的花試試？」

  見於小宣可憐巴巴地縮了縮肩膀，她目光微閃，移開了視線淡淡道：「你放心，只是做一場噩夢教訓她一下，只需食夢花的香氣足以。」

  於小宣乖乖應了一聲，被她的眼神所攝，不敢再替摘花的事，

  看著新鮮登場的小花圃，於小宣也對單茵長老寶貝食夢花的程度有所了解了。

  看這藍紫色的小花海，這得是全部挖過來了吧，這是絲毫不肯讓其離開自己的視線呢！

  「單茵長老，食夢獸就在這下面嗎？」

  於小宣好奇地蹲在花圃前，忍不住地撿起一塊石頭敲了敲地面，自然是沒有反應的。

  她轉頭疑惑地看向廊下站著的單茵長老，對方拒絕看她這副單蠢的行為，一個眼神都欠奉。

  「小姐，譚小姐回來了。」

  蘭香引著譚若萱主僕進來，於小宣拍了拍手起身，「譚姐姐……」

  看到譚若萱的那一刻，她目光微凝，難掩詫異。

  這是於小宣昏迷後兩人的第一次見面，也不過就兩三天沒見，沒想到譚若萱整個人瘦了一大圈，看著憔悴了許多，也沉默了許多。

  「小宣，你醒了我就放心了。」

  譚若萱仿佛整個人都沉澱了，望著於小宣盈盈含笑，看著就是溫柔和善的大姐姐。

  從前於小宣還能感覺到幾分她對自己的惡意，可如今再看她的笑容，竟是無懈可擊。

  是真的變了？

  不！

  於小宣更相信「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這句話！

  她心中更加警惕起來，面上若無其事地回了個笑，「譚姐姐，你剛從外面回來，晚膳一定沒吃吧？不如我們一道用膳吧，就在這庭院的石桌上吃，順便賞花如何？」

  「賞花？」

  譚若萱心中納悶，依她看來，賞花吟詩這種風雅之事同於小宣可不搭邊。

  她眸光一掃，就注意到旁邊多出來的一個小花圃，花圃里種著一片藍紫色的花，美得如夢如幻。

  「這是什麼花？開得居然如此妖冶絢爛！」

  「好看吧。」於小宣故作感嘆，「這可是單茵長老的寶貝，碰都不讓人碰的，據說喚做食夢花，是單茵長老在外遊歷時無意中看到的，因香氣清幽令人愉悅，就採回來種著了。」

  雖然單茵長老沒有要求，不過於小宣既然打算教訓譚若萱，自然不會暴露食夢獸的事。

  而且，從秦無路那裡聽說了一些東洲仙島的事情後，於小宣就對那個地方很是忌憚，也不知單茵長老知不知道這食夢獸的來歷，她以為還是不要讓太多人知道的好。

  「這是單茵長老的花？！」

  譚若萱驚訝地提高了聲音，見於小宣一臉茫然仿佛這有什麼大不了的，她好歹記著赫連捷的備嫁警告，只深吸一口氣，將所有的情緒都按捺下去。

  「單茵長老怎麼突然將自己喜愛的花送給你了？」

  她那一瞬間的臉色大變，仿佛幻覺一般。

  於小宣一個眨眼，就看到譚若萱斂眉垂眸，面露疑惑，仿佛剛才的激動都是因為太過驚奇的緣故。

  「譚姐姐誤會了，這可是單茵長老的心愛之物，怎會輕易予人？」

  見譚若萱面色好轉，於小宣心裡暗嘆，倒也能理解她的心情，可是再能理解，也不代表就能沒脾氣地任人欺負。

  她看了眼廊下，見單茵長老不知何時進屋去了，想了想也不主動與譚若萱引見了。

  「這倒奇怪了，既不是單茵長老送給你的，又怎麼會種在你這院子裡？」

  譚若萱相信於小宣不會騙她，可就是知道這是實話才更疑惑。

  忽然，她心中一動，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於小宣不知她已經猜到了幾分，無意炫耀什麼，笑嘻嘻地反問：「譚姐姐冰雪聰明，不妨猜猜看？」

  譚若萱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轉頭目光巡視著思遠堂的房間，就見之前還門窗緊閉無人居住的東廂房，這會兒門窗大開，依稀還能聞到屋內裊裊薰香，顯然已經住進了人。

  「莫非是單茵長老來王府做客了？」

  她對著那開著窗的東廂房凝望了幾秒，回頭時臉上只有平淡的詢問。

  於小宣不禁再次感嘆譚若萱的聰敏，這也是她非常不想和對方結仇的原因。

  「譚姐姐果然聰明，單茵長老確實在這兒做客呢。」她不好意思地解釋道，「是我向王爺請求的，譚姐姐也知道我就是個戰五渣，隨便出趟門就鬧出了意外，還是多學點本事傍身的好。」

