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原主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

  祁景安一把抓住樓如意的手腕，目光灼灼的盯著她，雙目里的猶豫若隱若現，但最終還是理智戰勝了情慾。

  他鬆開樓如意的手腕，拿起酒杯盯著看，幽幽的說道：「如意，我知道你不願對別人笑臉相迎，可如意樓的主人是父皇，哪怕我冒著丟掉太子之位的風險，也沒辦法百分百護你周全。」

  得到樓如意太簡單了，他沒必要付出過高的代價。

  父皇那邊肯定一直盯著樓如意，他偷偷來也就罷了，如果公開向著她，定會毀了好不容易贏來的局面。

  樓如意見美人計失效，並不氣餒，她只需要祁景安有所動搖就足夠了，反正她從未指望祁景安會真的全力幫她。

  這麼做，也只是讓自己更容易達到目的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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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畢竟先扔給祁景安一個絕對做不到的事，讓他為難的拒絕，等她再讓他做一件並不算難的事，他才會咬牙答應。

  樓如意失望而又無奈的垂下雙眸，規規矩矩的坐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強顏歡笑的說道：「沒關係，我知道安哥哥有這份心就夠了。不說這些掃興的話了，我給安哥哥布菜。」

  「安哥哥」三個字飽含委屈，聽得祁景安扎耳得很，看著碗裡都是自己愛吃的菜，之前的旖旎心思蕩然無存。

  雖說樓如意於他而言只是一枚棋子，可當這枚棋子不僅有容貌，還全心全意的對他時，他無法做到毫不動容。

  喝完杯里的酒，祁景安再次握住樓如意的手，堅定的說道：「我不方便出面，但我會暗中派人幫你，你有什麼計劃？」

  如果樓如意沒有任何想法，她就不會讓自己來這一趟，回想著無雙的話，他突然覺得自己對樓如意並不是特別了解。

  或者說，和他在一起時，樓如意表現出的永遠是自己最好的一面，溫柔體貼、善良單純、細心通透，可實際的她呢？

  一個從小沒有母親，父親又疏於照顧的人，堅韌獨立和聰慧冷靜是必不可少的，不然也不會在樓家發生巨變之後，能這麼快就走出來。

  這麼想著，他突然發現自己一直都在被樓如意牽著鼻子走。

  看似是他一直在幫樓如意，可事實卻是，是他一直在按照樓如意所想的做。

  之前樓如意的撒嬌也好，生氣也罷，其目的都是讓他一步步妥協，而他竟毫無所察的照做了，甚至還覺得自己將樓如意吃的死死的，簡直是細思極恐。

  但看著樓如意人畜無害的模樣，他又覺得自己想多了，畢竟是相處了三載的人，即便不是百分百的了解，也能清楚個十之八九。

  樓如意幫祁景安的酒杯添滿了酒，剛想說一下自己的想法，就發現他望著自己出神，那深邃的眸子變化萬千，她第一次有些看不懂他。

  難道這傻太子開始懷疑她了？

  是他突然智商上線？

  還是她的戲演得不夠真，目的性太強？

  又或者是她和原主的差異太大，判若兩人？

  或者這些都是她值得懷疑的因素。

  還是太心急了嗎，如果連傻太子都瞞不過，她的計劃要怎麼進行？

  想著原主的為人，她之前對太子的態度，以及刑場上對太子的絕望，樓如意發現自己錯了，也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

  圍繞在她身邊的，哪個不是人精，即便沒異常都能生出懷疑，更別說她的確有些做過頭，好在現在還沒正式在如意樓露面，不然以她應付人的老練，分分鐘就能給自己招惹麻煩。

  各懷心思的兩人，讓本就冷硬的氣氛更加凝滯。

  祁景安率先回神，試探的問道：「如意，我知道侯府出事給你很大的打擊，但現在凡事都要小心，想要迎客是你的主意吧？」

  張媽媽雖然急功急利，但也不會不賣他面子，如果真的無法護著樓如意，也會事先通知他。

  既然被識破，樓如意也坦然的應了下來，低沉的說道：「是，是我主動提出來的。因為逃避不能解決問題，我在如意樓討生活，就必須給張媽媽面子，不能讓她為難。安哥哥也知道皇上的意思，我拖得越久，只會讓他對安哥哥越發不滿，除了主動跳入火坑，我還有別的選擇嗎？」

  這都是大實話，祁景安不信都不行。

  他不確定的問道：「如意，你這麼做，完全是為了我？」

  樓如意放下酒壺，苦笑了一下，直視祁景安的眼睛說道：「不是，更多的是為了我自己。我這幾天想了很多，我知道我想要活著找出真相，就必須隱忍和妥協。安哥哥，我知道你有很多疑惑，覺得我變了很多，可你知道嗎，自從樓家沒了以後，我就再也不是無憂無慮的樓如意了。」

  「如意……」

  不待祁景安說什麼，樓如意就伸手壓住了他的唇瓣，繼續道：「安哥哥，曾經那個心中只有你的樓如意，已經死了。我不瞞你，我雖然感激你願意幫我，但我無法做到完全不怨你，現在在我心裡，替樓家翻案，比和你花前月下重要得多。安哥哥還不知道真正的我是什麼樣吧？」

  與其讓人一點一點的發現她的異常，還不如由她自己說出來，反正知道原主的過去的人，已經死的一個不剩，原主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由她說了算。

  祁景安的心不由得慌亂了一下，有種脫離掌控的危機感，加上樓如意的話讓他膈應，他身體本能的靠後，躲開了樓如意的手，沉著臉不悅的說道：「如意，你究竟想說什麼？」

  樓如意重重的嘆了口氣，略顯緊張的抓住祁景安的手，「安哥哥，我能信任的人只有你了，所以我不願在你面前偽裝自己。我從小沒有母親，為了不讓父親憂心，我一直乖巧懂事知進退。」

  頓了頓，她繼續道：「遇見你之後，被你寵著疼著，我才活得像個孩子，也讓我知道什麼叫倚靠。我說這些話，是想告訴你，因為心裡有你，我無法做到不怨，更是因為心裡有你，我也無法恨你。我要做的事很危險，為了不牽連你，我只能更加獨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