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77送你一程吧

  本來以為西門曹中了裴行儉研製的毒藥，應該是很嚴重，至少也是不能動彈，或者看起來猶如風燭殘年的一個老人，沒想到西門曹卻不是這樣的。

  水牢裡面的擺設很簡單，只有一張很簡陋的木床，床上是一床被子，可能是由於念在西門曹得了痴呆症的份上，這床被子倒是乾淨清爽，並不是發霉發黃的。

  而西門曹並不是躺在床上，而是呆呆地半靠在床上，身上穿著一件白色的囚服，發誓凌亂，一雙眸子看著虛空，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顯得空洞。

  但是在聽到聲音，看到言則景的身影的時候，西門曹那雙空洞的眸子裡爆發出了異樣的色彩。

  言則景停在了水牢的門外，江素兮將手中點燃的暖手爐遞給言則景，然後上前一步，拔下了頭髮上的簪子，對著牢門的鎖一痛搗鼓，鎖頭便開了。

  對於這樣的結果，言則景自然是毫不意外，但是西門曹竟然顯得比言則景還要鎮定，只是目光一直落在言則景的身上。

  言則景率先走進了牢房裡面，江素兮也跟著走了進去。

  「西門老侯爺，別來無恙啊。」言則景看著西門曹雖然落魄，但是依然努力保持著侯爺該有的派頭的模樣，淡淡地站姿了西門曹的床邊，居高臨下地看著這個曾經在朝堂之上叱吒風雲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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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來...額...」西門曹對著言則景，沒說出一個字都很費力，只有眼珠子在轉著，但是西門曹一點兒都不心急。

  言則景知道西門曹是覺得手握重要信息所以篤定了自己會著急，但是西門曹卻是想錯了，言則景也不急，而是抱著暖手爐子，在水牢裡面走了一圈，還邊走邊點評。

  「這裡的環境果然是比不得安平侯府，畢竟安平侯府可是雕欄玉砌，金銀珠寶也是應有盡有。」沿著看著密封的水牢竟然連一個窗戶都沒有，這麼陰暗的地方，難怪死囚才會關進來，畢竟住在這種地方太久，也能把人逼瘋吧。

  「還真不虧是水牢，才這麼一會兒鞋子都濕了呢，看來回去是要直接扔掉換一雙了。」言則景走了一圈之後微微皺眉看了一眼靴子，「西門侯爺有什麼話想對本王說嗎？要是沒有的話本王可就走了，畢竟，這地方，也沒有宣和親王府待著舒服呢。」

  「唔...額...你...」西門曹瞪大了雙眼看著言則景，想要說話，但是因為中了毒，說不出來，嗓子就像是被堵住了一般，他知道言則景是故意的，很想怒斥言則景，但是他做不到。

  「哎呀你瞧本王這極性，西門侯爺可是得了痴呆症了，幾乎說不出話來，本王怎麼的就忘了呢。」言則景這才一臉恍然大悟地拍了拍手，回頭看著江素兮，「素兮你怎麼也不提醒本王呢，害得西門後也干著急了。」

  「奴婢知罪。」江素兮自然是知道言則景就是故意要氣西門曹的，所以也配合著回答道。

  「好了，趕緊把解藥拿出來吧，畢竟西門侯爺應該是有很多話想說呢。」言則景這才勾了勾唇對著江素兮擺了擺手。

  「是的主子。」江素兮這才上前一步，從懷裡拿出了一個白玉瓶，倒出了一刻雪白我的藥丸在掌心，一點西門曹的胸口穴位，西門曹便張開了嘴，江素兮一擲，雪白的藥丸便被扔進了西門曹的嘴裡，西門曹猝不及防之下便將藥丸吞了下去。

  「主子，藥效只能持續一刻鐘左右。」江素兮走回到言則景的身旁小聲地說道，但是聲音卻不是聽不到，躺在床上的西門曹顯然是聽到了，而言則景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嗯，你出去外面等著本王吧。」言則景這才對著江素兮點了點頭，便又看向了躺在床上逼著雙眼的西門曹。

  雖然西門曹從吞下藥丸之後就閉著雙眼，但是言則景知道剛剛江素兮的話邪門曹絕對是有聽到的。

  江素兮已經默默地退出了牢房，站在遠處守著，但是沒有離開水牢，這樣子要是有什麼事也能及時做出反應。

  「西門侯爺，這水牢果然是名副其實地潮濕，看來侯爺過得一般，瞧本王這記性，也忘了給西門侯爺帶點東西了。」言則景淡淡地說道，「幸好素兮還給我準備了一個暖手爐，一會兒本王走的時候就留給西門侯爺了，也算是本王對侯爺的一番心意了。」

