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南宮太傅的籌謀

  南宮家也正在為這事兒憂傷，南宮九與南宮十二一起坐在屋子的椅子上，他們正面的桌子後，是一臉嚴肅的南宮太傅，他已經有七十高齡，鬍子已經白了，一雙眼睛卻咕嚕嚕的轉動著，跟耗子一樣的機敏。

  「你的意思是說，那顧惜惜只怕大有才學，平日只是裝傻充楞？」南宮太傅問南宮十二。

  南宮十二道，「能出如此的題之人，孫女並不認為她是一個傻子。」她心裡也有點發虛，昨日她雖裝暈過去，並未收到盤問，可以她祖父的精明，她只是遲早會有這樣的懷疑。

  南宮太傅卻看向南宮九，南宮九卻有些慌神，南宮太傅說了什麼，他萬全不知道，等南宮十二拽了他一下，他才回神，「祖父，您叫我。」

  南宮太傅皺起眉頭，「你也與顧逸芝交往過些年，對他脾性也比別人了解，你覺得他是一個怎麼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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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他微微遲疑，「我與他已經多年為見……何況他這些年遊歷在外，資歷眼界已經不是我說冷比。」

  「你這傢伙，何故他人志氣，滅子威風，你如今已是紅巾衛統領，深得陛下信任，那傢伙算什麼。」

  南宮九的手微微的捏其拳頭，他的嘴開了幾下，終究閉上嘴。

  「那刺客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可看清是何人所為？」

  「不曾。」

  「你不是武功好，怎麼連個人也不知道。」

  南宮十二道，「此事不怪九哥哥，實在是當時情況危急。」

  「怎麼個危急法？」

  「混亂中，有人將顧小姐從窗戶推出去，她的丫鬟為了救她，也翻出窗，掛在窗台，所以……」

  南宮太傅皺起眉頭，「什麼？」

  「祖父，當時情況危急，若我哥哥直接去追刺客，而將顧小姐性命枉顧，如果她被救的及時沒有性命之憂到也罷了，如果她真的有個三長兩短，我們家也會被冠上見死不救的壞名聲，何況，淮陽王在，怎麼能不救他未來的王妃。當時還有安王妃，雲和公主，長安侯夫人也在場。」

  「你只是與顧氏的丫頭比試，這些人湊什麼熱鬧。」

  南宮十二趕緊站起來，有點緊張的道，「此，此事，此事是孫女擅作主張，原本請三位來，其實是為了羞辱顧氏，沒想到，沒想到……」把自己羞辱了一番，真是自取其辱，她眼一閉，趕緊跪在地上，「孫女闖下這樣的大禍，也不敢求祖父從輕發落，只求祖父您消消氣，不要氣壞身體。」

  南宮太傅一巴掌就拍在了桌上，瞪著南宮十二，「你簡直，簡直……太，哎，你若不請這幾人，不過是你們之間的玩笑，如果你贏了到是好，竟然輸給這樣一個黃毛丫頭，你往後的名聲可如何是好。」

  男宮九突然道，「名聲於人不過束縛。」

  「什麼？」

  南宮九遲疑一下，「就算沒有這場比試，總是還是會有人比十二妹妹強。這個世間能人何其多，南宮妹妹輸了一場也不必在意，這題本生就刁鑽，有些人終其一生也未必能算出，能在這邊短的時間內想到這個，已經很有能力。」

  「九哥。」南宮十二，鼻翼一酸，哽咽的叫了一聲。

  南宮太傅的臉色微微緩和一些，看著南宮十二，「你且先起來吧。」

  「是！」

  「如今朝中形勢多變化，你們要小心行事。」

  「是！」

  「那位顧小姐，她娘當年我也見過，那可絕對不是個簡單人，你們，也絕對不能不可掉以輕心，十二你這次是被她給坑了，一來可能是大家對她風評，二來，也低估她的實力，下次應對她的時候，可要格外小心。」

