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跟她有過節

  說話的正是二王爺宇文景常，從小被他們打壓慣了的宇文景玄，突然便在邊關立了戰功，心頭自是不服。

  「就是，我看六弟在邊關戰功赫赫，卻依然改不了那窮酸樣，皇奶奶壽宴這麼大的事，弄點五穀雜糧來糊弄皇奶奶。」

  接話的是三王爺宇文景華，兩人一母所生，自小便串通一氣，欺負各宮弱小。

  「這二人，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夏小沫有些氣不過那兩位衣冠楚楚的王爺聯手欺負宇文景玄，在一旁悄聲抱不平。

  

  宇文景灝又扭頭看她一眼，卻是悄聲安慰：「稍安勿躁。」

  宇文瑞眼中閃過一絲心災樂禍的笑，轉瞬卻義正言辭開口相幫：「六皇叔的這個壽禮頗為新穎，想必皇奶奶也是喜歡的，皇奶奶最不缺的便是那些金銀瑪瑙，二皇叔，三皇叔。」

  宇文景常，宇文景華被宇文瑞這話一噎，便沒了話，兩人相視一眼，自然滿是意外宇文瑞會出手相幫宇文景玄，還當眾人的面嘲笑他們的壽禮俗氣。

  「瑞兒的話沒錯，玄兒這畫，哀家甚是喜歡。」太后細細瞧著那畫，滿是讚賞。

  「有勞二哥，三哥操心了。」宇文景玄向兩人抱拳，又指著畫上的五穀雜糧，信心滿滿解釋：「這些五穀雜糧都是精挑細選，後期又用特殊的藥水處理過的，雖是尋常物，倒也能同那些金銀玉器一樣，能長久保存，不會蛀蟲，更不會腐爛。」

  「俗話說，兄弟齊心，其利斷金，朕，自是希望看著你們兄弟幾人日後都和和睦睦的，我東臨的江山才能穩固千秋萬代。」太后的壽宴大喜的日子，宇文極自然也只是嚴厲的叮囑了幾句。

