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2她狠嚇人的

2024-04-29 03:53:04 作者: 天元九歌

  裴行儉盯著言則景垂下的頭,一句一字道:「那個人在北辰,隻手遮天,那個人和他打賭,讓他一輩子回不了南楚,名揚天下又如何?名揚天下依然回不了故土,回不到那個開滿風蠟花的地方!宣和小王爺可知那個人是誰?」

  言則景氤氳的眸子,沾了哀傷,抬起頭,望著裴行儉,「你知是誰?何苦來問我?」嘴角咬破而未知。

  裴行儉猛然瞧見她這個樣子,有些惱怒從懷中掏出瓶子,伸手鉗住言則景的下巴,「逞什麼能?又不是說你!嘴角都破了!」

  氣息來襲,言則景掙扎,裴行儉挑起瓶中藥膏,輕擦在她唇角之上,「你若視臨滄為好友,該知那個該死的人,現在位居一品,在北辰朝堂之上呼風喚雨……」

  聽到他的話,言則景忘記掙扎,冷冷的說道:「我就是那個該死的人,怪不得平虜將軍從邊關回來,一路上跟本王過不去,原來是替自己的恩師報仇,如此,我接下你的戰書!」原來這一切,都是有意而為之,很好……很好……

  

  裴行儉手一頓,她聲冰連唇也是冷的,聽她的話,就知道她是誤會了,長長一嘆,「關你什麼事,他未提起過你,倒是提過蕭培元,他跟蕭培元打賭,那時候的你,還未出世吧!」

  言則景如雷轟頂,臨滄和蕭培元打賭?明明是她和他賭的,怎麼變成了蕭培元?

  裴行儉見她臉色蒼白,用手描繪了她的唇形,撫過她的臉頰,最後停在她的雙手之上,柔聲道:「他未提過你,你和他不曾相識,你怎就把什麼事都往身上攔,蕭培元,我會讓他付出代價來,倒是你這五月天裡,手怎會如此冰涼?」言罷,低頭喝氣搓在言則景雙手之上!

  「啪!」言則景抽出手,一摑抽在裴行儉臉上,唇瓣顫慄:「你不過是一品邊關大將,本王皇親國戚,注意你的身份,不得近本王的身!」那一巴掌含了惱怒,含了羞恥,他剛剛的舉動明明輕浮至極,她卻毫無察覺!

  一巴掌震醒了目瞪口呆的莫失。

  裴行儉頭被打偏在一旁,緩緩扭頭,舔了舔嘴角,灼灼生光的黑眸盯著言則景道:「你的情緒太容易激動,對你身體不好,你是宣和小王爺,刑部侍郎三品又是皇上御前伴讀兼朝閣大學士,與人小小親密就如此大動干戈,未免太不像大丈夫所為了!」他想到她和皇上,皇上能親密的攬著她的肩頭,她不掙扎還在縱容,憑什麼他對她多年念念不忘,換來是不相認,明明是她對他說,要嫁他的,憑什麼,她轉眼什麼都不記得了!

  言則景晶瑩明澈眼眸和裴行儉對望,「罪臣之子,仗著有一點軍功,就對本王指手畫腳,未免太狂妄自大了些!」她在掩飾自己,自己竟對眼前這個人毫無防備之心,幾番三次,這個人能近自己的身,這不是什麼好兆頭。

  裴行儉雙眸一下眯了起來,拳頭咯咯作響,原來在她心中他只是罪臣之子,「狂妄自大?不是我的優點,宣和小王爺該知道殺伐果斷才是我的優點……」

  言則景抽下頭上玉簪,往桌上一插,聲冷如昔:「平虜將軍這是想在我面前展示自己殺伐果斷的優點嗎?本王的簪子厲得很,平虜將軍請吧!」

  裴行儉心中徒然一跳,暗惱自己,又做了什麼事,已知她有心疾,還這般惱她做什麼?

  驀然裴行儉釋然地一笑,伸手把言則景的簪子從桌子拔過,「我一直好奇你的簪子用什材質做成,厲得很,今日多謝小王爺賞賜!」

  「還我!」被他這樣一說,她像是那無理取鬧的人,話像扔在海綿上,彈不起來似的。

  到手的東西裴行儉怎會輕易讓她奪了去,「一物換一物,這個送你……」裴行儉從靴子內掏出一個小巧的匕首,遞了過來。

  言則景眉頭微皺,捂著胸口喘氣,這人不但氣她,還如強盜般搶她的東西,個性喜怒無常,讓人很難猜出他下一步再做什麼。

  「本王不需要!」言則景呼出氣來,跟生悶氣似的:「平虜將軍留著哪天戰敗的時候,自殺吧!」

  裴行儉見她捂著胸口,臉色一冷,撈過她的手腕,眉頭緊鎖,良久道:「別再動怒,前幾日剛剛吐完血,操勞過度,你有多少心血可以耗?」

  言則景沉著臉,縮回手腕,「命是我自己的,不勞平虜將軍費心!這麼多年我都過來,平虜將軍在擔心自己在京城之內,我死了,沒人陪你玩了嗎?」他的關心來的太過莫名其妙,總是讓人沒由來的心慌。

