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食夢獸

  「難道這食夢花並不是普通的花草，而是以夢為食的食夢獸？」

  單茵長老愕然色變，大感意外地望著她，「你知道食夢獸？」

  於小宣心中一動，故作淡定地笑道：「聽過一些傳聞，不過我也沒想到傳聞中神奇的食夢獸，會與看起來普通的花草有關聯。」

  她在現代所知的食夢獸，又稱食夢貘，是一種能夠吞噬人噩夢的善良的靈獸，可這書中世界的食夢獸就不確定了。

  不過眼前就有一個知道的人，乾脆套套話。

  單茵長老盯著於小宣打量了片刻，不知有沒有看穿她的意圖，大方地交代了食夢獸的事情，「食夢獸是土系靈獸，喜歡棲息在食夢花的植被之下。」

  「食夢獸專以夢為食，食夢花的花香加以咒術就能使人做夢。」

  於小宣聽得津津有味，就是覺得有點兒短，連連問道：「食夢獸就待在在那片食夢花的土壤下面嗎？食夢獸長得什麼樣子的？是不是像刺蝟，真的有豬鼻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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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單茵長老，你待會兒把食夢花移植過來，能把食夢獸也帶來嗎？」

  單茵長老看著她臉上天真無邪的笑容，不自覺地心頭一軟，應了下來。

  「聽說你現在不能使用靈力，於小姐想要教訓誰，和王爺說一聲就是，何必親自上陣？」

  於小宣眼巴巴地望著她，「可是不是誰都像單茵長老這把精通咒術的啦，我若錯過豈不可惜！單茵長老，單茵阿姨，茵茵阿姨，你就答應教我咒術好不？」

  單茵長老從未見過如此無賴的小姑娘，不自覺地情緒上頭，擰眉道：「於小姐客氣了，你是秦少主的愛徒，戰王的救命恩人，我只是靈武學院一個小小的教習長老，可擔不起你一聲『阿姨』！」

  於小宣故作苦惱地皺著眉，「哦，我知道了，我要跟您學咒術就應該拜師對吧，我應該叫您師父，可是我已經拜了一個師父了，又拜一個師父會不會不太好？」

  單茵長老闆著臉哼了一聲，「於小姐抬舉了，我當不起您一聲師父。」

  「那我還是喚您阿姨吧，我在心裡敬著您是老師。」於小宣笑嘻嘻地說道，「『師父』還是『阿姨』，您總要選一個吧。」

  「您不說話，那我就當您默認了哦，茵茵阿姨……」

  小姑娘笑得十分無賴又討喜，單茵長老仍舊板著臉，心裡卻鬆動了幾分，只是卻看不得她這麼得意。

  於小宣就見她忽然起身出門，連忙跟過去，見她出了院門徑直離開了。

  「誒，茵茵阿姨，你去哪兒？」

  單茵長老頭也不回地說道：「於小姐既然對食夢花感興趣，我這便回去靈武學院移植幾株過來。」

  於小宣眼睛一亮，忙道：「誒，茵茵阿姨等等我啊，我和你一起去，我們把食夢獸也帶過來好不好？」

  單茵長老腳步一頓，回頭似笑非笑地對她道：「於小宣今日最好還是不要出門的好，免得再出什麼事就不好了。」

  於小宣看出她眼底的提醒之意，忙上前討好地笑道：「懇請茵茵阿姨指點？」

  還真是個機靈討喜的小姑娘！

  單茵長老對她的態度十分受用，也樂得隨口指點兩句。

  「聽說今日有人在朝堂上提起了周國玉川公主謀害戰王救命恩人一事，直指周國皇子和公主狼子野心。」

  於小宣心下一驚，很快反應過來，這是有人故意拿她昏迷一事作伐子。

  單茵長老又說了一件事：「你昏迷當天下午，周國二皇子曾以探病的名義上門探望，戰王有沒有接待他，我並不清楚，不過這兩日玉川公主日日登門，都被拒之門外，不知你是否清楚此事？」

  於小宣驚訝地搖頭，「我……不知道此事。」

  應該是赫連捷吩咐過了，不讓人將消息透露給她，免得她心軟為難。

  秦無路昨日就提點過自己立場的問題，於小宣忍不住想到，自己作為大齊人，又和戰王府關係緊密，天然就和周國玉川公主站在對立面，此時有朝臣拿她昏迷的事討伐周國使臣，若她大咧咧地出現在大街上，無異於拆了自己人的台。