  「是，父皇，兒臣知錯。」

  宇文景常，宇文景華一同低頭認錯，心頭卻是滿滿的不甘。

  「王爺一早就知曉六王爺的賀禮了？」夏小沫偷偷看向宇文景灝。

  宇文景灝只是輕輕抿了抿唇，卻依舊未作答。

  宇文景玄做回位置上，夏小沫立馬便衝著宇文景玄豎了個大拇指。

  「其實，這，都是四哥教我的。」宇文景玄感激看一眼宇文景灝側顏，這點子是宇文景灝幫他想的，處理那些五穀雜糧的藥水，也是宇文景灝讓人給他備的。

  夏小沫悄悄的看了一眼宇文景灝，默默感慨，能讓他在意上的人可真好。

  各人依舊循著序，一一在給太后獻禮，無非也就是金銀玉器，珍饈瑪瑙，大概真是什麼貴重送什麼了，太后自然也未多做留意，夏小沫更是毫無興趣。

  只是接下來上前獻禮之人，卻讓夏小沫想挪開眼，也挪不開眼，心底帶著仇恨，目光卻靜淡的盯著眼前之人。

  「嫣然恭祝太后，福壽齊天，萬壽無疆。」

  那嬌柔身子盈盈一拜，在應了太后的「免禮，趕緊起身之後」，柳嫣然便讓身後之人小心翼翼捧著的長卷在太后的面前徐徐展開。

  是一副長達數十米的千壽圖，長卷上大大小小密密麻麻的布滿了各種字體的壽字。

  在座之人不無發出驚嘆之聲，柳嫣然眼角迅速閃過一絲得意之色。

  「這柳姑娘倒是跟六王爺心意相通。」夏小沫看一眼那長卷，酸溜溜道。

  「她那千壽圖可是遠勝本王的百壽圖。」宇文景玄回道。

  「六王爺倒是挺有自知自明的。」夏小沫依舊語氣有些怪怪的回道。

  宇文景玄瞪一眼夏小沫，張嘴還想駁上夏小沫，便被夏小沫使了個眼色，朝著千壽圖的方向看去。

  「這是嫣然從去年太后壽辰回去便開始秀的千壽圖。」柳嫣然站於千壽圖面前說道。

  「好，好，好，這一針一線，繡工都極為精細，可真是了不得。」太后不由連聲誇讚。

  「可不是，柳丞相這閨女，無論相貌，人品，手藝，都是姣姣。」謝婉兒也在一旁附和上，便連宇文極也滿意點頭。

  柳嫣然被這麼一夸，心頭更是得意，嘴上卻分外謙虛：「多謝太后，皇后娘娘誇讚，嫣然這雕蟲小技，獻醜了。」

  「嫣然，也莫要謙虛了，就這繡工，怕是在金都再尋不到第二個了。」謝婉兒依舊笑盈盈的誇讚。

  柳嫣然自是被誇的心花怒放，謙虛幾句，目光下意識瞧了一眼宇文瑞，便沾沾自喜的回了位。

  夏小沫眼波很快掃過那滿臉歡喜的柳嫣然，心頭緋腹，這千壽圖怕是八成不是出自柳嫣然之手，她的針線活她也是見過的，雖然她對女紅知之不多，可她卻清楚，她蘇府上的繡娘繡的勝柳嫣然許多，金都姣姣，那定是不可能的。

  李代桃僵，弄虛作假，她柳嫣然也做的不少。

  「你跟她之前有過節？」

  宇文景玄微微湊過身，雖是說的很輕，宇文景灝倒也聽的清楚，握著酒杯的手微微停了停，似乎也靜待著夏小沫的回答。

  「六王爺多心了，我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女子，上哪去結識這柳家的大小姐，更別說是有什麼過節了，莫不是六王爺是瞧上這柳嫣然了？」

  夏小沫語氣不善駁道。

  宇文景玄對誰有好感不好，偏偏是柳嫣然，她自是沒有什麼好臉色。

  「你這是嫉妒了？」宇文景玄笑著回著，並不回答夏小沫的問題。

  「我才沒你那麼無聊。」夏小沫白了一眼宇文景玄。

  「你還真生氣了。」瞧著夏小沫生氣，宇文景玄心頭倒是莫名其妙有些興奮，繼而繼續解釋說道：「這金都誰人不知，這柳嫣然是准太子妃，別說她有這層頭銜，即便是沒有這層頭銜，我也是對她毫無興趣，美則美，美的毫無辨識度。」

  「原來你們一直都知曉？」夏小沫反問。

  「知曉什麼？」宇文景玄顯然一下子並未能理解。

  「知曉柳嫣然的那層頭銜啊。」

  夏小沫下意識的看一眼宇文瑞的方向，而也正是這淡淡一眼，被一直看似心不在焉的宇文景灝看在眼中，俊眉微微擰了擰。

  「這可是這宮中眾人皆知的事，又不是什麼秘密，只是，父皇不下令，兩人之事，便一直沒有個名正言順的理由。」宇文景玄解釋說道。

  夏小沫微愣，這麼明著的事情，她卻像個二傻一般，一直守著二人的戲弄，甚至——心頭的恨意又漸漸燒起。

  「你似乎對那柳家小姐的事情挺感興趣的？」宇文景玄輕努了下嘴。

  「沒興趣。」夏小沫撇過腦袋，很努力的平復著心底的恨意。

  「沒興趣便沒興趣，生什麼氣嘛。」宇文景玄看向夏小沫那張並無笑意的小臉。

  「沒生氣。」夏小沫抿唇假假的笑了下，眼波已歸於平淡。

  「還說——」宇文景玄的話還沒說完，目光落在夏小沫的肩頭，便壓低了聲音，驚呼一聲：「你，你的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