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四 關於生孩子

  莫家在頭一天就把家裡收拾的乾乾淨淨，這天又全部起了個大早，吃過早飯後就全部來到大門外等著了。

  莫顏被蕭睿淵扶下馬車，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喜笑顏開的迎上來的崔晴柔，不由得嗔怪道：「娘，我們又不是不知道咱們家的大門在哪裡，哪裡能讓您親自迎接？」

  無意間觸碰到她的冰涼的手，忍不住責怪起侍立在一旁的綠枝綠梅：「你們也不知道攔著些，娘凍病了怎麼辦？」

  綠枝綠梅沒敢說自己勸不住，連忙福身認錯：「是奴婢們的錯，請姑娘責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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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顏還想說什麼，崔晴柔連忙攔住了她：「是自己要出來等著的，她們哪裡攔得住！」

  莫顏看了兩個丫頭一眼，捂著崔晴柔冰冷的手說道：「那也得給您拿件厚實的衣服擋風呀，總歸是她們不夠仔細，娘您也別太縱著她們了。」

  自己的貼身丫鬟被責怪，崔晴柔非但沒有生氣，眉眼裡全是笑意：「好好好，娘聽你的，回頭一定好好說她們。」

  莫顏哪裡不知道她這話只是說說而已，不過敲打兩個丫頭的目的達到了，她就沒有揪著不放。

  馨兒上前親熱的挽住姐姐的胳膊說道：「姐，你不在家的這幾天，娘天天念叨你！這不，你今兒個回門，娘就巴巴的等著了，我們誰勸都沒用。」

  莫顏心裡一陣感動，嘴上卻道：「娘，以後可別這樣了，女兒會經常回來看望您的。」

  崔晴柔看了眼站在女兒身後的女婿一眼，輕拍了一下她的手背說道：「都嫁人了，總往娘家跑像什麼樣子。」

  女兒家嫁人了就是是別人家的人，經常往娘家跑會惹婆家不高興，也會被外人說道。就如崔晴柔，嫁到莫家後，哪怕離崔家很近，若非逢年過節或是崔家瘋喜事，她就很少回去。

  莫顏明白崔晴柔的意思，蕭睿淵同樣明白。他走上前向崔晴柔行了一禮，懇切的說道：「岳母，將軍府沒有長輩，顏兒打理將軍府尚有許多不懂的地方，還望岳母多教教她。」

  這話說的很漂亮，意思也表達的很明白，那就是他不介意媳婦兒經常回娘家，還很體貼的給出了藉口，以後莫顏回娘家，也不用擔心有人說什麼難聽的話。

  莫顏很滿意，丟給蕭睿淵一個讚賞的小眼神，然後對崔晴柔說道：「娘，以後女兒經常回來跟您學習管家，您可別嫌女兒笨。」

