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百密一疏

  這是秦希廷最不想聽到的回答，沒想到顏傾歡還是毫不留情的拒絕了他。

  他看著顏傾歡，不死心的問，「你喜歡單禹聞？」

  

  「不喜歡。」顏傾歡毫不猶豫的回答。

  「那你為什麼要嫁給他，嫁給一個你不喜歡的人？」

  「師父，我是赫丹的公主，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兒，我不能去想兒女私情，比起這個，赫丹的安寧更重要。

  從我懂事起，我就已經知道，我沒有資格去愛人。」

  顏傾歡咬了咬唇，她知道她的話有點傷人，可這是事實，她不想傷害秦希廷，「對不起，師父。」

  秦希廷的神情有一絲落寞，他收回在顏傾歡身上的手，退後一步，「我明白了。」

  顏傾歡的意思十分明白，她要嫁給單禹聞，她不會跟他走。

  「師父，不管我在何處，你永遠都是我的師父，我不會忘了你對我的教誨。」顏傾歡試圖讓秦希廷心裡有點安慰，她卻不知道，她的話在秦希廷聽來只是加深了傷害。

  他們兩人之間的關係，也只是師徒關係，不會有任何企圖的可能。

  「等你去了南越，就不像在赫丹出事了有人會替你撐腰，你要照顧好自己，不能讓自己不幸福。」秦希廷囑咐道。

  顏傾歡點了點頭，笑了笑，「放心吧，師父，沒人能欺負我。」

  「那就好，天也不早了，你快回宮吧，我也走了。」秦希廷跟顏傾歡道了別，轉身便準備離開。

  他不能再多留一刻，因為他會捨不得顏傾歡，怕他會控制不住直接帶她離開。

  「師父，你準備去哪兒？」

  顏傾黃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秦希廷頓了頓，開口道，「出城。」

  「你不是今天才回來嗎？怎麼又要出城？」顏傾歡疑惑道。

  「我有事情要辦，不能在赫丹久留，你也回去吧。」

  「師父，你這次離開是不是一去無音訊？」

  秦希廷克制著躁動的心，袖子下的手握緊，骨節分明。

  顏傾歡看著他的背影，又喊了一聲，「師父？我要怎麼才能聯繫你，至少知道你可以平安。」

  霍然，秦希廷轉身朝顏傾歡走來，在她錯愕的片刻將她摟進了懷裡，顏傾歡沒想到他會突然有這個舉動，呆呆得任由他抱著。

  「我已經跟郭湘打了招呼，有事你找她，我會去她酒館打聽消息。」

  顏傾歡後知後覺的點了點頭，沒去想郭湘和秦希廷的關係，「我知道了師父，你一定要保重。」

  秦希廷輕輕拍了拍她的背，聲音細膩，「放心，我得走了，你也回去吧。」

  他鬆開了顏傾歡，最後看了她一眼，轉身便消失在了黑夜裡。

  顏傾歡心裡雖然不舍，更多的則是對秦希廷的愧疚，她拒絕了秦希廷，這應該會讓他挺難過的吧。可是她沒有辦法，長痛不如短痛，她不能給秦希廷任何希望。

  回到承歡殿的時候，綠菱正在寢宮門外等著，見到顏傾歡，迎上前來，臉上雖然掛著淡淡的微笑，可是哭紅的眼睛卻出賣了她。

  顏傾歡抓著她的袖子追問，「怎麼了？我二哥欺負你了？」

  「沒有，公主，你不要多想，沒事。」綠菱搖了搖頭，顯然不肯說。

  「你不說我就去問二哥，現在去。」顏傾歡哪能讓她這麼輕易得糊弄過去，只能威脅她。

  「公主，你別去找二王爺，現在那麼晚了，不好打擾二王爺休息。」綠菱果然著急起來，急忙對顏傾歡說道。

  「那你倒是跟我說，到底怎麼了，為什麼眼睛這麼腫？」

  綠菱看向顏傾歡，說出早已做好的決定。

  「公主，我決定了，我要跟你去南越。」

  顏傾歡蹙眉，看著綠菱的眼神帶著不解，「綠菱，我二哥已經回來了，你還是不肯原諒他嗎？」

  「不是的，公主，這件事不關二王爺，我已經想通了，比起在二王爺身邊，我更想陪著你。」

  綠菱解釋著。

  顏傾歡卻不信她的話，「怎麼可能，你那麼愛我二哥，怎麼捨得離開他？你是在為他和相里敏的事煩惱對嗎？可是你也知道的，相里敏說過不會和我二哥成親的。」

  綠菱見她說著有幾分激動，急忙安撫她的情緒，「公主，你先聽我說，不是因為相姑娘和二王爺的事，在相姑娘還沒有受傷之前，我就已經決定要陪著你去南越了。」

  「綠菱，那是你一時的氣話，我從來都沒有當真。」

  「不是的公主，那不是氣話，這是我深思熟悉下的決定，當時是你跟我說了，讓我等二王爺回來再和他說清楚，我才決定按你說的意思來辦，可是誰也沒想到，正逢二王爺遇刺，所以拖著拖著就到了今天。」

  綠菱的神情十分平淡，顏傾歡看不出她是不是在撒謊。

  「綠菱，我二哥他那麼愛你，你們兩個人好不容易能在一起，為什麼你要放棄？」

  顏傾歡從來沒有想過她把相里敏搞定了，把顏正擎和端木若愚搞定了，以為事情會按照她預想的來，卻在綠菱這裡夭折。

  她一直以為綠菱對顏傾雲的感情到了無法放棄的地步，可她這次卻做了這麼堅決的決定。

  「公主，其實你也知道，比起我，相姑娘更適合二王爺，他需要的是一個能輔佐他的賢妻，而不是我這麼一個出身卑微的婢女。」

  綠菱自嘲得笑了笑，「我早就想通了的，所以公主，你不要再勸我了好嗎？讓我跟著你去南越，讓我留在你身邊。」

  顏傾歡以為她不說，綠菱就不會往這方面想，還是她欠缺考慮了，如果論身份的話，相里敏確實比綠菱更有利於顏傾雲。

  因為顏傾雲他是默認的會繼承王位的人，所以有相里敏的娘家做靠山的話，顏傾雲也更方便行事。

  可是顏傾歡不希望顏傾雲成為權力之間的犧牲品，他應該要有屬於自己的幸福。

  「綠菱，你再想想吧，還有時間，我不想你以後後悔。」顏傾歡沒有及時答應綠菱。

  「公主，無論多少時間，我都不好改變主意的，我已經想好了，這一輩子，就伺候你，相姑娘說的對，愛一個人，並不是要占有，放手也是愛他的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