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蜀王的戀愛史

  「我在猶豫，或者說我在害怕，」韓冉斟酌著措辭，竭力想表達自己此刻的心境，「我害怕她和我在一起會不幸福，也許我根本不可能給她幸福---或許我根本就不應該去攪亂她的生活，而是在暗中守---」

  「躲在暗處保護她，然後眼睜睜的看著她嫁給別人？」蜀王忍不住吐槽道：「咱們韓家怎麼會生出你這麼傻乎乎的情種。」

  「她出身顯貴，從小由父母兄長呵護著長大，深受百般寵愛，說是在蜜罐里長大的也不為過。」

  「要是因為我而讓她失去眼前所擁有的一切，還不如一開始就不要走近她。」

  蜀王眼尖的發現自家六弟的眼中竟泛起晶瑩的漣漪，不由恨鐵不成鋼起來，拈起蠶豆對準他額頭彈指一發，「你可是堂堂七尺男兒，要是連心愛的女人都護不好，還是別姓韓了，太丟老韓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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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嫂子其實是雁門關外的異族人。」

  一面揉著額頭一面在心裡控訴他哥手太狠的韓冉被這個重磅炸彈炸的有些懵，為什麼這麼大的事情他前世從來不知道。

  「她是關外阿提族的聖女，阿提族是夾在大周和突厥之間的一個小族，因為一向神出鬼沒，行蹤捉摸不定，所以突厥一直拿阿提族沒辦法。阿提族以日月為神明，每隔三十年會選出一位族中最美麗的少女尊為聖女，在神前供奉。所以聖女在年老色衰之前是不允許嫁人的。」蜀王挑挑濃黑的眉，在弟弟面前有一種「老子把聖女娶來當老婆」的驕傲感覺，「我當時奉外祖的命令去清剿一小股襲擾邊境的突厥人，就在沙漠裡迷了路。我和兵士們失散，誤入了阿提族的部落，那時候他們正在月祭，聖女站在高高的火台上對著月亮跳舞。」即使已經和聖女生兒育女，想起當初那一幕，他臉上仍滿是迷醉，「祭台很高，她跳舞的時候我都在擔心她會不會隨風飛上月亮。」

  「後來呢？」韓冉追問道，也不知道他哥是使出什麼手段把人家的聖女騙到手的。

  「我當下就決定要娶她，」蜀王俊朗疏狂的臉上掛著夢幻般的微笑，「月祭結束後，我就闖進她的帳篷，問她願不願意跟我走。她只是驚訝的看了我一眼，就點頭答應。接著我就帶著她拼死逃出阿提族，逃出了沙漠，在我外祖的主持下與她成親。」

  「要是按你的想法，她在阿提族就像是一朵被悉心澆灌長大的天山雪蓮，要移植到大周的土地上，就會凋謝枯萎，我就該遠遠守著她在關外做她高高在上的聖女。」蜀王不屑的輕笑道。

