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聲名傳揚

  聶淑妃的想法倒是好，可計劃趕不上變化，就在賞花宴的前夕，有個消息在京城不脛而走，原來話本中的玉娘子真有其人，就是早逝的繼皇后，作為邊城平西侯府的大姑娘，她自小就文武雙全，而且還是艷麗多姿的大美人，而替兄出征也是真有其實，被她斬於馬下的那位副將正是如今突厥王后的哥哥。

  時隔二十年，繼皇后重新被人提及，當年宋歸鴻親自前往邊城替皇帝提親，之後皇帝為了迎娶繼皇后，舉行隆重的封后大典之事也被人回想起來。

  出身顯貴，經歷傳奇的巾幗英雄嫁進帝王家，得到皇帝寵愛，夫妻琴瑟和諧，舉案齊眉，卻又不幸早逝。這樣的人生經歷太給人遐想空間了，不止百姓們私底下會閒言碎語談論此事，還有些不怕死的說書人和落魄文人為了招徠顧客，所以對繼皇后的傳奇之事大書特書，恨不得把繼皇后塑造出千古第一賢后，第一奇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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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向來知道自己的母后不受寵，元後去世的早，他沒什麼感情，所以對於繼皇后名聲在外倒是不怎麼在意，真正在意的只有聶淑妃和四皇子聶家一--黨。

  其他人是害怕這件事會威脅到四皇子的地位，可聶淑妃卻是純然的嫉妒，因此在皇帝來她宮裡的時候，她便找時機憂心忡忡的把此事對皇帝說了，「姐姐是何等身份，豈能被這些市井小民掛在嘴邊，還造弄出許多故事來編排她，臣妾擔心，不僅會影響姐姐清譽，於皇家聲名也有礙。」

  她以為以皇帝的多疑和自大，必然不願意讓死去的妻子被人說三道四，不想皇帝卻不以為然，樂滋滋的擺擺手，「你呀，就是太小心了，怕什麼呢。櫻蘭這樣的奇女子合該史書留名，豈能埋沒於籍籍無名的尋常嬪妃中間，朕不好出面為櫻蘭作書立傳，正好由他們代勞。」

  聶淑妃面上仍是不虞之色，「話是這樣說沒錯，可市井之人畢竟不知分寸，若是有什麼不合時宜之處，恐傷皇室顏面。」

  皇帝卻朗聲笑道：「愛妃你不懂，這些人在市井裡打滾，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他們是一清二楚，自然有分寸，愛妃放心。」

  聶淑妃還想說什麼，皇帝已經饒有興趣的說起他之前聽說繼皇后在邊城殺敵的故事，還說想微服到城裡找戲園子看戲。

  聶淑妃面上笑眯眯的應和著，心裡卻要嘔出血了，正巧聽他提及繼皇后舞劍，便強笑道：「聽說胡妹妹有一身舞劍的好本領，臣妾還無緣得見呢。」

  皇帝聞言笑道：「巧了，朕也好久沒見過她舞劍了，命人把她叫過來就是了。」

  聶淑妃見他言談輕輕巧巧，倒像是對胡嬪沒什麼尊重的意思，面上一喜，趕忙派了趙夫人去請胡嬪。

  「你不知道，她小氣的很，朕前日請她演練一番，她卻拿喬不肯，只說乏了，朕沒拿她沒法子。」皇帝見趙夫人領命去了，才苦笑道：「如今還要借愛妃的面子來請她出山了。」

  聶淑妃面上倒是笑著湊趣，就是不知心中滋味如何了。

  趙夫人去了不多時之後，就面色有些不豫的回來稟報，「胡嬪娘娘說她困得很，正想補覺呢，改日再來拜會娘娘。」

  就算是聶淑妃再好的涵養，遇到胡嬪這麼下她臉面，也難免帶出一些來，皇帝也覺得沒意思，竟回首朝她賠笑，「她如今被我慣壞了，性子驕縱的厲害，愛妃多擔待些吧。」

  聶淑妃聞言真是笑不出來了，她入宮這麼多年，既沒有太后立規矩，也沒有皇后磋磨，可算是順風順水，還從沒有遇到如此境況，皇帝竟然替一個嬪來給她說好話。

  這麼想著，語氣就有些酸溜溜的了，「臣妾曉得皇上疼愛胡妹妹，只是宮裡有宮裡的規矩，胡妹妹對臣妾無禮一些倒是不算什麼，可若是傳揚出去，不僅胡妹妹要被人指摘，就連皇上也會受到牽連呢。」

  皇帝聞言倒是沒有不悅，「朕也知道她性子驕縱，但她只是魯直一些，又沒有什麼壞心眼，不至於做出什麼殃及朝綱的事情來，再說了，朕難不成是個昏聵不明的人麼？」

  聶淑妃聞言當即跪下請罪，「是臣妾言語不當，請皇上治罪。」

  「起來吧，淑妃，你有什麼錯呢，」皇帝親自把聶淑妃扶起來坐在自己身側，「你這麼多年為朕打理後宮，養育兒女，辛苦你了，朕也明白，你是為了朕好。可胡嬪她一個小孩子，既無子嗣，又沒什麼背景，不至於你這般如臨大敵的。」

  說罷他又柔聲安撫了幾句之後，便起身離開，原本答應要陪她吃的晚膳也跑了湯。

  皇帝剛走，就有不長眼的女官拿著花名冊求見，「娘娘，這是後日花宴所有出席閨秀的名單。」

  聶淑妃調整了面上的神色，接過花名冊沒看了幾眼就奇道：「這些閨秀座次是按什麼排的？」

  女官答道：「是按各位大人的官職品級高低來排的。」

  聶淑妃聽到這句話，猛地把花名冊甩到她頭上，「官職高低，你是個什麼東西，竟也學會門縫裡瞧人了，生於什麼人家，豈是這些姑娘們自己能決定的，命也不由人，你怎麼知道這些姑娘就不能為賢妻良母，偏偏只因為官職高低就這般小看人，就憑你也配編排人家？」

  其實按照父輩官職高低來排座次，是以往聶淑妃一貫的風格，但如今卻以此來辱罵於她，這就說明是她自己心情不好，女官也只能恨自己運氣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