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天生冤家

  顧廷庸一邊走一邊想著，這次也不知道到底是哪個王八蛋，借了他的名頭來針對顧廷純。

  而跟著顧廷庸一起在罵王八蛋的人，顯然便不止他一個。

  自從顧安弘那日上午被京兆送回來之後，整個安王府風聲鶴唳，奴僕婢女走路都低著頭靠牆壁兒走，生怕觸了哪位主子的霉頭，吃不了兜著走。

  顧安弘已經上了請罪的摺子，崇文館也沒再去了，只是待罪家中。

  顧淮南原本怕他傷懷，特意還過去尋他，不想這人倒是頗為坐得住，前頭安王為了他的事情幾乎要愁落了頭髮，他反而坐在房中揮筆練字。

  見顧淮南過來，他放下筆，神色淡淡：「明日是大哥成婚的日子，你可千萬別露出這麼一張臉來。」

  顧淮南被他氣得一笑：「偏生你狹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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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嘆了一聲氣：「誰讓你去那煙花柳巷裡玩兒來著？若是同大哥一般，潔身自好，今日就沒這許多磨難了。」

  顧安弘瞪大了眼看她：「你還沒出嫁呢！怎麼什麼話都說得出口！」

  雖然一向就知道自己這親妹的彪悍之處，但是兄妹兩討論這種話題，還是給顧安弘帶來了相當大的心理壓力……

  「父親禁了我的足，我行動不便，你記得多去陪陪母親。」顧安弘聲音幽幽：「她心裡頭恐怕是相當的難受。」

  顧淮南點了點頭，眉眼間莫名的多了幾分柔和：「母親也對我說，她要操勞大哥的婚事，讓我多過來陪陪你。」

  晚間，顧安姚下衙回來，安王府中已經依舊是一副忙碌的景象。明日便是他娶親的日子，滿府張燈結彩，只是府中眾人的臉上，並沒看到有多少歡愉。

  芙蓉院裡，李側妃看著府里的人都僵著一張臉忙來忙去，心頭不快更甚。

  身邊的嬤嬤連忙道：「明日就是大郎的婚事了，側妃今日可不能不高興。」

  李側妃跺了跺腳，將手中的錦帕揪扯了一番，憤憤道：「明日是大郎的婚事我如何不知！可是你看看這和府里！這哪裡像是要辦婚事？簡直就跟……」

  剩下的話她沒說出來，雖然性子衝動，但是好歹還是知道忌諱的，這府里人人板著臉的模樣，就跟是在辦喪事一樣。

  她想著顧安姚，又為他覺得委屈：「大郎好不容易又掙下了官職，眼見著就要成親了，卻又遇上了這樣的事情。」

  她心中想起了上次顧安姚為了顧淮南出頭，結果丟了官職的事，心頭不免更加憤恨。她可憐的兒啊！怎麼每次都被這對兄妹給拖累呢！

  而另一頭，顧安姚這邊，也不能說是所有人都在高興。至少，水玉便一點兒都高興不起來。

  新夫人要進門了，若是個寬宏大度的倒好，若是個刻薄的性子，她們這些大丫頭，誰又知道命運如何呢？

  顧安姚坐在廳中喝茶，臉上並沒有歡欣鼓舞的神情，當然，也沒有難過，顯得非常的平靜，平靜得不像是個明日要娶親的人。水玉偷眼瞧著他，心中不由得生出幾分期許——顧安姚似乎對成親這件事，並不高興。

  顧懷月到來的時候，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副情景，多少有些吃驚。

  她記得，上輩子顧安姚與張宛如感情極好，琴瑟和鳴，如今看著模樣，怎麼也不像是得償所願的樣子。

  「你怎麼過來了？」顧安姚回過神來，讓人上茶。

  顧懷月來他這邊的次數並不多，還不如顧淮南來得勤快。

  顧懷月有意試探：「明日就是哥哥大喜的日子了，只是府中如今正乃多事之秋，我想著，咱們是嫡親的兄妹，我好歹得來給哥哥親口道一聲喜。」

  顧安姚面色柔和了不少：「你有心了。」

  顧懷月又道：「我今日與三姐在書香閣習書，見她心神不寧，可是因為二哥之事？」

  顧安姚聽了這話，原本柔軟的神色，又硬了回去：「這些事情，你不要過多打聽，父王與王妃自會有辦法應對。」

  顧懷月好不容易才壓下了心中的不岔，用溫柔的語調道：「哥哥好生不公平，平日裡三姐問二哥事情，二哥總是會如實相告，怎麼大哥就不肯告訴我呢？」

  本來顧懷月不過是試探般的問上一句，不想顧安姚還真的一本正經的回答：「他們兄妹都師承季師門下，三娘亦是充作男子一般的教養，二郎約莫是習慣了罷。」

  這一番話，直將顧懷月氣得肝兒疼。

  她只恨自己為何回來的時間不再早些！一時又恨自己出生太晚，顧淮南七歲拜師，她當時還不滿三歲，季光又怎麼可能會去教導一個不滿三歲的小孩兒？若是她與顧淮南一般，入了季光門下，日後又如何會被人處處看低一籌？

  顧懷月心中不岔，臉色也不太好看，然而看著顧安姚冷淡的模樣，卻還是將脾氣給憋了回去。

  雖然對這個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來的兄長，她著實不喜，但是她也不能得罪他。畢竟，日後顧安姚會有飛黃騰達的一天呢！

  「明日便是大哥大婚了，可惜府中出了事情，都沒什麼喜氣。」顧懷月語氣裡帶著惋惜，還嘆了口氣。

  顧安姚拿眼角撇了她一眼，低聲警告道：「這話，你當著我說也就罷了，不要在側妃面前提起。」

  李側妃是什麼性子，他再清楚不過，她最好的生存方式就是什麼都不知道，過自己的小日子。

  顧懷月道：「大哥，側妃才是咱們的母親……」

  「所以我才提點你，莫要害了她。」

  李側妃無論是智商還是家世，大概就是快馬加鞭也看不著安王妃的項背。其他王府之中，多有妻妾相爭之事，安王府算是風平浪靜。這並非是因為安王妃手軟，純粹是因為生下孩子的兩個側妃，壓根都不是她的對手。與其讓宮中賜下新的世家女，不如應對著李側妃與劉側妃罷了。

  顧懷月接連兩次碰了釘子，氣了個倒仰！

  她上輩子就跟顧安姚八字不合，見面就吵，最後還比不上顧淮南與他親近。本想著這一世會有改變，卻不想還是這般！

  不識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