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大變糧食
2024-05-16 14:27:24
作者: 綠楊麼麼
「啊,這麼驚奇嗎?」顧惜惜點點頭,「我少見多怪!」
「這還是老太爺發現的。如今每個駐地都有一些。我讓人幫你清理。」
一會兒鍋又重新支起來,打了半鍋水,趙德將磚頭取回,十分詫異的看著顧惜惜,「大小姐用這個做什麼?」
「做吃的。」
「這磚頭,是要用來墊爐子腳嗎?」顧房源問。
他的話還沒說完,顧惜惜將磚頭直接拍碎,丟進的已經快要開的水中。眾人詫異不已,全部看著顧惜惜。顧惜惜從容的走到一邊,坐在椅子上,研究起桌子上的茶水來。
「這是些什麼樹葉?」
「有人叫齊皇,也有人就霸道家,還有人叫燒得好。」
顧惜惜笑,「這名字果然好。」
「家中一切可好?」顧老太爺太顧得上問一句。
顧惜惜點頭,「大家都挺好的。」
「你祖母還作妖?」
「哪兒有。」顧惜惜嘻嘻一笑。
老太爺嘆口氣,「你爹呢?」
「爹也很好,我來之前病了兩日,不過吃了藥,很快就好起來。」
「哎,他那樣兒。」老太爺擺擺手,「也不知道怎麼就養成那樣。如今我是後悔的很,早年就該把他弄軍中操練一番,也不至於如此。」
顧惜惜笑,「爺爺,我阿爹可是獨苗,您可捨得。」
「你阿兄不也是嗎?」
「阿兄可是舉國震驚的才子,這天上的神仙都會眷顧她的。」顧惜惜指著天上道。
「你阿爹當年也不錯,是有名的八公子,我想想,那時候可有哪些人?」老太爺的話還沒說完,那邊守在鍋邊的人跑過來,對著老將軍道,「帥爺,有反應了,鍋里的轉頭吃水,漲起來。」
「呸個沒文化的,磚頭,你去挖一塊放鍋里煮,看能不能漲起來。」
「呵呵……」他自己一抹腦袋,笑起來,「好像是不能,趕緊回了鍋邊,早了個鏟子過來,伸到鍋里攪動一番。」
「扶著我過去看看。」
「是!」
顧惜惜扶著顧老太爺走到鍋邊,鍋里「磚」被煮散,開始冒出米湯色的湯。顧逸芝從外進來,走到鍋邊,看著鍋里煮著的東西,臉上儘是驚喜,「這是薯芋嗎?你果真找人做成了?」
顧惜惜道,「怎麼?還不相信嗎?」她拿起鏟子攪動幾下,磚塊散開,湯鍋里冒出一店味道,「再煮一會兒就可以。」
幾人胸中激盪不已,看著這磚頭變糧食的戲碼只怕平生也難得見一回,如今看顧惜惜的眼神都變得充滿敬意。
「惜姐兒跟爺爺說說這是怎麼回事?」
顧惜惜不慌不忙的解釋道,「我曾聽我阿娘說過,有種做乾糧法子,就是將糧食煮熟烘乾做成磚頭的樣子便於儲藏,當時也未細細打聽,幾年前江南出現澇災,顆粒無收,我就想著這除了糧食可還有什麼可食用又能長久保存的方法沒有,於是便找人詢問,終於在三年前找到了個高人,此人利用秘密可將稻米,麵食黍米等做成糧食干,靖州多產芋,我想著能不能也用芋等雜糧煮熟之後再行脫水烘乾,壓製成磚頭一樣的食物,一來方便貯藏,而來平時用來搭建房屋也行。我想著爺爺在邊關人多,指不定那一日就遭遇這等缺糧的境況,於是製成一批之後,便找人運了一些過來。」
顧房源使勁的拍了一把腦門,「當時我還背過這磚頭呢?誰成想竟是這等寶貝嗎?」
鍋里的湯已經在冒泡,芋頭粘稠的香味已經散發出來,旁邊的參軍薛蒙召抬手就打他,「呀,當時你可是發了一肚子牢騷?這會兒充當什麼好人。」
「是是是,我知錯,小的眼拙。」
鍋里的湯已經翻滾,濃濃的露出奶白色,用鏟子一攪動,發出一股香味。有人捧著碗過來,顧房源搶過來,用碗舀起一小碗,喝了一口,一臉驚喜,「這味道,還真不錯……啊,帥爺,我給您盛點,您嘗嘗?」顧房源舀了一碗,忙遞給了顧老將軍。
