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不平
2024-04-29 04:05:50
作者: 朝歌
饒了一大圈兒,顧淮南又繼續開始倒騰釀酒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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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王妃一方面欣喜於顧淮南終於開竅,不再一天到晚拿著那些詩書曲譜,女兒家到底還是要會些通俗細務才好,哪怕釀酒不比做飯,卻也是一門紅袖添香的雅事。日後進了世家大族,也好有個展示。
一方面,由於顧淮南過於沉醉於和廚房做鬥爭,直接影響到了安王妃的小廚房的飲食供應,安王妃想了想,在某天下午,將女兒滴溜兒到自己跟前來:「日後便在你的芳菲院裡設個小廚房,你便自己折騰好了。」
顧淮南想了想:「還是娘想得周到,另外,娘幫我多備一點兒穀物蔬果,我要下廚,還得釀酒呢!」
安王妃道:「這倒是無妨,只不過一應花銷從你的小庫房裡出,你可不許亂花。」
顧淮南是朝廷欽封的郡主,每個月有朝廷發的俸祿,每年還有地方上的稅收,積累了這些年,倒也是個小富婆了,負擔個小廚房,安全沒有影響。
於是,顧淮南的芳菲院裡便多出了個小廚房,顧淮南還問安王妃要了兩個廚下燒火的小丫頭。這樣的小要求,安王妃自然應了。
反倒是芙蓉院裡,李側妃聽了這消息之後,不免有些心意難平:「過了年,懷月也算是有十歲了,廚藝女工都得學起來才好……」
李側妃身邊伺候的是個跟了她將近二十年的婆子,人喚唐嬤嬤,還是當初李側妃從娘家帶來的,慣會為李側妃打算,聽她有此感嘆,不免勸道:「側妃何不與王妃說上一說?王妃出身天水姜氏,手頭定然有不少姜氏獨傳的菜譜,咱們縣主學了,也是多門技藝呢。」
李側妃連連點頭,卻又猶豫道:「王妃對懷月一向只是不冷不淡,又如何會下力氣教她?當初淮南七歲入學之時,可是拜入了國士季光門下,我家懷月,不過請個女西席回來教導罷了……」
「還有大郎,他比二郎還要長上兩歲呢,還不是被人家輕忽了!」李側妃越說越委屈,仿佛這天底下的不平,都叫她和她的兩個孩子攤上了一樣。
其實,壓根就不是這麼回事。
跟顧安弘比起來,安王妃對顧安姚著實不如對自己的親生子用心,但是衣食住行、言行教導卻也不曾虧待。顧廷純對長子更是重視,顧安姚從小就顯出幾分舞刀弄棒的能耐,顧安弘兄妹拜師之前,顧廷純早已經託了人,將顧安姚送到了英國公府上校練武藝,之後也曾為兒子打點安排,為他謀了差事。
起初雖官職不高,卻也可以慢慢積累資歷。若非遇上了顧安楠這個飛來的橫禍,顧安姚如今的官職,比他弟弟還要高上半級。
「大郎雖然之前過得清苦,好歹學了本事,前程有望。」
唐嬤嬤安慰的話還沒說完,李側妃便道:「那又如何,還不是被淮南連累了!」
唐嬤嬤道:「側妃安心,王爺自然不會不管大郎的。反倒是縣主的事情,您大可跟王妃提一提,畢竟大郎也是為了郡主才被削了官職,王妃必然要補償的。」
李側妃眼睛一亮,點頭道:「你說得是,王妃雖然性情嚴厲,但是這回定當不好拒絕。」
唐嬤嬤又勸道:「大郎的前程,自然有王爺幫襯,只是縣主還要王妃幫忙,尋門好親事。側妃您千萬不能得罪王妃娘娘,還需做小伏低些才好……」
李側妃笑道:「我省得,嬤嬤放心吧。這麼多年我都熬了,眼見著大郎與懷月都要長大成人了,我難道還忍不得這一時嘛……」
李側妃這頭的盤算,顧懷月早便想到了。
上一世,李側妃便希望安王妃能教她幾道姜府的私房菜,自然被安王妃尋了個理由拒絕了,李側妃暗自啜泣,還告到了顧廷純跟前。安王妃自然不會坐以待斃,在此之後,尋了個由頭,以她年紀到了為由,將她從芙蓉院的側院裡挪了出來,給了她一個不大不小的院子,裡頭也配了個小廚房。
是以,顧懷月並沒有要去阻攔李側妃的意思。即便,她知道她那笨拙得很的娘,定當會在王妃面前碰個不硬不軟的小釘子。不過,事情的結果正好是她想要的不是嗎?
「縣主想什麼呢?」顧懷月身邊的嬌杏一邊收拾著桌面的杯盤茶盞,一邊與顧懷月說話。
顧懷月笑笑,並不回答她。
跟顧淮南比起來,她這些小心思多少顯得有些可笑吧。畢竟,她身為嫡女,又有個有本事的母親,婚姻前程、妻妾相爭的風波從來不會波及到她的身上,她只要看書品茗、釀酒彈琴即可。即便是心血來潮想出了什麼點子,有了什麼要求,也往往會被人滿足。
便是日後,即便傅府倒了,姜府亦敗落,她不也還有英俊能幹的夫婿作為依仗嗎?
有關小廚房一事,在李側妃母女心頭引起的波瀾,顧淮南是分毫不知的。又或者說,她心裡其實清楚,李側妃覺得安王妃偏疼她,對兩個女孩兒厚薄不一。只是,五個手指還不一樣長呢,要安王妃未曾將顧懷月當成自己的親生女兒看待,那李側妃又能真心實意的為顧淮南打算謀劃不成?
不過是各有打算罷了。
顧淮南搗騰酒還未曾搗騰出來,卻在府中有些呆不住了。從年前開始,她在安王府里呆了將近兩旬,著實有些悶。安王妃最近拘著她,不太讓她出門,怕再引起事端。顧淮南想了又想,只好又把去信陽長公主府請教功課的理由搬了出來,連嬌帶哄,好不容易讓安王妃鬆了口:「去是可以,但是最多半日,午後定當要回來!」
顧淮南忙不迭的應了,使人駕車出門。卻不想,又在去公主府的路上遇上了個冤家。
范繆身著一件月白色寬袖袍裾,外罩一件寶藍色領口繡海水瑞獸紋的束腰比甲,坐在高頭大馬上,身姿挺拔,春日的清風吹動他鬢角鴉鬢般的碎發,愈發襯得少年眉目明朗,眸若星辰。
「年前便邀師妹到府上一聚,又托人遞了帖子,只可惜久等不來。」范繆狹長的眼線濃郁而深邃,神情似笑非笑:「師妹怕是忘了應承我的話不成?」
顧淮南一看他露出這般神色,頓時頭大如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