  「可我韓暉就是要把她移到蜀王府的後花園，還要用我的心頭熱血來澆灌她，」蜀王顯出傲然的神色：「只有我才能讓她得到真正的幸福。」

  「六弟，阿冉，」蜀王重重的拍了兩下韓冉的肩膀，「你是個男人，有點出息，老韓家的男人不能連這點信心都沒有。」

  「不過，看你為了她這麼神魂顛倒的樣子，」蜀王疏朗俊豪的臉上突然露出極違和的狡詐笑容，「也不知宋家這小娘子是何等絕色，說的我都想見一面了。」

  韓冉堂皇起來，他沒想到蜀王突然冒出這樣一句話。

  蜀王被他的反應逗得捧腹大笑，「真是沒出息，她真有那麼好？」「我們今天去了長樂坊---」

  他話還沒說完，蜀王已經露出讚許的神色，「這個不錯，願意跟著你去長樂坊的小娘子，還是宋家的千金，了不得。」

  「她還對長樂坊一家路邊麵攤讚不絕口---」韓冉嘴角掛著微笑，眼中閃著微光，「坐在髒污的長椅上也沒有絲毫不自在，她甚至不知道我的身份---」

  「聰慧--善良---」韓冉哽了一下才道：「---她是最好---最好的」他說著話時還認真的點頭，為自己的話佐證。

  「既然這麼好，就別把她放跑，老韓家的男人不能這麼沒種。」

  自從韓冉那日提及陳遠翰之事後，宋玉華就一直對他心存疑惑，只是苦於沒有機會再次會面，只好再等他送上門來。

  只可惜她等了七八日只好等來的卻是黎依晴邀她去黎家馬場騎馬的帖子，黎依晴在信里大肆誇耀自己的馬場和兄長們送她的小馬駒，可惜她這些媚眼註定拋給瞎子看了。

  因為宋玉華心不在焉掃了開頭幾行字，便去找了宋夫人說話。

  她來到翠瑤軒，進屋時卻見本該在清賢書院服侍宋文華的小冷正恭恭敬敬的立在宋夫人面前說話，「小冷？是哥哥回來了？」宋玉華喜道。這個

  「回來什麼呀？他恐怕都忘了宋家的大門朝哪個方向開了。」宋夫人又失望又憤憤的哼了一聲。

  「這次休沐，哥哥又不回來嗎？」宋玉華的臉頓時垮了下來，「他已經好久沒回家了，我昨晚還夢到他了。」雖然她的夢是宋文華的慘死，但她只承認「夢都是反的」解釋。

  「只說是要留在書院向先生請教學問，要小冷回來報個信，順便再再帶一些吃食和換洗的夏衣。」宋夫人無奈的跟女兒訴說。

  「快到夏天了，娘記得要給哥哥打包防蛇蟲的薰香，還有養身的藥茶，平日要小冷給他煎來喝。」雖然宋玉華還嘟著嘴沉浸在哥哥不回家的不滿中，仍舊喋喋地說著。

  宋夫人也對小冷叮囑道：「他要留在書院讀書我攔不住，可你得替我看著他，不許熬夜，一日三餐也不能馬虎，雖然天氣轉暖，看可夜裡也不許他貪涼揭被子，要是著涼發熱，我可饒不了你。」

  小冷忙恭聲應是，母女兩個又接連囑咐了許多事情，才放小冷回宋文華院中收拾整理行囊。

  小冷走後，宋夫人還是有些不放心，又令徐嬤嬤跟去幫忙，生怕小冷粗心大意。

  徐嬤嬤離開後，宋玉華便將過幾日要和黎家兄妹去馬場騎馬的事情說了，「依晴說最近天氣還不算太熱，想在馬場那裡住幾日再回來。」

  宋夫人少女心的傲嬌起來，「都走吧，都走吧，就把我孤零零的留在家裡。」

  宋玉華表示很惶恐，「至多在馬場住兩夜就回來了，哪裡有您說的那麼嚴重了。」

  「你哥哥呆在書院不肯回來，你爹爹又忙著殿試選官的事情，終日不著家，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宋夫人的怨氣簡直要溢出來了，宋玉華腹誹道：看來真正不滿的人還是她老爹，可憐的哥哥只是附帶而已。

  「對了，王家老四上個月剛出本家分了出來，你爹說他平日為人還算剛直端正，兩家又算親戚，要幫襯些。」

  宋玉華想了半刻才反應過來，王家老四就是王世芬的爹爹。

  「分家之後，其他倒是都好說，只是兒女婚事上怕受到影響，」宋夫人眼前一亮，為了完成丈夫的囑託給女兒安排任務，「既然你要去黎家馬場，不如把他家那個女兒也一起請過去，正巧給她多介紹一些閨秀認識。」

  宋玉華還沒來得及說話，宋夫人又發表怨言，「恨不得住在衙門的人，結果特地為了王家老四的事情回家一趟。」

  宋玉華忙道：「我肯定沒問題，讓香兒去黎家一趟，問問依晴的意思，要是依晴願意，就給世芬補一張帖子就是了。」

  為了避免再受宋夫人怨婦之言的荼毒，宋玉華說完便借著要吩咐香兒去黎家的藉口跟宋夫人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