顧老將軍整日的愁容舒展,打手一揮,「大家都嘗嘗。」
幾人舀進碗裡,嘗了味道後,紛紛點頭。
「也可以泡軟了放火上蒸。」顧惜惜道。
顧逸芝道,「也可以與飯食同煮,平日做成菜品也可,少加一些水,不比一般糧食經得住餓。」
「打仗的時候,一人口袋裡裝兩快,放嘴裡泡軟也成,這可是好東西啊。」
「是啊,而且這味道調的好,連鹽的味道也有,還有干蔬菜嗎?這是……呀,這到底是什麼樣子的高人,顧小姐,您真是神人啊。」
顧惜惜臉一紅,「多謝多謝,都是我爺爺生的好。」
顧逸芝道,「妹妹可真是瞞的好緊,我也被你弄糊塗,那麼幾大船,大約也可支撐一兩個月,朝廷明年的糧草也該下來。」
「這不是萬一嗎?爺爺既寫了求救信,自然十分緊急。」
「好是好,這法子還想著瞞著呢?」
顧惜惜道,「這一來糧食」大爺爺也賞了那王蟲子一碗,讓他也知道我妹妹可只值八百石糧食。」
眾人哈哈大笑。
接下來便老太爺安排,顧惜惜覺得自己也不太懂,她自己走了出來,風吹亂她的頭髮。顧家老太爺派了個警衛兵跟隨,顧惜惜朝著最高的山口去。
站在工事的頂端往外看,四喜山想一條銀龍一樣盤桓在大地之上,遠處的白雪延綿不絕,一直延伸到遠處。她朝著離國的方向望過去,只能看見白雪,什麼都看不見。
「姑姑,對面山頭才是是大雍。」小兵指著遠處的工事對顧惜惜道。
「我知道。」遠遠的望過去,大雍的工事與白橋關遙遙相望,插在工事上的大棋迎著風狂亂的招展著,像西鳳一樣,大雍的外圍也被白雪覆蓋,偶爾還能聽見對面傳來的操練的聲音。
「你去過離國嗎?」顧惜惜問。
小兵吃了一驚,「沒有呢?離國,離我們這裡太遠。」
「恩?」
「白橋關背後的那片森林雖然連著離國,可是根本走不出去。」
顧惜惜終於明白,為什麼離國離西鳳也只是隔著四喜山,不過幾乎沒什麼大衝突,在沿海是那塊地,兩國接壤的地方很小。
「原來如此啊。」
「不過,也不是沒有人從裡邊走出來過。」
「恩?」
「離國的祭司當年被滅門的時候,聽說就有人就從那片森林逃離了離國的。」小兵道,。
顧惜惜吃了一驚,「你怎麼知道。」
「聽說書的說的。」他摸摸頭,「繁城裡邊的一個瘋先生,他說,他就見過離國祭司。」
顧惜惜心裡一驚,皺起眉頭,「吹牛吧,他多大,離國發生內亂是多少年前的事情是多少年前的事情,而且離國祭司多麼高貴的人,怎麼可能見過呢?」
「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見過,他那個時候住在森林邊,晚上打獵住在了森林邊,天快亮的時候驚醒了過來,看著森林有動靜。他以為是野獸,趕緊的蹲在地上潛伏,不一會兒就看著一大群人從森林出來,他們穿著漂亮的綾羅綢緞,男女老幼都有,個個都長得十分漂亮,男人像天神,女的像仙女,他們手中提著燈都是夜明珠做成,馬車更是鑲著寶石,閃閃發光,他們走在林子邊,如同在雲中穿梭一樣,不過,和快又消失不見了,過了不久,他聽說了離國的祭司被殺,於是想起那些人,這一想,可不得了,那些人不就是離國祭司的樣子嗎?那些祭司神通廣大,能通著神界,穿越森林只是小事一樁。所以,離國的祭司並沒有被殺死,而是穿過了森林,來了西鳳……」
顧惜惜聽著也微微吃驚,當年百里一族被困殺之時,是從這片看不見邊際的森林穿梭而過嗎?那些沒有走掉的人,成為祭台下的亡魂。到底是怎麼樣的慾念,成就這一場的屠殺……
「那老頭肯定是糊弄你呢?」顧惜惜笑,「且不說祭司終究不是神,能穿越這無人能穿越的地方出來必然衣衫襤褸,蓬頭垢面,如山之野人,怎麼可能還珠光寶氣,神色怡人,鑲嵌著寶石的馬車更加不可能,連馬都不可能從這林中子出來,怎麼可能還有馬車,再加上離國四處都在追殺他們,怎麼可能大搖大擺的出現在西鳳的境內。」