  「哎哎，不嫌不嫌，娘巴不得你笨一些。」崔晴柔歡喜的應下，女兒能經常回來，她巴不得呢！

  只是看著女婿對女兒這副縱容的模樣，又覺得不太好，只是當著女婿的面，她不好說什麼，準備私下提醒幾句。

  一家人一邊說著話一邊走到了正廳，聊了沒多久，綠梅端來兩杯溫熱的茶水，莫顏和蕭睿淵恭敬地跪在蒲團上，給崔晴柔敬上了回門茶。

  崔晴柔含笑著喝下，又替自己的丈夫喝下了另一杯茶，然後接過綠枝端上來的紅封，給了女兒女婿各兩個全了這茶禮。

  上元節後，莫清澤就回到京城的宅子繼續他的「上班」生涯，沒辦法喝女兒女婿的回門茶。眼下，臻兒和雲昭也入了學堂，滿屋子全是女眷。

  崔晴柔拉著莫顏坐在一起，仔細的打量著她的臉色。見從不裝扮的女兒臉上竟然有一層薄薄的粉，眼底還有未能完全蓋住的青色，作為過來人她哪裡不知道這是為何。

  隱晦的看了對面一眼，見女婿端著茶杯卻目不轉睛的盯著身側的女兒瞧，心裡暗暗為女兒高興，又擔心小夫妻倆初嘗情事傷了身子……

  見母親臉色不太對勁，莫顏擔憂的問道：「娘，你怎麼了？是不是方才在外面凍到了？」

  崔晴柔回過神來，連忙搖頭：「沒、沒有，就是想著你爹不在家，你兩個弟弟又在學堂里，沒人陪女婿說說話。」

  莫顏聞言看了丈夫一眼，見他一個大男人坐在女人堆里的確挺不和諧的，於是找了個藉口說道：「你去後山轉轉吧，趙沐他們這個時候應該閒著，你幫我問問他們準備什麼時候動身回老家。」

  安排那些退役將士回家探親一事，蕭睿淵自然知曉，不過這些事情早就安排好了，心知新婦兒這是找藉口打發他出去，倒也沒有不滿。他在這裡的確不自在，出去走走反倒更好一些，於是站起身說道：「你們先聊，我去找趙沐。」

  崔晴柔連忙說道：「山上風大，你多穿一些，要是沒帶衣裳，你岳父還有兩件適合你穿，娘這就讓人去拿。」說著，就吩咐綠枝去取新做的一件貂皮大衣。

  「多謝岳母！」蕭睿淵沒有拒絕崔晴柔的好意，接過綠枝拿來的大衣穿上，沖母女幾個點了點頭就出去了。

  支走了女婿，崔晴柔又找藉口支走了兩個小女兒，把屋子裡伺候的丫鬟也打發走了。

  莫顏看著心裡有些發毛，直到屋子裡只剩下母子兩個人，她忍不住問道：「娘，您有話要單獨跟女兒說？」

  崔晴柔看著一臉緊張的女兒，撲哧一聲笑道：「別擔心，娘就是問問你在將軍府過的怎麼樣，吃住方面有沒有哪裡不習慣。」

  莫顏鬆了一口氣，點點頭笑道：「很習慣，將軍府沒有長輩，府里的人事也簡單，跟待在家裡一樣自在呢！」

  崔晴柔聽的很欣慰，將女兒落在耳邊的碎發挽在了她的耳後，慈愛的說道：「娘跟你爹沒有別的心愿，就希望你們姐弟三個順順暢暢，娘看的出女婿待你很好，娘希望你們兩個一輩子這樣和和美美。」