  言則景就這麼捧著暖手爐子站在那邊，也不著急說什麼，目光落在了手中的暖手爐子上，擺弄了著它。

  西門曹一直緊閉著雙眼，不動，也不開口。言則景也不開口。

  一時之間牢房裡面安靜得有點詭異。

  最終，西門曹終於是忍不住打破了這詭異的靜謐。

  「咳咳，小王爺和平虜將軍聯手玩的反間計，玩得很漂亮，本侯爺甘拜下風。」西門曹清了清嗓子開口說道，可能是由於好長一段時間沒有說話的原因，嗓子沙啞得厲害。

  「難道西門侯爺廢了那麼大的力氣，就是為了當面誇讚本王嗎？」言則景挑眉，「本王也知道自己聰明機智，這就不需要西門侯爺再誇讚本王了。」

  「小王爺，咳咳，如玉怎麼樣了？」西門曹也不惱怒，只是開口問道。

  「西門如玉嗎？西門侯爺不是派了他想安插在本王的身邊刺殺本王嗎？」言則景自然地接著說道，「對於肖想本王性命之人，本王一向是風行一個不留的政策，本王那么小心眼又嫉惡如仇，西門侯爺應該知道想要本王命的人是什麼下場的。」

  「不，不可能的，雖然對於這個兒子，我不怎麼關心，但是如玉是不可能會去刺殺你的，他一定是告訴你所有的事情吧？」西門曹緊緊地盯著言則景，生怕漏掉言則景的一絲表情一般。

  『「看來西門侯爺不僅算計本王，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都算計啊，果然不愧是兩朝元老啊。」言則景見被西門曹識破了也不再隱瞞，「沒錯，西門如玉確實知道刺殺不了本王所以便對本王和盤托出了，所以本王便給了他一個機會，讓他拿著安平侯府的兵符讓安平侯府的私兵撤退了。」

  「你怎麼可能拿得到兵符，如果痕兒拿著兵符帶著私兵去逼宮，那兵符應該是在痕兒手上，就一會兒的功夫，你，你竟然得到了兵符？」西門曹不敢置信地看著言則景，沒想到言則景連這種身手的人都有，畢竟要短時間從西門痕的身上取到兵符，並且還不京東西門痕，是很難的。

  一旦讓西門痕知道自己的兵符被人偷走了，那麼西門痕說不定就會有所警惕而沒去逼宮，所以這一切都要神不知鬼不覺地完成。

  「難道西門侯爺今天真的是來跟本王探討你那愚蠢的兒子是怎麼造反的嗎？」言則景可是沒興趣再說一次給西門曹聽，直接冷哼了一聲，「既然西門侯爺沒什麼事，那麼本王就先走了，這水牢潮濕的，本王這嬌貴的身子還真是受不了呢。」

  「小王爺難道就不想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世嗎！」西門曹終於是拋出了自己的籌碼了。

  「本王的身世？本王的親爹還在宣和親王府逗弄霸王呢，要不本王將本王的爹爹叫過來跟西門侯爺嘮嗑一下？哦不對，西門侯爺這藥效只有一刻鐘呢，爹爹來了估計西門侯爺又說不出話來了。」言則景笑得一臉的無害，但是說出的話卻是能讓人活活氣死。

  「小王爺，本侯爺也不跟你兜圈子了。」西門曹臉色一沉說道，「你保如玉不死，本侯爺就告訴你你的身世，你並不是宣和親王的兒子。」

  「侯爺真是說笑了，安平侯府九族連誅，可是當今皇上親自下的命令，本王就算再深得聖寵，也沒有那個本事保下安平侯府的人啊。」言則景的手指在暖手爐子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依舊是背對著西門曹，她自然是不擔心西門曹會做出什麼來，畢竟，江素兮那藥丸雖說是解藥，可也不是完全解毒用的。

  「只要小王爺能夠保下如玉，留我西門世家一條血脈，讓我西門世家不會消失於世上，本侯爺就將一份線索交給小王爺。」西門曹說道這裡，聲音頓時頹廢了下來，整個人仿佛老了十歲一般，「你應該知道本侯爺一直都沒有謀逆之心，只不過是痕兒太蠢了受人擺布，但是如玉他，對西門世家沒什麼感情，所以小王爺也不用擔心如玉會伺機報復。」

  「先將證據給本王，然後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言則景沉默了一會兒之後開口說道，背對著西門曹的臉上，有著一絲凝重。

  「小王爺要保證如玉的性命！」西門曹咬牙說道，他本來是想帶著那個秘密如圖的，但是西門家不能絕後，要不然他就是死了也無臉去見九泉之下的列祖列宗。

  「本王會盡力。」言則景最後還是鬆口點了點頭，然後轉過身看著西門曹，「要是西門侯爺敢欺騙本王的話，那麼本王一定會讓西門世家，從此再也不復存在，甚至，連姓西門的人都不會存在。」

  「我不過是個將死之人而已，就算擺了你一道又能有什麼意義呢？」西門曹得到了言則景的保證之後徹底放鬆了下來，然後伸出手指朝著自己的嘴裡伸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