「是呢?我怎麼就想不到這些呢?」
「傳說畢竟是傳說,不過,你可知道這人如今在何處?」
小兵摸摸頭,「我也好久沒見過他,也許就死了吧。」
「啊,真是可惜。」
「阿妹。」
顧逸芝從下邊爬了上來,看著顧惜惜,趕緊過來,「怪冷的,來這裡做什麼?」
「還行。」
「大爺,姑姑聽我講故事呢?」
「小屁孩的,你有什麼好故事講。」顧逸芝笑,「把你的官話學好才是,用你這半夾生的話跟你姑姑講,能聽懂才怪。」顧逸芝嘲笑一聲。
「很清楚呢?」顧惜惜呵呵笑。
「就是就是,姑姑能聽懂。大爺你就別笑話我了。」
「那你跟你姑姑講什麼?」
「講故事呢?」
「哦,講什麼故事?」
小兵伸手指著那片被白雪覆蓋森林,「我聽說離國的祭司從那片林子逃到我們西鳳。」
「你知道離國的祭司是什麼嗎?離國祭司全族覆滅的時候,你小子的娘都還沒生呢?少在這邊糊弄你姑姑,去,一邊呆著去。」
「哥哥,你看!」
對面的大雍軍隊突然出現一陣騷動,一桿大旗豎起來,顧逸芝忙讓人帶了千里目過來,往對面看過去,顧惜惜也仔細看,只能看著場地中聚集了不少人。
「怎麼了?哥哥?」顧惜惜問。
「是大雍攝政王來了。」
「什麼?」
他將千里目遞給顧惜惜,轉身下了工事。
顧惜惜拿起千里目看出去,只看著大雍的地面上,與白橋關差不多的工事,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騎在高頭大馬上,他渾身裹著厚重的皮毛衣服,滿身尊貴的氣息,他的身後拍著幾排整整齊齊的軍隊,個個武威雄壯。
顧惜惜看不太清晰他的表情,只能感覺到他兩隻眼睛傳遞出來的神采。
顧惜惜看著他的第一眼就認出這就是當初在繁城那個客棧裡邊看見的那個故意藏起來的男子,那種被儒雅與寧和掩蓋下的兇殘。連那種偽裝他也撕開消散在風中。他現在變得如同一隻狼一樣,周身都驟然生出一股狂野的味道,他像一隻整等待著獵物的豹子,緊緊的盯著白橋關。
也許是看見,也許是發現白橋關的顧惜惜看他,他騎著馬上往前一步,雙手得意的抱在一起,朝著顧惜惜作了一揖,然後整個人爽朗的笑了起來,那笑聲散開,即使顧惜惜聽不見,也覺得渾身發怒,那帶著無盡的挑釁的笑讓她覺得憤慨。
顧逸芝已取了弓箭過來,拉起弓對準了霍東陵,顧惜惜攔住他,冷哼一聲,「且不說這箭射不到對方工事,就是能射進去,也是強弩之末。哥哥,咋們不理他,浪費了箭。」
「算他小子走運氣。」
走了幾步,顧惜惜終究心意難平,伸手拿了顧逸芝手中的箭,對準了他,然後拉直了弓弦,直接將箭射出去。
箭沖入空氣中,遠遠的變成一個點,最後墜落在了茫茫的雪地中,顧惜惜將弓遞給了顧逸芝。
「與大雍,我們是免不得一戰了。」顧惜惜抬起頭朝著那邊望過去,「我看見了他的欲望。那種非要傲視天下的欲望。那種欲望,我曾經也有過。」顧惜惜道,在她前世的人生中,將所有的東西都踩在腳下的張狂,那種為了達到目的,犧牲一些東西又如何的狠毒與無情,她曾經擁有過,即使到了最後,明知道堵上一切的後果,還是如此義無反顧的瘋狂……
「糧食的事情已解決,哥哥,我準備回京。」
她轉身關口下來。
風吹過來,有點冷。茫茫的白雪,不管在大雍的土地,還是西鳳的土地都散發著冰冷的氣息。
攝政王霍東齡看著從空中墜落的箭,在望著白橋關,臉上洋溢著得意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