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吹吹斜風

  顧惜惜靠在床頭看著神色窘迫的顧蓮玉笑，「不過你大可不必如此，說實話，你這點小把戲，我壓根就不會看在眼裡。晦氣這種東西不是誰給誰就有的，不過自己找找也是能給自己找上身的……啊。」她轉動一下身子，道，「探病也差不多了，你要是想著多學點規矩，讓你娘準備一份禮送給周嬤嬤，或者問問二姨娘，那邊收不收？」

  顧蓮玉一怔，胸口起伏不動，「大姐你！你怎麼能……」

  「最好是說服周嬤嬤收下你，否則你去二姨娘那邊的肯定沒什麼好處，其中有兩個嬤嬤便是被你氣走的，你去兩人也不會待見你，所以……」

  顧蓮玉直接從椅子上站起來，「如果，大姐如果只是想要羞辱我的話，我，我已經覺得十分難看，既不想我回來，何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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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惜惜道，「我是覺得你是該去是吃些苦頭，才知道長勁，可是看來，並沒有學到點什麼，我能提點你的，又有什麼，個人之命，聰明也好，糊塗也罷，很多時候，命運而已，有些東西，你命中沒有，世俗不容，便是如何折騰也沒有用，詳細，人生知足而已，又該，該如何。」

  顧蓮玉還想說什麼，顧惜惜已閉上眼睛。顧秀娘上前拉住她，「三姐，我們還是出去吧。」

  顧蓮玉抓住牙，一把甩開，大步出了棠院！

  顧秀娘追上來，要安慰她，剛開了一個頭，叫了一聲，「三姐……」顧蓮玉便冷笑出聲，「見著我出醜，你到是越發得意了吧。」

  「我，我不曾……」

  「誰不知道你那點小心思，以為靠著顧惜惜，你就有好日子過，哈哈，別搞笑了，你一個不受寵庶女將來無非嫁給個庶子或者嫁給那些寒門的官員做續弦，你就是學成了大家，又能怎麼樣？能改變你庶女的命運。也對……」她嘲諷起來，「你便是討好了顧惜惜，將來她手一松，漏下一些財物與你，你到也能一世富貴……」

  顧秀娘呆呆的望著顧蓮玉，又羞愧又難過，不知道她為什麼要這樣對她，哽咽的叫了一聲，「三，三姐，你怎麼能……」

  「我又什麼不能的。我的下場難道你就沒看見？顧惜惜就是那種利用完人就放手的人，她的心狠手辣，你根本不知道，我絕對你將來定會比我還要慘，所以，你，不用在這裡同情我……」

  「咳咳……」

  兩人回頭，就看著珍嬤嬤走了過來，顧蓮玉是滿臉憤怒，顧秀娘看著那幾個娘子，衣著雖質樸，但經過邱娘子的教誨，她也知能與大小姐大交道的人絕非凡人，忙上前行禮，叫了一聲珍嬤嬤。

  珍嬤嬤身後還跟著幾個娘子，有些神色凝然，顧蓮玉有點發窘。

  珍嬤嬤上前便道，「三姑娘你也不用在這裡說我們大小姐的閒話，說句不好聽的話，見錢眼開這種事情雖不是人人都做的出來，可也不是人人都能做出來。」

  顧蓮玉便想起自己在南苑郡主宴會上拿走的顧惜惜的五百兩銀票，由不得手一抖。她咬住牙，真要呵斥，顧秀娘上前一把拉住她，「珍嬤嬤，三姐與我說笑話，您別跟她一般計較。」

  珍嬤嬤看了顧秀娘一眼，微微欠身，「我帶人去見大小姐，四姑娘好走。」

  顧秀娘便行禮，「是，嬤嬤，好走。」

  珍嬤嬤帶著人進了院子，顧蓮玉轉身直接回了宣竹院，一進院子就喝退眾人，直接砸了桌上的一套茶具，氣的踹了兩個侍女，「顧惜惜，簡直太可恨，我要殺她，殺了她！」

  話還沒說完，三姨娘從外邊衝進來，叫了一聲，「我的娘呢？你在幹什麼？」上前就要捂顧蓮玉的嘴，顧蓮玉一把推開，「你還怕她嗎？以前她仗著淮陽王勢為所欲為，今天她什麼都不是，竟，竟還要如此羞辱我，這口氣……」

  三姨娘抬起手，一巴掌直接甩在她的臉上，「受她這麼多次坑，你自己怎麼還不長一點腦子，大過年的，你穿這個，還去給病人看，你便是受她幾句羞辱又如何？別說羞辱你，便是賣了你，也不過一句話，她到底是多心黑的性子，你是今天才知道嗎？可是，為什麼要一次一次的用你那不長勁的腦子，折騰！你是想要講我們一起折騰進去嗎？你知道現在的情況到底如何嗎？你還在這裡為了幾句話的來往而任性！」

  顧蓮玉一怔，呆呆的看著三姨娘。

  三姨娘氣的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你若是有那顧惜惜一半聰明，我如今也不會如此？」她抬起手暗住頭，又道，「便是不聰明，有顧秀娘的隱忍，我也不說什麼，可你，到底能？！動不動就去撩一把那土豪豬，你想要抽她一下，她必扎的你滿手血。」