  「是！」

  「你們先出去吧。」

  兩人起身往門外走，走了門口，南宮太傅卻叫住了南宮九，「你等一會兒，我還有話說。」

  「祖父，那我先出去了。」

  南宮十二走出來，她的母親在門外，一見她出來，趕緊走了過來，「你怎麼樣？」

  「我很好。」

  「你祖父沒有嘛你吧。」

  南宮十二笑了笑，「母親不用擔心。」

  南宮太傅看著面前的南宮九，「你，心裡還記著那個人嗎？」

  「記著誰？」南宮九問，「我們家族，還有能讓人記住的人嗎？」

  「老九。」南宮太傅微微怔了一下，「你……你可以瞞著你娘，可是我知道你心裡想著的是誰？所以……」

  「祖父！」

  「你還年輕，很多事情不明白，愛情不過是鏡花水月，一場不切實際的夢鄉，最重要的還是你的親人，只有家族的延續，長久的保持榮華富貴，你想要的愛情要多少有多少。」南宮太傅道，「我現在所做的一切不過是為了家族的長治久安，你的叔伯兄妹，每一個人都以自己是南宮家的為己任。」

  「知道了，祖父！」

  「我之所以將你留下來，其實還有一事。」

  「您說吧。」

  「當年，記得顧氏從靖州來的時候嗎？」

  南宮九微微一怔，「記得吧。」那天，他去接顧逸芝，看著她牽著個黑瘦的小姑娘，他當時差點就忍不住哈哈大笑了，這丫頭跟美人的差距太大了些，不，是差了十萬八千里，後來又想起她死了娘，心裡免不得同情，從船上下來，她走在顧逸芝的後邊，目不斜視，孤高絕傲，他在她的眼睛裡看不見一絲的頹廢與不安，在她的眼裡，一切都入不了她的眼。

  他還記得，她看他的那一眼，竟是如此悲憫和同情。他那個時候不明白，只是隨著歲月的流逝，他逐漸明白，他肩負起的這南宮家所有的責任，那種讓人覺得悲壯的情懷，她一個孩子是如何看得知的……

  「你在聽我說話嗎？」

  「是的，祖父。」

  「偷嫁妝的人，前些日子抓著一個，只是，他說，顧家的那些財寶其實早就被換走，他們偷來的不過是一箱箱石頭。她原本也覺得可能是對自己的隊友所坑了，只是前兩年偶然遇著一個盜寶賊，對方也說出這一秘密。」

  南宮九直起頭，「當年盜寶案成為驚天懸案，只是後來細細想來，總覺得怪異，只怕這不過是掩人耳目的一場陰謀，只是，誰又能策動這樣大的一場陰謀？」

  南宮九坐直身子，「祖父的意思是……」

  「這些財寶，絕對不是盜寶賊那麼簡單。」南宮太傅道，「這個局其實做的很不錯，前些日子，有人在打聽著這事兒，我才想起，仔細一想，還真就是那麼回事兒。」

  「是什麼人在打聽這事兒，祖父要我做什麼？」

  「此事，也不過說給你聽而已，做與不做，我們還不知道。」南宮太傅悠悠的開了口，「我在想，以顧老賊那賊精賊精的腦子怎麼可能鬥不過一批亡命之徒，還有蘇家，沒見過他們本家自己的銀子出過什麼大事兒，除非，這只是兩家合夥而起的一場陰謀……」

  南宮九吃了一驚，怔怔的看著面前的南宮太傅，「這，這是，孫兒愚昧，不知祖父的意思。」

  「想來，多半是蘇家之陰謀吧。也許是處於保護。」南宮太傅摩挲著手指上通體碧綠的玉搬至，玉扳指通體碧綠，靈透而晶瑩，他思索一陣，才道，「你想，一個十歲的小娘子，擁著那麼大一筆財富，在帝都又毫無根基，又無人保護，如有人盯上她的財富，想來無異於讓一個小孩抱著夜明珠在黑夜中行走，怎麼樣才能保住這顆珠子呢？」南宮太傅問南宮九。

  南宮九看著面前老謀深算的祖父，微微皺起眉頭，之間他笑了起來，「將那塊布把珠子蒙住，不在發光，放在黑夜中，誰也找不到，誰也摸不著。至於，這件事情，顧氏自己知道還是不知道，我們就不得而知了。如果她是知道，那只能說，不光是十二小看了她，只怕所有的人，包括你祖父我也輕看於她，不過想想，這個丫頭，每次出場，畢竟是驚天動地，從來就沒讓人討到半分好處，跟她娘一樣，絕對是一把鋒利無比的刀。別說什麼敬國侯世子，哈哈，就是她的外祖懷恩侯府也似乎沒撿到過什麼便宜。」

