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太過孤寂

  「皇奶奶，來了，來了。」宇文景玄像個孩子般興奮的指著夏小沫說道。

  「這是什麼新奇的東西，還非得滅了燈燭才能看的？」太后依舊滿心疑惑，卻也是笑盈盈的看著夏小沫緩緩向自己走來。

  「皇奶奶，你閉上眼，許個願。」夏小沫捧著蛋糕，緩緩在太后面前站定。

  太后依舊一臉不解的看著夏小沫。

  「皇奶奶，你就按著王妃的說法許個願。」宇文景灝也在一旁插上了話。

  「皇奶奶，這是西部的習俗，可靈驗了。」夏小沫見太后遲疑，立馬又補了句。

  

  「好，不管領不靈驗，哀家都許個願。」太后慢慢抬起雙手合十，閉上眼，口中念念有詞念了片刻，這才鬆開手，睜開了雙眼。

  宇文景灝借著燭光一眼不眨盯著那在燭光下滿是溫馨的女子，方才一舞已是驚為天人，如今也不知道是上哪瞧了這稀奇法子來逗太后開心。

  「皇奶奶，你這架勢，倒是像是將這蛋糕當菩薩拜了。」宇文景玄瞧著太后對著蛋糕一臉虔誠的許著願，忍不住笑了出來。

  立馬便遭了夏小沫的白眼：「皇奶奶，你將這蛋糕上的蠟燭吹滅了，許的願才會靈驗。」

  「好，今日，便都聽小沫的，哀家也試試這新式的過壽方式。」太后笑著應了一聲，鼓嘴將蠟燭給吹滅了，殿內的火燭也隨即亮了起來。

  「恭祝皇奶奶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年年十八。」夏小沫鼓掌說道。

  「你這丫頭，哀家年年十八，那不成老妖怪了。」太后突然又嘆了口氣：「到了哀家這把年紀，便想著這日子能慢一些，再慢一些，能多活上一天，便是白撿了一日。」

  「皇奶奶定能長命千歲的，可別說這樣的話。」夏小沫心頭一酸，伸手便抱住了太后。

  「就是，皇奶奶定成長命千歲的，可別說這樣喪氣的話。」宇文景玄也在一旁適時的接上了話。

  宇文景灝默默看一眼抱在一起的兩人，心頭有些酸酸澀澀的，又有些暖暖的，實在說不上來究竟是何種滋味。

  「哀家可不想指著千歲，也不想千歲。」太后緩緩鬆了夏小沫抱著的手，輕輕的揉了揉那顆毛茸茸的小腦袋，又輕嘆一聲：「活的太長了，一個人，終究是太過孤寂的。」

  「皇奶奶怎會孤寂，你還有我們。」夏小沫輕聲說道。

  「是啊，皇奶奶，你還有我們。」宇文景玄也再次湊上前來。

  宇文景灝依舊淡然看著兩人，心頭卻是五味雜陳。

  「那怎能相同。」太后突然又輕嘆一聲：「好了，不說這個了，小沫，你這個，叫什麼來著的，能吃吧？」

  「皇奶奶，這叫蛋糕，能吃，這滋味保管皇奶奶還沒嘗過。」一說起蛋糕，夏小沫便滿滿的自豪，兒時，她在北衛國待過許久，那會的她不知道自己何時出生的，卻在不開心的時候，都會是她的生辰，魏瑞麟都會給她準備蛋糕哄她開心。

  「皇奶奶，你嘗嘗。」夏小沫將切好的蛋糕遞給太后：「這外面一層，軟滑香甜，入口即化，這下面的一層，軟糯香甜，也很可口。」

  太后輕輕的咬上了一口，不由真心夸道：「果真如小沫說的一般，甚是美味。」

  「真有這麼好吃，我也要嘗嘗。」宇文景玄說著，絲毫不顧及形象，對著剩餘的蛋糕便咬了一大口。

  「好吃，好吃，真的很好吃，四哥，你要不要也嘗嘗。」

  宇文景玄說著，抓上一大塊想送往宇文景灝的嘴邊，卻被宇文景灝滿臉嫌棄的給避開了。

  「你自己吃便好。」

  「四哥，真的很好吃。」宇文景玄吧唧著嘴，將那滿手的蛋糕也塞進了嘴裡，滿嘴鼓鼓的，還在說著話：「四哥，你不吃，可是你的損失，真的好吃。」

  夏小沫瞧著宇文景玄吃的像個孩子般歡快，忍不住笑出生來，一旁的太后見宇文景玄的模樣，也實在是忍不住不笑。

  「小六你便可了勁吃好了，灝兒他，想吃還不是有的是機會。」

  「皇奶奶說的極是，灝兒想吃，自是有的是機會。」宇文景灝微挑唇，那模樣居然帶著幾分得意，是夏小沫從未見過的。

  宇文景玄撇嘴：「皇奶奶，你就合著四哥一同欺負我。」

  「哈哈，誰人那麼大膽，敢欺負我們戰功赫赫的六王爺。」太后玩笑一句：「玄兒，莫不是你在邊關眾將士面前也是這副模樣？」

  夏小沫掩唇而笑，便連宇文景灝也微挑著唇，心情大好。

  宇文景玄俊臉一拉：「皇奶奶不帶你這樣作弄玄兒的，玄兒在邊關整日裝的一臉嚴肅已然很累了，這到了皇奶奶身邊，皇奶奶你還不讓玄兒喘口氣。」

  「好了，好了，哀家就不同你玩笑了。」太后笑的合不攏嘴，直擺手搖頭：「今日，也是哀家過的最為開心的一個壽辰。」

  幾人在談笑風聲間散了。

  皎月高懸，四人在瑞寧宮逗留太久，出宮時，路上已無行人。

  折騰了一天，夏小沫有些疲憊的靠著馬車坐著，簾外冷冷清清的，也沒什麼好看的了，而心中，更是惦記著，城南，冰窖。

  宇文景玄依舊精力旺盛，從坐上馬車起，便一路喋喋不休個不停。

  夏小沫偶爾會應上幾句，宇文景灝，大概也是有些乏了，一路都閉著眼睛休息，並不搭理宇文景玄。

  「你說，太后的那句『不同』究竟有何不同？」宇文景玄似乎又想起了什麼，見沒人應他，沒直問向夏小沫：「我知曉你沒睡著，夏小沫，本王同你說話呢！」

  夏小沫懶懶的睜了睜眼，這幾日相處，她自是對宇文景玄有了幾分了解，若是想用默不作聲來堵宇文景玄的嘴，那是完全沒用的。

  「六王爺說的『不同』，又是哪個不同？」夏小沫反問。

  「你可真笨。」宇文景玄奚落一聲：「自然是太后說活的太久，一個人太過孤寂，覺得我們陪著，是不同的。」

  宇文景玄一口氣大概擼了個思路，雖說的並不全，夏小沫倒也理解。

  「你說這個啊——」夏小沫故意拖了下調子。

  「你知道？」宇文景灝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