  真是個沒有良心的人,裴行儉拿過凝香丸倒著手心遞了過去:「為了不讓小王爺這麼早死,還請小王爺吃藥,不然我在京城,該有多寂寞!」

  言則景盯了他半響,緩緩伸手拿過,還未放進嘴裡……就被硬生生想叫喚打斷。

  「則景!我回來了,第一樓的餃子,尚長市辣螺絲!」

  言則景自己面前的茶盞,打翻,便端了言景慕的茶盞就著凝香丸飲下。

  這一動作,讓裴行儉眸光陰沉,她對他有著不同常人的親密,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她,唯獨不拒絕他,難道就是因為他們從小一起長大?妒嫉,瘋狂地妒嫉!

  言則景靜靜地等著言景慕喘噓噓的上來,沉著的臉有著回暖跡像,裴行儉作輯行禮。

  言景慕一股腦地把吃食擺在桌前,言則景和宮淺淵對望一眼,垂下眼帘,言景慕已把辣螺絲擺在她的面前。

  裴行儉伸手阻止,「宣和小王爺,你的身體不易……」他話未說完,見她越過他的手,捻起一個螺絲放在嘴裡吸吮,夸道:「還是這個味,謝謝景慕!」

  放下螺絲殼時,她蒼白的唇色有了些許嫣紅,裴行儉望著她的唇眼神深沉起來,想到那一夜,她的味道冷冽甜美,出奇地美味。

  言景慕俊朗地面容,歡快的回道道:「則景喜歡就好!」言罷招呼裴行儉落坐。

  裴行儉行禮謝恩,三人坐在桌前,言則景倒是吃完一個辣螺絲沒有在吃,重新續了盞茶水,慢慢品著,瞧著言景慕吃得暢快。

  期間裴行儉藉故出去一趟,半柱香的時間,回來,端來清粥小菜,莫失一手拍在腦門上,誰能來告訴他,他家將軍沒事在邊關大練廚藝,竟為了來京城討好一個男子?

  淡淡藥味從粥中散發出來,裴行儉盛了杯,先放在言景慕面前,「後廚有人開私灶,我恰好碰見,討來嘗嘗,味道倒也不錯。」

  言景慕不疑有他,用湯匙盛了一口,到嘴裡帶了淡淡地苦味,吐了吐舌頭,「什麼味道,怎麼能吃?」說罷推到言則景面前,「則景,味道太難吃!我吃別的!」

  裴行儉眉峰一擰,放下手中的碗,和言景慕推過的碗,調了一下,黑眸灼灼,「宣和小王爺,嘗嘗……」

  宮淺淵神情一緊,想阻止,卻被言則景攔了下來,端起碗來,溫度恰到好處,入口即化,藥粥,平添的藥材,倒是溫和養身的藥材,下肚,腹中暖了起來。

  「還要嗎?」裴行儉見言則景一碗下肚,柔了聲問道:「一天未吃東西吧?」

  言則景蹙眉,誰跟他熟?

  「淺淵,結帳!」

  又翻臉,裴行儉心中哀呼,言則景側目對言景慕道:「景慕下去接一個人,記住,無論看到是誰,都不要生氣,好嗎?」

  言景慕臉一沉,「則景,誰?」

  言則景露出一絲微笑,「你不是說在宮中有人管你,不讓你隨便出宮嗎?想不想出這口惡氣?想得話,聽我的!」

  言景慕透著窗外,往外望了一眼,茶樓門口停著一輛馬車,厚重的車窗,擋住了車內一切,趕馬車倒是眼熟的很。

  「淺淵!跟著!」言則景推了一把言景慕,對宮淺淵道:「你知道該怎麼做。」

  「淺淵明白!」宮淺淵拎著剛剛和言景慕一道出去買下的東西,「公子,請!」

  言景慕觸到言則景的眸光,心中不願,還是離開了。

  言則景見裴行儉不動便清冷道:「平虜將軍剛剛說,臨滄和蕭培元打賭,蕭培元是間接害死臨滄的兇手,即是如此不知平虜將軍可否有興趣與本王去蕭培元府上用個晚膳?」

  裴行儉不急不慢重新盛著粥,「宣和小王爺這樣利用人,向來都這麼光明磊落嗎?對於蕭培元我有百種方法來讓他還臨滄的罪,不一定非得跟宣和小王爺合作才行。」

  言則景贊道:「話雖如此,平虜將軍回到京城,本王相信平虜將軍不會置身事外,在說若是用我的手除掉蕭培元,平虜將軍不得罪任何人,不是一舉兩得嗎?」確實他不一定非要和她合作,可是她就要拉上他,平虜將軍一品,蕭培元一品,同是武官,打起來才知誰更深,誰跟淺。

  裴行儉把粥碗一推,盯著言則景:「你確定我去了不是直接跳入你挖的火坑?而是置身事外?」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