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萬劫不復

  即便昨晚折騰到半夜，但是畢竟還年輕，范繆的精力很好。清晨起身，仍舊去練武場耍了會兒槍，又洗漱了一番，這才出門。

  直到他出了門，顧淮南都沒醒來。

  而顧淮南醒來的時候，簡直有一種腰酸到爬不起來的感覺。

  回想起自己昨天的舉動，她更不想起來了，覺得沒臉見人。

  幸好范繆端得住，不然就在那亭子裡，在那眾目睽睽之下，她真的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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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傢伙肯定是到人間要吸洋氣的男狐狸精！

  她腦子裡重複著這句話！

  若非如此，她那一向夠用的腦子，怎麼在他面前，就轉不動了呢？

  她捂著臉，在床榻之間打了個腰酸背痛的滾，心想：還是一直非常強悍、非常有本錢的狐狸精呢。

  被這樣的男狐狸精蹂躪了一番，她好像也不虧。

  在床上翻來覆去，胡思亂想了一會兒，顧淮南總算是起身了。

  借著冬日裡朦朧的陽光，她掀開半扇床簾，喚人端水進來洗漱。

  夏荷端著銅水盆進來，一進屋子，便聞到了那股不同尋常的氣味。

  伺候了顧淮南這般久，她當然知道這是什麼味道。

  她覺得疑惑的是，顧淮南卻似乎從來沒因為這樣的事情而害羞過。

  而讓她更加在意的是，外人不知道這夫妻兩的房中之事，她作為貼身伺候的丫頭，卻是再清楚不過的。

  范繆出門征戰也就罷了，但凡兩個人湊在一座府邸的時候，敦倫之事，進行得多頻繁，她心中是一清二楚的。她一個月就值四次夜，其中得有三回聽到裡頭有動靜。

  可是，即便如此辛勤的澆灌，兩人之間也沒能結出一顆半顆的果子來。

  即便前幾年顧淮南有意避孕，可是後頭這兩年，藥也沒有再喝了呀。

  為什麼，就總是懷不上呢？

  夏荷心中犯著嘀咕，那個在午夜夢回時，在腦中翻滾了無數次的想法，又這麼呼嘯而至。

  若是，顧淮南真的不能生……

  大家族裡頭，借貼身丫頭的肚子生子的，多不勝數。

  顧淮南對她們這些貼身伺候的丫頭，一向厚道，想來也不會做出去母留子的事情。

  「嘶……」

  夏荷回過神來，臉色一變。

  她剛剛心思飛了，故而為顧淮南梳頭時，拉到了她的頭皮，引得主母一聲驚呼。

  「娘子……奴婢該死，請娘子責罰。」

  顧淮南方才亦在想著事情，忽而頭皮一緊，被拉斷了幾根頭髮，再見夏荷心有惴惴的跪在地上。

  她對自己的貼身侍女一向寬和，但是賞罰還是要分明的，不然以後誰都扯她兩根頭髮，豈不要把她扯禿了？

  「罰你一個月月錢。」

  顧淮南說完，揮揮手讓她起身：「去收拾東西吧。」

  她眼神在周邊掃了一圈，隨手指了個丫頭：「秋霜，你過來為我梳頭。」

  夏荷神色一變，連忙低下頭。

  在顧淮南面前不敢有絲毫顯露，背過身去，卻狠狠瞪了那名為秋霜的丫頭一眼。

  秋霜、秋露、秋意、秋濃這四個丫頭，是顧淮南將楚秋、夏楠、夏裊、夏語給派去掌管府內的諸多事宜之後，從內院調入正房的，平日裡由夏荷管教著。

  平日裡，夏荷雖也教她們做事，卻並不讓她們太靠近顧淮南。貼身伺候的事情，她只要自己在場，必然是要自己來的。不想，今日走了神，被顧淮南罰了一個月月錢。

  作為顧淮南身邊的貼身丫鬟，她每個月領一兩銀子的月錢。這銀子已經不少，夠外頭一戶三口之家的農戶，半年的嚼用。可是，對於夏荷而言，她真正來錢的大頭，是顧淮南平日的賞賜，還有府內下人的供奉。

  顧淮南是貴人事忙，若是大事便罷了，平日裡的小事，比如，具體到安排每個人的差事，便是由楚冬、楚鳶兩個大丫頭管著，她作為內院裡的老人，倒也能說上幾句話。

  如此一來，自然有人為了分些好差事，專門來討好她。

  夏荷起身，去收拾秋霜沒能收拾完的床鋪。

  本來心中還有些不願，湊過去一看，不由得羞紅了臉，又想入非非。

  那張凌亂的床上，扔著男人的褻衣褻褲，還有顧淮南的貼身小衫。

  這武將出身的國公爺，真是年少力強呢，她心想。

  可是，即便如此，又有什麼用？還不是灌溉了一塊不出糧食的地？

  她一邊胡思亂想著，一面手腳慢慢的收拾著床鋪，半響才摟著床單等物出門，故意將男人的貼身衣褲貼著自己身上，擁在懷裡。鼻翼間，仿佛還能嗅到男人身上的氣味。

  楚冬此時正好有事情要與顧淮南言說，從正院裡跨進來，迎面遇上夏荷滿臉春潮的出門，不由得打量了她一眼。

  夏荷心知不妙，連忙收斂起神色，若無其事的與楚冬打了個招呼，繞過她走開了。

  楚冬迎上前來，先行禮，再對顧淮南道：「娘子，那位盧氏郎君，方才到了府外，奴婢令人將他迎入正廳了。」

  顧淮南點點頭：「甚好。」

  她仍舊坐在梳妝檯前，身後服侍她的秋霜下意識的加快了動作，為她簪上了最後一隻鳳尾簪。

  顧淮南對鏡自顧一番，滿意的點頭，扶著楚冬的手，起了身。

  轉頭一看，楚冬微微顰著眉，似是在想些什麼。

  「有什麼事？」

  顧淮南問。

  主僕兩一路往正廳去，楚冬落後她半步，心頭的念頭轉了幾轉，終究嘆了一口氣，對顧淮南道：「這段時日，咱們院兒里的幾個亞托，似是心思萌動，我想了想，她們也到了年紀……」

  說著，仔細打量著顧淮南的神色。

  雖然她也清楚，顧淮南絕對不是那種要將人往死里用的主子，只是，由她開口說這話，多少有些逾越。

  只是，這話她卻不得不說。

  她與夏荷，到底也是相識一場，多年的感情，實在是不願她再往下沉，直到萬劫不復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