  她這番春秋筆法，希望儘量減少譚若萱對她的惡感，目前她這副廢材身體可真不能和譚若萱對上。

  「不過我也沒想到，王爺會幫我請來靈武學院的長老，譚姐姐，你在靈武學院待過，一定聽說過單茵長老吧？」

  譚若萱當初雖說是憑自己的本事考進的靈武學院，可她在學院裡，一向是以戰王義女自居的，學院裡的長老和大小管事莫不看在赫連捷的面子上對她多關照幾分。

  她的靈力屬性為金，師從靈學院金系最優秀的薄長老，單茵長老是教習木系靈力的長老，在教習長老中倒是名聲不顯。

  所以，赫連捷給於小宣請來單茵長老，她第一反應確實是鬆了一口氣。

  「單茵長老是靈學院非常優秀的教習長老，屬木系靈力，聽說她性情溫和，對待學子們十分有耐心。小宣你剛剛覺醒靈力，有什麼不懂的問題正好可以多向單茵長老請教。」

  「譚姐姐說的是，我一定會跟單茵長老好好學習的。」

  於小宣笑眯眯的，心想馬上就要你親自檢驗我的學習成果。

  見譚若萱沒有在意單茵長老，於小宣樂得輕鬆，忙吩咐蘭香在院子裡熏上驅蚊驅蟲的薰香，又讓擺膳。

  晚風送爽，花海爛漫，當此良辰美景，就著美味菜餚，於小宣胃口大開，將邀請譚若萱過來的初衷都忘了。

  卻不知譚若萱吃了幾口就開始索然無味起來，她忽然想起來一件事：

  單茵長老雖然在靈武學院一眾長老之中不顯山不露水，可唯有一件事，少有人知曉，但知道的人莫不對她心懷敬畏。

  那便是，單茵長老精通咒術！

  咒術，據傳起源於巫族，最廣為人知的便是各種陰毒的詛咒，因此備受正道中人歧視。

  但不可否認的是，精通咒術的人，即便靈力修為不高，也能輕鬆越階殺人，便是殺人於千里之外，傷人於無形，亦非難事。

  在譚若萱看來，或許那些所謂正道人不能容忍咒術的真正原因，不過是害怕這種神鬼莫測的傷人手段罷了。

  所以，當她無意中在靈武學院的藏書樓，發現一本記載咒術入門的殘本時，簡直如獲至寶。

  而她之所以知曉單茵長老會咒術，還是一次被薄長老發現她偷偷學習咒術，隨口和她說起的。

  薄長老對單茵長老修習咒術並沒有什麼意見，還提點過譚若萱可以向其請教，只可惜那時單茵長老請假外出遊歷去了……

  今晚景色不錯，月亮也給面子露出了胖胖的月牙，於小宣心情不錯，吃了兩碗飯。

  她放下碗正準備再喝碗清甜的蓮藕山藥湯時，卻聽對面的譚若萱突然問道：「小宣，你用好了嗎？」

  於小宣疑惑抬眸，一看她的眼神就知道有事要說。

  那她這碗湯是喝還是不喝呢？好難哦！

  「譚姐姐，有什麼事你不妨先說。」說著話，於小宣還是將手伸向了湯勺，「今天的蓮藕山藥湯燉的可入味兒了，我得再喝一碗！」

  對於不是多重要的人，幹嘛要委屈自己的胃！不值呀！

  「譚姐姐要不要也來一碗，我看你都沒吃幾口，你晚上不餓嗎？」

  譚若萱笑容一滯，低頭抬手掩了下唇邊的嘲諷，再抬頭又笑容如常地說道：「我不餓，你身子虛弱，是該多吃點。」

  直等到於小宣放下碗，漱了口，她才再度開口：「我想了想，雖說我不是單茵長老的弟子，但單茵長老既是靈武學院的長老，我不去拜見未免有失禮數，可否請小宣幫忙引見一二？」

  於小宣詫異地看了她一眼，怎麼一頓飯的功夫，譚若萱仿佛就對單茵長老態度大變了？

  不過譚若萱真想結交單茵長老的話，就算自己不引見，想來她也有的是辦法。

  「那譚姐姐不如和我一起去向單茵長老問個好吧。」

  於小宣這個工具人，說是要她引見，然而她只是將譚若萱領進了單茵長老的房門，接下來就完全沒她說話的份了。

  「弟子譚若萱，見過單茵長老。」譚若萱有些激動地快步上前見禮，抬頭一臉孺慕地看著單茵長老，「弟子的教習長老是薄長老，他曾提點弟子，說長老您是精通咒術第一人，晚輩對您仰慕已久，可惜之前您在外遊歷，一直無緣聆聽您的教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