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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1章失蹤

2024-04-29 04:16:33 作者: 朝歌

  長安二月多香塵,六街車馬聲轔轔。

  家家樓上如花人,千枝萬枝紅艷新。

  冬雪褪去,長安的春日來了,花信之風變得漸漸溫暖起來,桃花、李花、木蘭、薔薇,次第開放,各種花木繚亂競艷,帝都的春意日益濃郁。

  長安一百二十坊,坊坊新氣象,城門東邊兒,平康坊內的歌舞妓,褪去了冬日略顯厚重的袍服,換上輕盈的紗裙,頭上簪著帶著露水的艷麗花朵,可謂是人比花更嬌美。

  恢宏壯闊的大盛宮,朝陽東起,落日鋪霞,冬去春來,紫宸殿前的鐘聲仍舊響起,又是一年花迎春。

  

  顧淮南在府中窩了將近兩個月,總算是恢復得差不多,慵懶的從床榻之間爬起來,對鏡梳妝。

  長安的流行年年變換,前年是鑲著東珠的流蘇鳳尾簪,去年是紅艷似火的額間花鈿,而今年,卻是顧淮南引起的風潮,頭上不簪珠翠,正中帶一朵迎著朝陽的雍容牡丹花。

  長安貴女年年斗花,卻未曾如同今年這般,斗得這般厲害。

  顧淮南扶了扶自己頭上的那朵牡丹花,扶著楚冬的手起身,話已經說過多遍,卻仍舊忍不住問:「你還不準備出嫁?」

  楚冬原先聽了這話,還會捂著臉裝嬌羞,如今被顧淮南反覆詢問了多遍,連那些許的羞澀都褪去了,只剩下堅持:「殿下,奴婢還無心儀之人。」

  顧淮南只好揮手:「罷了罷了……」

  主僕兩走出正屋,顧淮南忽而道:「將廊下那兩盆花開富貴送到大嫂同小七娘那兒,再將那盆開得正好的芍藥,送給五娘。」

  楚冬應了,又喚來小丫鬟,將花收拾好,一盆送到相王府,一盆送到四皇子府,一盆送到東五所給顧懷月。

  去年年底,皇帝將顧安弘與顧安賢都打發出了宮,給兩個兒子都封了國公的爵位,一個封號為純,一個封號為果,顧淮南將這兩個封號連在一起念叨了幾遍,怎麼念怎麼像是『蠢貨』,嘴角不由得微微抽動。

  花開富貴,乃是顧淮南養得極好的牡丹花,如今說送也就送了。

  楚冬沉默了片刻,忽而問:「殿下,二皇子妃處,咱們不送嗎?」

  送了大嫂,送了弟妹,也送了庶妹,唯獨錯過了傅晚愛,這未免落人口實。

  「送她作甚?」顧淮南笑了笑:「如今她同姜十一娘鬧得那般難看,我才懶得參合。」

  去年年末,姜皇后到底還是將姜家的庶女姜十一娘,送到了顧安弘的府上。顧安弘出宮開府的舉動,似乎真的將她逼急了,而在姜皇后看來,目前的當務之急,是讓顧安弘有個兒子。

  而姜家自然是很願意同皇后的幾個皇子,聯繫更為緊密的,姜十一娘便進門了。

  當然,此事中間還有個小插曲,這便是皇帝與皇后意見不同。皇帝本想為顧安弘納張氏女,也就是張宛如的庶妹為妾,結果姜皇后無論如何都不肯,夫妻兩人很是鬧了一番,最終顧廷純妥協了。

  而如今,兩個世家女,一個來自太后的娘家,一個來自皇后的娘家,顯然將純國公府當作了擂台,戰役大張旗鼓的開展。

  顧安弘被擾得不勝其煩,竟有幾晚專門跑到顧淮南處借宿,顧淮南又是好笑又是心酸,看著自家兄長頹靡的模樣,一時半會兒竟不知該如何勸慰他。

  顧安弘如今像是徹底看開了,在公主府里尋了個院落,偶爾來小住,夜間喝些溫潤的桃花釀,一覺睡到黎明,去上朝。

  顧淮南這一兩年,曾因為范繆的事,與顧安弘吵過多次,只是所謂兄妹,便是打斷骨頭連著筋,吵過鬧過,到底還是要為對方著想,他後宅鬧成那個樣子,顧淮南對傅晚愛與姜十一娘,自然都沒好臉色。

  相王府

  張宛如指揮著人,將那一盆花開富貴放在花廳之上。

  顧安姚穿著一身四爪蟒袍,此時從外頭掀開珠簾,邁步進來,誇了一句:「這花不錯。」

  張宛如笑道:「三娘方才令人送來的。」

  說著話,捧了一盞茶給顧安姚,又給他擦了擦額頭上那層薄汗。

  顧安姚道:「她慣會搗騰這些。」

  將茶接過來喝了,覺得腹中有些飢餓,便又撿了張宛如放在桌上,吃了一半兒的那碟子糕點,當是用飯前先墊一墊。

  「西北戰事已了,想來叔鸞快要回京了。」顧安姚說了這麼一句,以往張宛如都是安靜聽著,今日倒是難得的插了一句嘴。

  「近些日子,我聽淮南說,子建倒是經常去她府上,若是等到范郎回來……」

  范繆如今對顧安弘,那可算不上什麼毫無芥蒂。等到范繆回府,顧安弘又怎麼好意思再常去公主府?必然得回去面對那妻妾之爭。

  「後宅不寧,夫綱不振,不知他到底做如何想。」顧安姚嘆了口氣,卻沒將這事放在心上。

  張宛如又道:「我記得,賀郎此番亦在西北征戰,似是在左軍?」

  顧安姚點頭:「正是。」又問:「好端端的,怎生提起他?」

  張宛如道:「你也知道,婦道人家,聚在一起閒來無事,便說些閒話。這件事我是聽榮郡王夫人同我私下提起的,也真是奇怪。」

  顧安姚此時還沒當一回事,隨後追問了一句:「何事?」

  張宛如道:「你可還記得,賀郎在北疆時,曾納過一貴妾。」

  顧安姚點頭,英挺濃郁的眉頭皺成一道川字:「我自當記得,若非如此,他又怎會直到如今還未曾娶妻。」

  張宛如道:「這個貴妾,近日裡不見了。」

  顧安姚猛然回頭:「你說什麼?」

  張宛如道:「我也甚是驚奇,榮郡王夫人說是那女子耐不住寂寞,便從府中逃了出去……我卻是不太相信的。」

  即便逃,又能逃到哪裡?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這長安城裡想找一個人,雖說不容易,花費些時日,卻總能找得到的。

  顧安姚卻皺眉:「該不會是……」

  榮郡王夫人早就看這貴妾不順眼,如今賀修之又遠在北疆,要處置一個小女子,豈不是簡單得很?

  送到莊子裡,發賣出去,甚至一杯毒酒送了性命,都是輕而易舉之事。

  誰讓她攔了賀修之的婚姻大事,阻了他的前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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