  不提這一點，若是被玉川公主堵住，她也不知該如何應對為好。

  思及此，於小宣半點出門的興致也沒有了。

  「我知道了，那茵茵阿姨早去早回，我等你把食夢獸帶回來哦。」

  單茵長老噙著溫婉的笑橫了她一眼，一言不發地走了。

  「小姐，太子殿下正往這邊來了。」

  在先前小太監奉赫連明棠送東西過來時，於小宣就留了個心眼，悄悄吩咐蘭香留意太子的動向，若是瞧著他要往思遠堂這邊來，一定要及時回來稟報。

  她本是以防萬一的，沒想到這赫連明棠還真的過來了，頓時急忙出了思遠堂往另一條小路去，並吩咐蘭香道：「如果太子殿下過來，你就說我去內院花園散步去了。」

  於小宣才離開，蘭香就看到太子殿下的身影出現在眼帘。

  她心中一動，就裝作沒看到的樣子趕忙進了院子，在心中默默給自己打氣。

  嗚嗚嗚……可憐她跟了一個膽大包天的新主子，竟要欺騙太子殿下……

  轉眼間赫連明棠到了，蘭香聽見自己心臟撲通撲通一聲比一聲響，趕緊低頭叩拜，「奴婢參見太子殿下，我家小姐出門散步去了，望太子殿下恕罪……」

  嗚嗚嗚……太子殿下應該沒看出來她說謊了吧？

  赫連明棠聽見於小宣不在，心裡頓時十分失落，倒是沒有心思注意她的異樣。

  「小宣剛醒來，身體還虛弱，你怎麼不跟過去伺候！」

  蘭香心裡委屈，面上不敢顯露絲毫，只忙著磕頭告罪：「殿下恕罪，奴婢知錯了。」

  赫連明棠眉頭緊蹙，擺擺手，道：「罷了，你家小姐上哪兒去了？」

  「回殿下的話，小姐說是想去內院花園散散步……」

  赫連明棠得了話，也就沒在思遠堂多待。

  蘭香大著膽子抬頭瞧了一眼，見赫連明棠竟果真往內院花園去了。

  不過她冷眼瞧著，只怕太子殿下今日是遇不上她家小姐了。

  的確，此時的於小宣哪裡是在內院花園，她早繞路跑到秦無路的沉香苑來了。

  秦無路似乎是個藥痴，整天不是整理藥材，就是泡在煉丹房。

  這不，於小宣過來的時候，他又在煉丹房煉製丹藥呢。

  只是，於小宣來的不湊巧，才走到門口就聽見「砰」地一聲炸雷似的聲響，嚇了她一跳。

  「叔叔！」

  她慌慌張張推開門，生怕裡面出了什麼意外，門一推開果見濃煙滾滾。

  「叔叔，你沒事……吧？咳咳咳……」

  毫無防備之下，於小宣被濃煙嗆到，眼睛也被熏得眼淚直流睜不開眼。

  感覺有人走過來帶起一陣風拂面，一隻手臂攬了過來，將她帶出了煉丹房，緊接著就聽秦無路不失關心地責備道：「明知道裡面出了事，還跑進來做什麼！」

  聽聲音，秦叔叔應該沒有受傷。

  於小宣放下心來，任他訓個痛快，末了乖乖認錯道：「叔叔，我知道錯了，我就是擔心你嘛。」

  眼睛還有些不舒服，她也不睜眼，任由秦無路扶著她進屋坐下，這才問道：「剛剛那是什麼聲響，怪嚇人的。」

  「沒什麼，就是一爐丹藥煉製失敗了而已。」

  秦無路說得輕描淡寫，於小宣心裡卻生出疑惑來。

  方才那聲響如果是丹藥煉製失敗，那就是炸壞丹爐了。

  原小說中介紹過，秦家人除了身懷獨一無二的愈靈術外，便是以煉丹之道聞名。

  真要論起來，秦家祖上最開始是煉丹世家，後來不知得了什麼機緣才有了愈靈術。

  而秦無路作為家族繼承人，煉丹一道上的成就自然也非同一般。

  於小宣雖然不記得書中有沒有提過秦無路的煉丹師品級，但是想也知道絕不可能在高級煉丹師之下。

  這樣的水平的煉丹師，怎麼會出現炸壞丹爐這樣的低級失誤呢？

  所以，秦無路到底在煉製什麼品級的丹藥，才會出現炸爐這樣的失敗情況？

