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1死和她有關
2024-04-29 03:53:02
作者: 天元九歌
言則景酷愛喝茶,頂級地的茶葉出自皇宮,但言景慕不知言則景這點小愛好。
捻過茶葉,丟入茶盞,望它在沸水中沉浮,手背劃破銅鏡的傷口,粉色新肉已全部冒出。
眸光上挑,無意瞥見裴行儉的頸間,心中驚詫,完好如初,不過三日時間,一點痕跡也沒有留,這人身邊定然有醫術高超者……會是誰,不但解了江饒眉的毒,還能讓傷口好的如此之快?
「則景……則景……」言景慕搖著手在言則景眼帘前。
手拿著茶蓋無意識撇著茶葉,視線從窗口望著街上人群,聽言景慕的聲音,回神道:「景慕,剛剛的紅薯味道不錯,你能不能……」
「當然能!」言景慕沒讓言則景話說完,截住道:「我現在就去,還有第一樓的餃子,則景吃不吃?」
言則景嘴角翹起,「吃,還有尚長市的辣螺絲……」
「好!則景等我!」言景慕笑若朝陽,跑了出去。
言則景見言景慕離去,寒著聲吩咐道:「淺淵,跟著公子,公子買得東西每樣多買一份,公子有任何閃失,你不用回來了!」
宮淺淵一愣,「是……」
「碰!」宮淺淵一走,言則景把茶蓋重重一放,手掌翻上,露出皓腕來,「平虜將軍懂得醫術,不知可否替本王瞧瞧?」
裴行儉凌厲地眸光停在言則景手腕上,「小王爺你怎麼我懂醫術?單憑脖頸上的傷口嗎?」她總是不按套路出牌……讓人驚嚇不已。
言則景一怔,這人竟然猜得她在想什麼?明澈地眸子寒霜遍布,「平虜將軍不願替本王把這個脈?如此……本王唐突了!」
裴行儉見她手腕縮回,伸出修長帶薄繭手壓住言則景的皓腕,薄辱微勾:「宣和小王爺話都說了,我豈能掃小王爺的興?」以退為進,欲擒故縱?虧得在京城,若在戰場,真是讓人頭痛的人。
言則景聽到裴行儉的話,似笑非笑地瞅著他,不在言語!
裴行儉被她瞅得心中一盪,暗罵,真是禍害,手指微微用力,剎那心神一凝,失聲道:「你有心疾?」
言則景偏頭眼晴眨也不眨地望著他,輕啟唇瓣:「還有呢!」
裴行儉心中回想萬千,小時候的她沒有任何問題,為何十幾年來,她患了心疾,脈象贏弱,唇更無顏色。
抓過言則景另一個手腕,裴行儉手指搭在上面,良久,從懷中掏出藥瓶,「心絞痛的時候吃一顆,其它的調理身體的方子,我今日配好,每日吃藥,莫要操心,心思憂慮,不利於心疾恢復,你需要靜養!」怪不得他惹到她,她氣急吐血。
言則景好似對他的話充耳未聞,抽回手,打開藥瓶,放在鼻尖聞了聞,「平虜將軍好生大方,千兩一顆的凝香丸,這一送就是一瓶,不知道平虜將軍師承何處?」
倒真小瞧了他,不但領兵打仗有一手,醫術也是了得,還有凝香丸,難道是神醫臨滄的徒弟?
裴行儉見她眼神一轉,便知原來她在試探他,沉聲道:「小王爺已猜出何必再問?我早前不知小王爺患了心疾,多有得罪,請小王爺勿要見怪!」
莫失聽聞自家將軍言語,下巴差點落地,不可一世冷漠殘酷的平虜將軍何時如此低聲下氣說過話?
真是神醫臨滄的徒弟……不對,是神醫臨滄的徒弟為何素兮不知?
他在說謊!
藥瓶放於桌上,言則景端起茶盞,輕抿一口,「神醫臨滄近年來行蹤飄忽不定,我尋找他多時,沒想到有幸碰見神醫的高徒,著實緣分!平虜將軍,本王若有得罪,望將軍見諒!」
裴行儉深深的凝視言則景一眼,沉默片刻,呵呵地低笑:「你明明不相信我是神醫臨滄的徒弟,怎麼能屈能伸的向我道歉?」
言則景這次愣住了,她明明沒有露出任何破綻,他從什麼地方看出來她不信他是神醫臨滄的徒弟?難道自己情緒外露,輕易讓人識破?
「平虜將軍明知我在試探,依然模凌兩可的回答,難道不是在反試探我嗎?」
「就許宣和小王爺能試探他人,就不允他人試探你?這是什麼道理?」裴行儉嘴邊邪笑絲絲,她有心疾不假,心疾並不是難以醫治的病,不操勞,不憂心憂慮,自然會好……他回來了,自然替她扛下一切,哪怕她不願,也不行……
言則景眼看著裴行儉嘴角笑意,心中一凜,這人真是不好對付,也惹不得,危險的很,可是她言則景在京中這麼久,什麼人沒惹過?
朗聲道:「平虜將軍既然知道我不信你,不知平虜將軍可否如實相告,師承何處!你知我有心疾,需尋一個名醫!」大膽承認試探怎樣,她有病想找一個名醫情理之中的事情。
光明正大的耍賴,也只有他的則景這樣理直氣壯,裴行儉微嘆道:「神醫臨滄,我師承神醫臨滄!」瞧見言則景眼中不信懷疑,解釋道:「三年前神醫臨滄來到邊關,我有幸認識,拜了師,奈何學藝不精,到師傅已故才學了皮毛!」
「什麼!」言則景猛然站起身來,打翻桌上茶盞,「神醫臨滄死了?葬在何處?」
裴行儉伸手一擋,茶盞落入手中,沉吟道:「葬於邊關,遙望南楚,他心愛的女子在南楚……」
言則景垂眼,慢慢坐了下來,幽幽說道:「他說南楚終年開滿風蠟花,他心愛的人就住在滿是風蠟花的房子裡,她在等他,等他名響天下回去娶她!」神醫臨滄,她認識他時,恰縫全身筋骨盡斷,他給她療傷,接骨,告訴她,愛情美好,終有一個人在等你,無論你在哪,那個人都在原地等你。
裴行儉灼灼生光的眸光,深沉起來,道:「風蠟花的花語是,忠貞不渝的愛情、純潔活潑、珍貴長青之意。臨滄辜負了他心愛的女子,他已名揚天下,到了邊關,去了南楚邊境,沒有入南楚城,他告訴我,這一切的名揚天下,不過是一個人的把戲,一個人玩的小手段!宣和小王爺可知哪個人是誰?什麼人一場小把戲,可以讓一個醫術精湛神醫,醫名遠播,幾國求知神醫,望而怯步不敢回到心愛女子的身邊?」
言則景咽喉翻湧,低著頭,死死咬著嘴角,冰涼的手圈握,指甲陷入掌心未知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