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外人
2024-05-16 15:43:47
作者: 筆名梅子酒
白梔不知道傅紹臣到底在想什麼,可是從傅紹臣的神情里,白梔能看出來,他很痛苦。
他是因為那個女人在痛苦。
白梔是個女人,她相信自己的直覺不會錯。
由於傅紹臣回憶的過於認真,以至於白梔叫了兩遍,他才終於回過神來。
白梔咬了咬後槽牙。鼓起勇氣繼續問:「她,是你的初戀嗎。」
傅紹臣保持著沉默。
他現在還不知道應該怎麼面對自己對白梔複雜的感情。
「那,她是你很aiai到無法忘懷的人嗎?」
白梔問完,就專心地觀察著傅紹臣的表情。
可是傅紹臣隱藏的很好,她什麼也看不出來。
沒有否認,這就是默認了吧。
白梔低下頭,扯扯嘴角苦笑了一下。
事情發展到現在,就連她自己都不明白自己對有關小布丁生母的事情為什麼這麼執著,為什麼這麼迫切的想要問到底。
其實她完全可以不用這麼刨根問底。
只不過她心裡模模糊糊的覺得,這件事,那個人,對她來說應該特別的重要。
傅紹臣的態度就像是一團軟綿綿的,回彈力強勁的棉花,白梔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出擊,結果壓根就毫無作用。
一股酸酸脹脹的感覺開始在白梔的心底和四肢百骸里蔓延開來。
傅紹臣不說話,肯定還是在心裡回憶以前的時光吧。
白梔想,小布丁的親生母親肯定是一位很溫柔的人,不然是怎麼忍受傅紹臣這樣清冷驕傲又慢熱遲鈍的性子的?
那個時候,傅紹臣也肯定很愛她,不然也不會和她生下小布丁。
不僅如此,傅紹臣在她沒有出現的這四年時間裡這樣潔身自好,就連一次花邊新聞都沒有傳出來,這就是他還忘不了她的最好證明。
想來,小布丁和傅紹臣的身生母之前肯定有一段極其刻骨銘心的感情。
這段感情對傅紹臣的影響之大,已經到了,就算是隔了這麼久,傅紹臣還是不願意跟任何人提起有關小布丁生母的任何事情。
也許,自己腳下的這家餐廳,也是他們之前常常來約會的地方呢?
想到這,白梔突然覺得自己嘴裡,還有桌子上的美食都失去了原來的味道。
就連問題的答案她都不想知道了。
最開始的好奇已經全部消失,白梔也不明白自己現在心裡的那股子煩躁到底是從何而來。
她只知道一件事,自己對傅紹臣的感情在這段時間的相處下早就發生了變化。
本來只是一紙合約的關係,可是她現在卻好像已經在這個漩渦里越陷越深了。
「你不願意說也可以。」白梔放下自己的筷子,臉上的表情格外平靜,「是我的問題沒有分寸。」
她還以為,自己和傅少臣這麼時間的朝夕相處會改變點什麼。
傅少臣對自己的溫柔和寵溺都是那麼真實,真實到讓白梔錯以為自己已經走進了傅紹臣的世界裡。
可是今天看來,不過都是白梔的一廂情願罷了。
在小布丁生母的這件事上,他的沉默就是他的守護。
而白梔只是一個外人。
她壓根就沒有資格參與傅紹臣的生活。
白梔寂寞的坐著,整個人就像是一頓枯萎凋謝的花,毫無活力和生氣。
兩個人長久的沉默著,直到一個人風塵僕僕的走過來。
「白梔?」
路清揚一臉驚喜,「好巧啊,在這也能遇見你。」
白梔把心裡鼓脹的酸澀費力的壓下去,強迫著自己說點什麼話來轉移注意力。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也沒早點說一聲?」
「我剛下飛機,想來吃點東西,沒想到就遇見你了。想起來,上次我剛回國,第一個見到的也是你。」
路清揚親密的拍了一下白梔的肩膀,之後才後知後覺的看清了白梔坐著的不是別人,正是傅紹臣。
「你們?」
上次喝咖啡的時候路清揚就覺得傅紹臣對白梔的態度很特殊,這次兩個人有單獨出來吃飯,是不是......
「只是吃個飯。」白梔連餘光都沒有分給傅紹臣一點,立刻轉移話題:「你不是說有一個很好的工作機會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我去考察了一下,那個工作的確很好,可是不適合我。」路清揚沖白梔眨了眨眼睛,「你知道的,在國外待久了,我還是更喜歡隨心所欲的生活。」
白梔點頭,「我支持你的選擇。」
兩個人聊的熱火朝天,一旁被忽視掉的傅紹臣的氣壓則是越來越低。
他還在生白梔的氣呢,怎麼白梔這會兒就像是沒事人兒一樣跟別的男人聊起來了?
陳天恩的事情也不知道是怎麼辦的,怎麼這快就把路清揚給放回來了?
真是無能。
他下個月的工資別想拿了。
傅紹臣一臉陰沉的舉起手示意了一下,「服務員,買單。」
路清揚看了眼傅紹臣,又問白梔:「你們要走了嗎?我還想問問你最近的學習怎麼樣,用不用我幫忙呢?」
傅紹臣在心裡冷哼一聲。
她已經做過我的學生了,自然是不需要你的幫忙。
白梔依然是用後腦勺對著傅紹臣:「進度還可以,不過還有有些不足的地方。」
傅紹臣聽到這,覺得胸口更堵得慌了。
「我打算這幾天都休息,你需要就給我打電話,隨叫隨到。」
「不用等了。」白梔輕咳了一聲,提高了音量,「就今天吧,反正這裡的單也買完了。」
說完,白梔拎起自己的包,和路清揚一前一後的離開了餐館,就連一個告別的眼神都沒有給傅紹臣留下。
等到白梔的背影消失在門口,傅紹臣一拳狠狠地砸在了木質的桌面上。
桌面被砸的砰砰做響,餐具散落,他的手背也立刻就紅腫了一大片。
剛好趕來的服務員被傅紹臣嚇了一跳,十分擔心的詢問:「先生,您的手沒事吧?」
傅紹臣稍微冷靜了一點,把拳頭收回來,轉而從自己的錢包里抽出一沓最大面額的紙幣扔在桌子上,「不用找了。」
餐館的玻璃門被傅紹臣推的搖擺不停,就像他的心。
白梔啊白梔,你到底要我怎麼樣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