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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3章有匪君子

2024-04-29 04:16:18 作者: 朝歌

  顧淮南想了半響,忽而招收喚楚冬過來,令她附耳靠近,與她說了幾句話。

  楚冬面上帶笑,回頭看了盧元洲一眼,便退下了。

  「你跟本宮來書房。」

  顧淮南起身,她如今已經有六個月的身孕,行動舉止已經並不很方便了。

  盧元洲低著頭伸手扶了她一把,心頭亂跳若狂。

  顧淮南毫無察覺,踏了厚底綿軟的繡花鞋,進了書房。

  展紙研墨,提筆運氣,一氣呵成,墨跡於紙上展現,字跡端莊秀麗,

  如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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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盧元洲細細看著紙上的那兩個字,那是他效忠的殿下,為他賜下的表字。

  「有匪君子,如金如錫,如圭如璧。」淮南面上帶著笑,輕輕將那青玉筆管放置在筆架上,抬眼看盧元洲:「如璧二字,贈你正合適。」

  「臣……謝殿下賜字。」他迎上顧淮南的視線,像是迎著陽光,幾乎要掩藏不住心中的欽慕。

  好在此時楚冬解了圍,她雙手捧著一個極為古樸的鎏金蓮花檀木匣子,腳步輕盈的從門口進來,將匣子捧給顧淮南。

  顧淮南接過,放置在桌上,推到盧元洲眼前,道:「既為你取了表字,也總得送你點兒什麼。」

  盧元洲雙手捧起了那隻檀木匣子,神色十分鄭重。

  告退之後,他將匣子捧回了自己的住處。

  他如今住在公主府中,打南邊兒靠近內宅的一處庭院。原本顧淮南有意為他在外置辦宅邸,被他決意推辭了,如今便住在公主府外院的蘆雪院。

  進了屋子,他遣開屋內侍奉的兩個小婢,將那隻檀木匣子放在了桌上。淨手焚香之後,他方才打開匣子,裡頭裝的是一枚羊脂玉璧。

  他將那玉璧捻起,托在掌中看了良久,最後輕輕摁在了自己的心口。

  此時的他還不曾預料到,這一枚玉璧,將陪伴他度過了漫長的歲月、經歷權利中心的爾虞我詐、流放千里的辛酸艱辛,人生的大起大落,度過這波瀾壯闊的一生……

  最後,葬入了他的墳墓。

  皇宮西五所還殘存著大婚後的喜氣,傅晚愛穿著一件半舊的淺紫雲紋折枝紗襖,頭上簡單簪了只白玉蓮花如意簪子,神色之中,滿是萎靡之氣。兩個豆蔻之年的小婢跪在她腳下,輕輕給她捏著腿,屋內沉默瀰漫著,無人敢開口說話。

  也不知沉默蔓延了多久,忽而聽得外頭一陣喧囂,在她身邊伺候了多年的唐嬤嬤,引著王氏進了屋子。

  王氏是傅晉華的髮妻,亦是傅晚愛的母親,對她疼愛非常。今日好不容易進了宮,卻見女兒這番模樣,心頭頓時有如針扎。

  傅晚愛抬頭看她,眼眶便紅了,喚了一聲:「母親……」

  王氏心中難受極了,開口道:「我的兒,怎生這般模樣?可是心情不爽?」又憶起唐嬤嬤先前說的話,道:「三皇子殿下剛剛成婚,陛下今晚開家宴,莫哭莫哭,眼睛腫了可如何是好?。」

  傅晚愛輕輕蹬腿,兩個小婢退避一旁,聽她道:「家宴?這家宴與我何干?誰又拿我當自己人了不成?」

  王氏聽她這般說話,心中愈發焦急,當著兩個小婢,話也不好說。

  傅晚愛揮手讓兩人先退下,王氏這才鬆弛了些許,坐到了傅晚愛身邊,拉著女兒的手:「切莫這般說,你已經嫁入皇家快六年了,還生了大娘,名門正娶上了玉碟的二皇子妃,誰會不拿你當自家人呢?」

