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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誰給你的狗膽!

2024-04-29 04:06:47 作者: 朝歌

  大盛朝的官職分為三種,一種是爵位,分為九等,分別是親王、郡王、國公、郡公、郡候、縣公、縣候、縣伯、縣男;范繆先祖因戰功封郡王,至武帝時,降級襲爵,范思陽襲爵為寧國公。按道理來說,范繆該是郡公。然皇帝憫其全家戰死,讓范繆破格承襲了國公的爵位,這是自從『降級襲爵』的規矩定下後的五十年裡,唯一一次例外。不過,眼紅這個待遇的卻並不多,畢竟死全家換個高級點兒的爵位,這對於絕大多數人來說,其實算不上運氣。

  除了爵位之外,另一種是勛官,封的是有功者,自正二品至從七品,有品級而無職掌,相當於名譽職稱,既沒有封邑也沒有職權,更不能讓後代繼承,但是能多領一份工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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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最後一種,才是大盛朝朝廷里真正幹事兒的職官,從正一品到正九品,其中一品至三品官分為正從兩級,四平至九品分為正從兩級之後,又分為上下兩階,是以職官一共三十階。若是出身寒門,三十歲被舉孝廉,從從九品下階開始往上爬,三年一輪考勤即便每年都往上升,當三十年的官兒,花甲之齡,也只能升到從七品上階。

  而諸如顧安弘這般的權貴子弟,十六歲入朝便從正七品的校書郎開始,可見出身在這個時代對於人的一生有多麼重要。

  梁博程這大晚上的也不想出門,奈何發現被偷了東西,跟著那賊一路上就追到了范繆的院子裡,等到范繆出來他才意識到,這傢伙爵位比他高太多。

  范繆是國公,屬於正二品,他是郡守,是正四品,兩人一共差了兩個品階四個級別。他不打招呼大晚上的去搜人家的院子,是以下犯上,按照級別要下大獄三年的。

  不過,這裡畢竟是瓊郡,范繆即便是真牛逼,卻也沒想真的得罪梁博程。畢竟這傢伙了連將匪徒趕到撫慰使那裡搶糧食的事情都做得出來,他也怕這傢伙狗急跳牆!他們寧國公這一脈,就只有他一個人了,這條命精貴著呢!

  「方才,下官親眼見到有匪徒竄進了國公您院子裡頭,故而帶兵過來搜查一番,擾了清淨,可不要怪罪才好。」梁博程說得雖客氣,語速卻極快,說完之後也不等范繆反應,直接大手一揮:「搜。」

  范繆面沉如鐵:「慢著,我住的地方,梁郡守說搜就搜,恐怕不太合適吧?」

  梁博程雖忌憚他的爵位,卻更忌憚那小賊手裡的東西,沖他一拱手:「范郎年幼,下官唯恐賊寇害您性命,才不得不出此下策,願范郎不要嫌本官關心過切才好。」

  范繆氣得倒仰,任憑他此刻就是爵位高過天去,手裡沒人沒糧,也著實不敢再瓊郡境內與梁博程直面相對。好在他跟梁博程說的那句話也算是拖延了時間,等到那些家兵從他住的院子裡頭出來,果然一無所獲。

  范繆臉色難看得很:「梁氏的待客之道,我今日可算是見識了。」

  梁博程沒搜到人,臉色也是陰沉得很,聽著范繆這不陰不陽的話,竟還針鋒相對:「此話從何說起?下官也不過是關心您的安全……」

  他話音未落,范繆已然拔劍,一刀砍在了梁博程身邊的那親衛手上。那親衛本持刀護在梁博程身前,萬萬沒想到范繆竟然真的敢動手。

  范繆那一刀有快又狠,直將那人的小臂一下齊根斬斷,鮮血噴灑出來,血流如注,染紅了梁博程身上的袍子。

  「你!」

  梁博程大驚之下,話才剛剛開口就被范繆堵了回去:「小小家奴,敢在我面前持刀而立!我到想問問,這是哪裡來的規矩!國法家規在您治下的這瓊郡,竟都餵了狗不成?」

  梁博程大怒,正要有所行動時,聽到外頭一陣馬蹄亂響,整齊的步伐聲、沖天的火光,將這院子照得亮堂堂的,有如白晝,來的竟是領著兵卒的顧安姚。

  梁博程當時將三人分三處安置,就是為了這三人不能相互照應,沒想到范繆一番拖延之下,悄悄從牆根溜出去的家兵已經帶了口信給了顧安姚。那小一千的兵眾皆在他麾下,聽了親信傳信,顧安姚立馬披衣而起,點了五百人直奔目的地。

  另有五百人留在原地,若梁博程真敢狗急跳牆,便會有人直接進京城報信。

  梁博程顯然也是想通了這一關節,硬生生將漆黑的臉色壓下去,又擺出一副如沐春風的面孔來。

  「顧郎為何深夜帶兵造訪此處啊?」

  顧安姚手裡握著鞭子,特別想一鞭子抽在這人厚顏無恥的臉上:「深夜聽聞郡守大人衝進了范國公的院子裡,我還想問大人所謂何事?」

  梁博程負手而立,將方才那藉口又拿來用了一遍,施施然道:「既然顧郎到了,那我便不打攪了。」

  因為顧安姚及時帶人趕到,一場風波就此消弭於無形。

  次日,康永淮便直接像梁博程告辭,聲稱要回京述職。送別時,梁博程再三試探,都被康永淮打著圈子繞了回去,臉色難看得很。

  回程路上,因為沒有糧食輜重,眾人腳程快了不少。

  行至京郊,終於在京城外的驛站之中暫做休整,康永淮、范繆等人都忙著洗頭、修面,明日要進宮面聖,不可形容有污。

  折騰完,幾人終於在驛站吃了頓熱騰騰的飯菜。一頓飯的功夫,范繆想的儘是明日面聖怎麼告黑狀,顧安姚卻顯得無比的淡定,畢竟遭人羞辱被人搜查的又不是他。

  顧安姚夾了一筷子菜,又扒了一口飯,對范繆道:「你繼續說。」

  范繆將頭髮往腦後撥了撥:「聖人這次讓康舍人做撫慰使,想來也是看中了他的身份,他有嚴相做後盾,想來東宮也要顧及幾分。就怕有人狗急跳牆胡亂攀咬,惹出一場大風波來。」

  只不過,這場大風波卻恰好就是范繆想要的。梁氏囂張太過,若這次不能好好整治一番,他日後顏面何存?

  寧國公一脈即便如今只剩他一人,他卻也得讓人知道,他范繆不是個軟柿子!

  范繆盤算了半響,又說了許多,顧安姚才將筷子放下,又喝了口湯,才惜字如金的開口:「你想得太多了,聖人英明,自有決斷。」

  范繆:……

  顧安姚說完,從飯桌旁起身,尋了根束帶將那已經晾乾的頭髮扎了個豎條兒,站到窗前消食。范繆撇了撇嘴,端起飯碗才覺出飯菜都要涼了,不由得又憤憤的看了一眼顧安姚。

  顧安姚沖他勾了勾唇角,顯得格外欠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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