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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3章顧淮南心頭大震

2024-04-29 04:17:14 作者: 朝歌

  「照你這般說,我該在宮變那日束手就擒,以免立下擁立之功,我該在西北之時故意戰敗,以免戰功卓絕?」顧安姚瞪著她,眼白上爬上紅絲:「軍國大事,豈能兒戲?我每一次出征,身後帶著多少將領士卒?那都是我大盛的將士,是拿血肉之軀護我家國安寧的士卒,看著這些人,我心中哪裡能有一絲一毫的退卻之心?」

  顧淮南心頭大震。

  她心中忽而跳出了兩個字——格局。

  在顧安弘猶自輾轉於兒女私情之時,在她斤斤計較長安城內一分一毫的得失之時,顧安姚似乎已經站得比他們高了一個層次。

  「是我苛求大哥了。」

  顧淮南不多言,只是又為他倒了一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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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安姚將那酒盞拿在手中良久,直到酒盞內的瓊瑤都被手的溫度沁得溫潤,他對她道:「我不知你因何而疑心我,只是我問心無愧。」

  「我此生最大的願望,便是能征服突厥與匈奴,下擊南齊,一統中原。」顧安姚將酒盞中的酒一飲而盡,神色中透出幾分難得的張揚。

  「大哥有這雄心壯志,便已是難得。」顧淮南說得誠心誠意,顧安姚卻並不怎麼領情。

  「三娘,我與二郎都是你的兄長,我捫心自問,待你不比他差半分。」他目光灼灼:「一母同胞當真這般重要,以至於你咄咄逼人?」

  「大哥!」顧淮南心頭有如針扎,辯解道:「我當然沒有逼你的意思,只是……」

  只是很多時候,權利會逼人前行,猶如後世黃袍加身的趙匡胤。

  良久,她道:「不是我逼你,是因為……是因為,如果你坐不上那個位置,還能有退路,至少能當個逍遙王爺,可是二哥……」

  顧安弘的出身便決定了他只有一條路可走,那便是排除萬難登上那九五之位。除他之外,哪怕是顧安賢上位,都未必能容得下他。這不是她杞人憂天,乃是權利便是這般殘忍。

  一不留心,便會跌入萬劫不復之地。

  「三娘,我為人如何,你再清楚不過,只要他不對我步步緊逼,待到來日,我北擊匈奴,願為大盛鎮守疆土。」顧安姚眼神看向外頭,看向北方。

  在北疆的那些日子,其實比他這兩年在京城之中,要自在得多。即便這兩年,他大權在握,卻如同被無形的絲線捆住的海東青,一隻老鷹不能飛,那又還有什麼存在的意義?

  「得大哥這句話,淮南心頭甚安。」顧淮南眼眸微垂,喃喃道:「我以前,事事想要壓人一頭,心頭便想著,只要父皇登上這九五至尊之位,我便能高枕無憂。可是,此時才體會到,什麼叫高處不勝寒。」

  「大哥,並非淮南強逼於你,我只是想,咱們一家子總還能囫圇著,有些事各自退一步,一輩子也就這麼過了。」

  顧安姚低頭看她,忽而抬手摸了摸她的頭,就如同她兒時那般,聲音也溫和了幾分:「你是大盛的淮南公主,無論是誰登上那位置,你必然盛寵不衰,一路榮華。」

  顧安姚扔下這意義未明之話,便起身走了。

  他沒有告訴顧淮南的是,他此時要去赴的是范繆的約。

  顧淮南與范繆這對夫妻,也不知怎麼能過到如今,心眼子加起來能將他打成塞子,請他用飯還要分開請。顧安姚心頭嘀咕著,面上毫無表情,打馬而去。

  八月的長安城,夏意正濃。

  宮內花廳四角擺放著冰盆,盆內的冰山雕刻成飛禽走獸的模樣,精緻非凡。

  陣陣涼意的花廳之內,一個穿著鵝黃色宮裝的少女歪在榻上看書,纖長白皙的手捧著書,寬袖滑落,露出皓腕,猶如上好的羊脂玉。

  顧懷月這些年漸漸長成,愈發的清雅秀麗,神態之中帶著兩分慵懶,如同一朵睡著的秋海棠。

  靜謐之中,忽而聽到珠簾撞擊的輕響,顧懷月抬頭,見李貴妃從外頭進來,額頭上還帶著一層薄汗。

  「母妃。」她放下書,起身給李貴妃倒了一盞涼茶。

  李貴妃接過,小口小口喝了大半盞,這才放下,見她放在桌上的書,眉頭就皺了起來:「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在這裡看這些閒書,嫁妝還繡不繡了?」

  顧懷月嘆了一口氣,道:「我是皇家公主,針線女工又有何要緊?」

  李貴妃猶自喋喋不休,顧懷月也不多說,便安靜的聽著她念叨。

  其實,她曾經也如同李貴妃這般,覺得即便她身份高,針線女工琴棋書畫總該要習,即便公主出嫁乃下降,待婆家仍要有幾分尊重。

  可是,重生一世,年歲漸長,她才慢慢從顧淮南身上學到:這些其實壓根就不重要。

  身為公主,政治屬性才是她們身上最根本的東西,什麼琴棋書畫詩詞歌賦,那都是點綴的玩意兒。

  「你如今這般,讓我心頭怎能放心?」李貴妃憂心忡忡的看著顧懷月,然而,待她仔細打量女兒,心頭又慢慢放鬆了起來。

  以她家六娘的美貌,又怎會有人待她不好呢?

  「母妃有甚可著急?公主下降,多少章程要走,內務府即便已經提前準備,婚事也該是明年初春了。」顧懷月頓了頓,又道:「母后方才可是娶了昭華殿裡?皇后娘娘病情如何了?」

  李貴妃聽到這話,臉上那兩分笑意便淡了。

  「我哪裡知道她如何?自你被賜婚給賀修之,她待我便再也不曾有過好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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