  傅晚愛心中酸澀不已:「母親便莫要勸我了,我心中有數!皇后娘娘本就不喜我,如今更是覺得我攔了她姜家的青雲之路!上次送了兩個小婢,好不容易我才求了太后娘娘,將她們打發了!現在……現在她竟然還想給夫君納貴妾!」

  王氏話還不曾出口,傅晚愛便掩面而泣,聲音帶著哽咽:「我何嘗不知進門五年有餘,只得了大娘一個,是我的不是……可是……可是夫君……夫君他不喜我,我又有什麼辦法?」

  「顧淮南還不是出嫁五年,才終於有了身孕,皇后先前明里暗裡警告范叔鸞,誰又看不出來呢?可是……到了我這裡……便是……」

  「再說顧淮南……她自己將夫婿抓得那般緊,卻攛掇皇后給夫君塞人,她……她憑什麼……」

  傅晚愛心中恨毒了顧淮南。

  她心中知道,是因為上次她上門為傅明求娶,這才得罪了顧淮南。可是,她怎麼也沒想到,顧淮南會用這般的方式來打壓她!顧安弘是她一母同胞的兄長,她傅晚愛才是顧安弘的髮妻啊!

  生子若非嫡長子,又有什麼用呢?

  顧淮南攛掇姜皇后給顧安弘納妾,若是顧安弘真的被妾侍勾了心思,一直不同她生出嫡子,那些庶子生了再多,又有什麼用處?到底不是正統!

  傅晚愛其實想當然了,皇家可不是世家,但凡是兒子,都有奪得帝位的可能,至於正妻一說,更不過是一塊遮羞布。春秋戰國不說,陰麗華由妻變妾,這不就是現成的例子?

  「淮南公主氣焰囂張,你心裡的委屈……母親知道。」直到如今,王氏想起當初姜皇后登門退婚之事,仍舊覺得心中憋屈,而顧淮南更是她的心頭刺。

  只可惜隨著安王的登基,顧淮南如今的地位,更是水漲船高,即便心中厭惡她至極,面兒上卻還得帶出笑來。

  王氏見傅晚愛啜泣,連忙尋了帕子給她,溫聲道:「先擦擦眼淚,夜間還有晚宴,可不能紅著眼眶過去呀!」

  傅晚愛擦了眼淚,王氏又勸道:「事情既然是因淮南公主而起,解鈴還須繫鈴人,要讓皇后娘娘打消這個念頭,還是得要淮南公主開口啊……」

  傅晚愛別過臉去,開口啐道:「她陰陽怪氣,誰要拿熱臉去貼她!我三哥一表人才,若是她守寡,娶她進我傅氏家門,是她的福氣!」

  「這天下誰人不知我傅氏名門,乃是一等一的好人家,只是顧淮南她如今正得帝寵,咱們不得不先退一步!」王氏苦口婆心:「即便是咱家相爺,因著政變那日不清不楚的救命之恩,也是不好直接針對她的,你現在低頭,只要能順利生下嫡長子,何愁日後呢?」

  王氏勸了良久,才讓傅晚愛收了眼淚。

  眼見著時間流逝,王氏並不能久留於宮中,安撫了傅晚愛,這便出了宮。

  傅晚愛休憩了片刻,喚人進來為其梳妝,堪堪換好了衣裳,隔壁顧安賢夫婦便攜手來了。

  看著新婚夫妻琴瑟和鳴的模樣,傅晚愛心中多少有些彆扭。可是,她卻忘記了,她嫁與顧安弘時,顧安弘的後院僅有她一人,這份獨一無二,一直維持到了姜皇后賜下那兩個小婢。

  而姜七娘,在新婚的第一天早上,就喝到了妾氏奉的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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