  秦無路可不知自家小姑娘一會兒時間就想到了這麼多，他斷了一盆溫水來，往水中倒了一瓶藥水，再將棉帕子蘸水給於小宣清洗熏傷的雙眼。

  「那濃霧是丹爐中的藥材所化，有些藥材帶著毒性，你貿貿然闖進去，也沒做個防備，這藥材提煉的霧氣不免損傷眼睛。」

  他邊給於小宣清洗眼睛，邊給她解釋，「好了睜開眼試試看還有沒有不適。」

  於小宣試著緩緩睜眼，正看到秦無路緊張地望著自己，忙綻開笑臉。

  「沒事了，叔叔放心。」

  秦無路這才舒了一口氣，又皺著眉嚴厲道：「下次不可再如此冒失！」

  「知道了。」

  看於小宣乖巧聽話，秦無路也難再板著臉。

  於小宣見他臉色緩和，好奇地瞄了一眼煉丹房的方向，問道：「叔叔，你在煉製什麼丹藥啊，怎麼會出現炸毀丹爐的情況？」

  「嗯，是品級比較高的丹藥，對煉丹師操控靈火的要求比較高。對了，聽說戰王請了一位靈武學院的長老過來幫你聚靈，你怎麼不在院子裡招待客人，跑到我這兒來了？」

  秦無路明顯在轉移話題，不想多談那枚煉製失敗的丹藥。

  於小宣覺得秦無路肯定是不想在徒弟面前丟面子，就很體貼地順著他話題回道：「王爺給我請來了靈武學院最精通咒術的單茵長老，不過這會兒單茵長老回學院去了。」

  說到這裡，她不好意思地低頭抿嘴笑著，絞著手指繼續道：「昨天我和王爺說起在靈武學院見過一種藍紫色的花，十分夢幻唯美，那花的主人正是單茵長老，結果今天王爺就替我向單茵長老開口，討要了幾株來。」

  說完，她又忍不住去看秦無路的臉色，卻見他臉上的表情似惱非惱，似欣慰又帶了一絲嘆息。

  最後那些複雜的情感化為一抹寵溺的笑，秦無路的手掌輕輕地落在於小宣的頭上，朝著鵬霄居的方向哼了一聲。

  「算他有心了！」

  於小宣聽到這句話，徹底放下心來，捂著嘴嘻嘻偷笑，故意說道：「我還以為叔叔要教訓我仗勢欺人，強要別人的東西呢！」

  「你這算什麼仗勢欺人！」

  秦無路眼底閃過一抹戾氣，抬眸看見自家小姑娘天真無邪的笑臉，眼神又很快變得清明溫和起來。

  想到那心思狡詐、瞅著空子就獻殷勤的赫連捷，他有些不悅地叮囑於小宣：「日後若有什麼想要的，只管跟叔叔說。」

  見於小宣乖巧點頭，他猶嫌不夠地解釋道：「戰王與我們非親非故，我們不能平白無故地要他的東西，被人知道也會惹來非議。」

  於小宣聞言，慢慢收斂了笑容，鄭重地點點頭。

  聽到秦無路的話，她第一反應想到了譚若萱。

  這事兒若是被她知道，只怕又要在嫉妒值上，狠狠地添上一筆。

  見小姑娘聽話懂事，秦無路滿意之餘又心疼了，忙安慰道：「你放心，叔叔不會認為你仗勢欺人的。我秦家的小公主，看上誰的東西，那是他的福氣！」

  於小宣聞言，不禁噗呲一笑，「叔叔，你這樣會寵壞我的，萬一我當真了變得囂張跋扈起來可有的你頭疼了！」

  秦無路不贊同地挑眉，「我們小宣這麼乖，怎麼寵都不為過！」

  於小宣頓時被誇得臉紅，不好意思地眨眨眼，趕緊轉移話題：「那個，叔叔，你聽說過食夢獸嗎？」

  秦無路神色微凝，原本放鬆的身體忽地正襟危坐起來。

  「你從哪裡知道食夢獸的？」

  於小宣對他的反應感到奇怪，老實地交代道：「剛才我提到的那個藍紫色花就叫做『食夢花』，我方才和單茵長老閒聊時才得知，食夢獸就喜歡棲息在食夢花下的土壤里……」

  原小說中並沒有提過食夢獸，於小宣又見秦無路反應如此奇怪，頓時緊張地問：「叔叔，食夢獸是有什麼不對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