  她這輩子沒有兒女，嫁到莫家後除了丈夫，這幾個孩子就是她最大的牽掛了。她真心希望這些孩子都好好的，不再經歷曾經的那些磨難，從此順遂。

  莫顏的眼角微微泛紅，緊緊地握住了崔晴柔的手：「娘，您不用擔心女兒，女兒一定會好好過日子，跟你女婿和和美美，弟弟妹妹們也會找到自己的幸福。」

  崔晴柔輕輕地拍了拍女兒的手，默默地為女兒祈禱。

  母女倆聊了家裡的一些瑣事，氣氛越來越好。崔晴柔委婉的問起了之前就想問的那個私密的問題：「女婿他……他對你體貼嗎？」

  莫顏起先沒聽明白，注意到母親的神情頗有些不自在，突然佛至心靈臉色驟然爆紅，不敢去看母親的臉：「還、還好吧！」

  其實她很想說一點也不體貼，很想跟母親吐槽她的女婿是條餵不飽的狼，每次不折騰到後半夜就不會安靜下來……

  崔晴柔哪裡會信女兒的話，忍不住打了她一下，嗔怪道：「在娘面前還不說實話，你這臉色都出賣你了。」

  莫顏下意識的摸了摸臉，只覺得麵皮燙的厲害，恨不得鑽地縫去。

  崔晴柔嘆了口氣，不讓她迴避這個問題：「娘問起這個不是想干涉你們的房事，只是想提醒你跟女婿要有度，不能為一時的歡愉傷了身子。」

  話說開了，莫顏反倒沒那麼羞臊了，點點頭認真的說道：「娘，女兒明白，以後會注意的，就是你女婿……他、他……女兒總不能給他挑兩個通房……哎呀——」

  莫顏捂住被敲疼的頭，淚眼汪汪，壓根兒沒有想到娘親會動手打她。

  意識到手下重了，崔晴柔心疼極了，連忙伸手揉女兒的額頭，嘴上卻凶道：「讓你這丫頭胡說，這才剛成親就想挑通房，你是想讓自己成為笑話，還是想讓女婿被人拿來說嘴？」

  莫顏委屈道：「女兒只是說說罷了，哪裡會真給他找？如果哪天他敢納妾找通房，女兒就一腳踹了他，省的把自己噁心壞了。」

  崔晴柔不僅沒有覺得女兒的話驚駭世俗，還很贊同：「對，娘的女兒就該如此！不過，就算是玩笑話你也千萬別擋著女婿的面說，免得他多心以為你沒把他放在心上，若是他聽進心裡生出了其他想法，受委屈的還不是你？」

  莫顏悄悄地抹了一把額頭上的虛汗，不敢抬頭去看母親。這話她還真當著某人的面說過一次，結果某人藉機行兇，又把她狠狠地欺負了一頓，嚇的她再也不敢胡說八道了。

  崔晴柔沒有察覺到女兒的異樣，目光柔和的看向了她的肚子：「蕭家人丁單薄，你年紀也不小了，娘就盼著你能早日給娘添個小外孫。」　　沒料到母親突然提到孩子，莫顏下意識的摸了摸肚子，想像著有一天這裡會鼓成球，頓時嚇的哆嗦了一下，猛地搖頭：「不不不，女兒還小著呢，不想那麼早生孩子。」

  她還想多過幾年的二人世界的生活呢！在她看來二十五歲才是生孩子最好的年齡，她知道真到那個時候生在旁人眼裡已經很晚了，她也沒想拖到二十五，但是至少二十歲後才會考慮生育問題。

  雖然蕭睿淵比她大了八歲，但是三年後也才二十八歲而已，況且她會用靈泉水慢慢調理他的身體，到那時生出健健康康的孩子完全不是問題！

  崔晴頭不知道莫顏的想法，還以為她只是單純的不想生，沒好氣的說道：「有那成親早的姑娘，像你這麼大的時候孩子都抱兩個了，你竟然還覺得自己小？」

  莫顏厚著臉皮說道：「在爹娘眼裡，不是說兒女永遠都是孩子麼？那在女兒眼裡，女兒還是個含苞待放的花骨朵，還沒到開花結果的時候呢！」

  說完，她還俏皮的用手托著下巴比了個花骨朵的姿勢。

  「呵呵，你這孩子，這是什麼新鮮的說法兒？」崔晴柔被逗笑了，隨即反駁道：「你嫁人前還能說自己是含苞待放的花骨朵，但是從你嫁人那天起，你就已經盛放了，就等結果的時機呢！」

  看著眼含期待的母親，莫顏有些頭疼了，完全沒有料到婚前沒有被家人「催嫁」，倒是婚後才六天就被「催生」了。這一刻，她突然理解前世為何有那麼多大齡未婚青年在網上吐槽回家團圓，就是一場場永不停歇的「催婚」「催生」會。

  為結束這個話題，莫顏很不負責任的把事情往丈夫身上推：「娘，您女婿似乎對生孩子沒興趣，他自己說不急！再說生孩子這事也講究一個緣法兒，不是說生就能生出來的，順其自然就好。」

  崔晴柔不太相信女婿不想要孩子，不過這的確需要緣法兒，兒女緣夠了，孩子自然就會投生到肚子裡。

  「娘說這個，是希望你自己心裡有譜，既然你們夫妻倆有自己的想法，娘就不多說了，只是娘還是希望你們能早些生，有了孩子家裡才熱鬧，那才像個家……」

  說到這裡，崔晴柔的眸光變得有些黯淡。她這輩子最大的遺憾就是沒能生下一個孩子，尤其是在嫁給真正喜歡的人後，這股遺憾就更加深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