  南宮九垂下下眉眼，不在說話，或許，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顧惜惜到底是一個懵懂無知的孩子，單純似清水，還是她應該老謀深算，一切瞭然於心，他不知道自己所期待的那個人是該什麼樣子……

  他側頭看，窗戶外的老梅樹開著鮮艷的紅梅，在雪中艷麗奪目，屋檐的雪水匯集成線條，低落下來，成為一道風景……

  顧惜惜送兩人出來，站在門口送別，蔡雨依依不捨，「好姐姐，好像在你家長久住下去。」

  「就你嘴貧，我可不想蔡大人上門要人。」

  「我爹就嫌棄我犯呢？早巴不得打發我才是。」

  「是嗎？看來，是該給你找個郎君好生管管你！」

  蔡雨嘟著嘴，「不跟你玩了，三句話沒一句正經。」

  顧惜惜也笑，回頭看著程玉華，「我想了想，等哪一日那位去燒香的時候，你給我來個信，我們一起去。」

  「啊？」

  蔡雨笑，「姐姐放心吧，我們顧小姐這是要幫你一把，你就放心吧，只要她想要做的事情，必定水到渠成。」

  「少說這些有的沒的。」顧惜惜道，「就你話多。」

  「多謝。」

  走了兩步，蔡雨又回頭，「哎，其實有句話，我也不知道該不該說？」她小聲道，「最近失蹤了好些女子，我爹正在查，不過，我爹說，可能也許，跟淮陽王府有關。」

  「嗯？」顧惜惜微微的吃了一驚，面不改色，「知道了。」

  「姐姐也不要講心思放在男人身上。」她小聲道，「畢竟純真而真摯如我父親之人甚少，女兒家錯把真心相付，到頭來只怕成為一場空。哎，想想我爹跟我娘，這輩子就是冤家，吵吵鬧鬧的，雖然我爹是經常抱怨娶了個沒修養的娘子，總說要不是我娘，他都封疆拜侯了，不過我娘一真生氣，他啊，立馬變小狗，我娘前斷時間摔了腿，他急得跟什麼似的，整日忙前忙後的伺候著，我娘說，這輩子最幸福的事情不是生了我們這群冤家，而是真的嫁了個好男人，所以，女兒家一輩子的人生課都壓在了一個男人身上了。」

  「是啊。」

  「程姐姐到不用擔心？」

  程玉華微微紅了臉，「怎麼說起我來了。」

  「我爹就夸周表哥呢？說，這孩子，雖年少，但多智，又不偏激，是個好苗子。」

  程玉華伸手就抓蔡雨的臉，「也不害臊，周表哥周表哥……」

  「怎麼的，我叫一聲，姐姐你就吃醋了嗎？」

  「我才不跟你一般見識。」

  「姐姐下次來玩就是。」顧惜惜道，「我不在，那邊的書房的書，你可以隨時來看。」

  「多謝。」

  「還有一些點心，帶回去吃。」

  「好呢，好呢？」蔡雨道，「珍嬤嬤就是好。那姐姐，我們走了啊。」

  「嗯……」

  兩人正要上車，外邊卻跑過十餘人，有些人手中還拿著棍棒，跑到門前來，一臉氣勢洶洶的樣子。

  「就是她，她讓我們傾家蕩產的。」說完就要上前抓顧惜惜，還沒有碰到顧惜惜，被貝兒一腳直接踹飛在地，她低頭冷眼看著幾人，「怎麼？當這裡是哪兒呢？竟然隨意放肆！」

  兩人從車上就要下來，顧惜惜道，「你們先走吧。」

  「我們怎麼能走！」

  「貝兒會處理。」

  蔡雨正要報她爹的名字，顧惜惜朝著她擺手，讓馬車先走，可有兩個傢伙直接要上前攔，貝兒貝兒拎起直接甩出去，甩了二三丈遠，一鞭子抽在馬屁股。

  「顧姐姐！」

  顧惜惜給他們一個安穩的笑，朝著他們揮手，站在台階上，冷笑著看了下邊的這些人，「賭輸掉了啊，所以，你們怎麼就這麼不相信我呢？如果比起妖怪的人，你們應該去找南宮家的小姐才對啊，是南宮家的小姐盛名在外，你們才會下她的注啊，是她欺騙你們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