  顧蓮玉咬住牙，眼淚嘩啦啦的掉，「我們如何要被她如此羞辱？！她……憑什麼要這樣對我。」

  三姨娘也哭起來，一把摟著顧蓮玉，「你在等等，等等，娘一定給你掙一個身份。」她抬起手擦掉顧蓮玉臉上的淚痕，「很快你就成為顧家小姐，沒有人再敢輕視你……」

  三姨娘豪言壯語，只等一個機會。

  顧惜惜卻想起還有一把琴沒還，司琪從庫房找出來，欲送還二十一爺。

  也不知道他此時在做什麼？

  司琪一去，榮欣的就悄咪咪的跑了進來，給顧惜惜行了一個禮，站起來湊近顧惜惜身側小聲道，「大小姐，這些日子這位跟三姨娘多接觸，在謀劃著名這大事兒呢？」

  「嗯？在謀劃什麼大事兒？」顧惜惜忍不住問。

  「三姨娘每次過來，周嬤嬤便將奴婢兩人支走，兩人一起在房中嘀嘀咕咕的說許久，奴婢也趁機聽了一耳朵，一次談的是什麼婚事，還有一次在說什麼扶正規矩，奴才也不知是否猜錯？」

  顧惜惜由不得看著榮欣一眼，平日瞧著她愛打聽，會傳話，竟不知道她連此等機密也能探聽出來，果然也是個人才。顧惜惜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榮欣的本事可不小，我今日真是刮目相。」

  榮欣滿臉笑意，「這都是奴才該做的事情。」

  顧惜惜點點頭，「今日之事，你猜猜，這兩人到底要做什麼？」

  榮欣側著身子笑了笑，「我們府中婚事，說起來也不過三人，大小姐婚事已經定了，又是賜婚，變數應沒有，剩下的便是三姑娘與四姑娘，三姑娘是姨娘的親生女兒，三姨娘是想要將其嫁入高門的，就不知是哪一家，四姑娘，三姨娘似乎有點不待見，所以……」

  顧惜惜道，「你能想到這些，也不錯，不過你還忘記了什麼……」

  「對，大少爺的婚事，只是……大少爺如今人並不在，所以，我想，倒不至於吧。」

  「除了大少爺，還有我爹了。」顧惜惜笑，「我父親這年紀雖然大些，可以顧家家世，娶個年輕貌美一些的姑娘不可能，可是要娶個大齡一些或喪夫之女子還是有可能的。」

  榮欣一怔，「這個，只怕三姨娘第一個不肯。哦，奴婢明白了，三姨娘便是害怕老爺娶個小娘子回來，豈不是沒她什麼事兒，所以，她才急慌慌的想著要扶正……這是要拉著這周嬤嬤來扯大旗？！」

  「平常人她是拉不得的，只是這周嬤嬤到底是宮裡出來的，只是大約三姨娘也不知或者這周嬤嬤是什麼身份，大約是要扯扯大旗的。」顧惜惜瞧著她，還算幾分機靈，點頭，「此事你知道便是，不可說出去，好處，我自給你記著的。」

  榮欣趕緊行禮，「奴婢哪兒是那麼大嘴巴的人。」

  顧惜惜道，「你到是個機靈的，好好做事！不會虧著你，至於我爹要娶親的事情，你倒是可以去吹吹，別被人抓著是你亂說就好。」

  「是！」榮欣一喜，便又笑道，「那周嬤嬤打聽著西次間放著什麼？我瞧著她看著那鎖有些想法。」

  顧惜惜遲疑，那房間與後邊後罩房相通，能存什麼，不過是些不太貴重，又有些要用的東西，只是珍嬤嬤素來仔細，不想這周嬤嬤順心，膈應一下她吧，只是她已經住在她院子中最後的位置，怎麼還肖想起別的。

  想到這裡，笑了笑，「你讓人去庫房挑選一些精巧細緻的東西從後門挪哪兒存著，再找個把鑰匙把那房間鑰匙落哪兒，再瞧瞧她是否能為財帛動心。」

  榮欣大喜，自知道此事辦成，自己少不得升一升，趕緊保證，定要辦好。

  顧惜惜道，「你好生辦，多生點心眼，辦砸了，此事我可不成與你說過什麼的，明白嗎？」

  榮欣自然點頭，「大小姐您放心吧，小的自然辦好。」榮欣便退出去。

  顧惜惜原本是不太喜歡榮欣的，只是如今看來，機靈未必不好，阿娘也曾跟她說過，這世間多小人，小人也並不是不可用，如榮欣這般的，用對了路子也能成一把刀，她雖重利，便以利許之，反而到比那些拿著真心而來之人用的順手。

  顧惜惜這一刻才覺得自己似又悟出一點什麼。

  這邊珍嬤嬤帶著人進來，幾位娘子進屋給顧惜惜行大禮。

  「見過大小姐，大小姐福壽延年，萬事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