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1章 鴻蒙之氣

  通天鏡，無上仙器，照徹九幽，世間萬物映照其中，無所遁形。

  拿回這一面鏡子之時，陳呟還沒想到它的作用。用它來尋蹤搜人，若是敵人境界過高，懂得斂形匿跡的法訣，一樣是毫無效果。

  然則，陳呟心生奇志之後，便有了一個想法，將通天鏡再煉製一番，改造之上的天書系統，造出一個沒有絲毫感情，只有律法條令的器靈。

  這個器靈，便是主審判決一切對錯，賞善罰惡的無上意志。

  人有私心，但冷冰冰的器靈沒有七情六慾，在它的眼中只有對錯！

  這會達到絕對的公正！

  「你的想法無疑是絕好的！一旦傳出去，天下之人都會為你驚動。諸天十界，所有凡人都會感激涕零，直接為你造神祠，將你當作無上神靈崇拜！可是，這個凡人修士平權的世界，即便誕生，總有一日，會毀滅。」

  太庭山山靈眼中閃爍著智慧的光芒，慢悠悠地吐出一句話來，「這世間，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利益糾葛，就有不平等。這是永恆不滅的真理！更何況，修士掌握著巨大的力量。正所謂，身懷利器，殺心自起。即便人仙平權，你也抵擋不了修士一怒，憤而殺人。到了極端的情況，甚至會出現修士瘋狂屠戮凡人，你可曾預想過這種糟糕的情況發生？」

  「所以，我想在這一年短短的時間之內，讓諸天十界改天換地！這件事，成也好，敗也好，其實就是一個嘗試而已。總有人，會繼承我的遺志，維持著這個新世界的秩序。若是不行，我便造出十萬人仙，鞏固這個新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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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呟自知這條路艱難險阻，有萬重阻礙，心中卻是豪氣干雲，沒有半點遲疑氣餒。

  他來到這個世界，總要留下一點東西！更何況，他手中強大的力量，是天道賜下的，如此行事，不管怎麼說，都是符合天道。

  人族當興！

  若是真的按照他的設想，摧毀了原有的舊秩序，建立出一個人、仙、妖共存的新世界，那作為諸天十界最大的種族，人族必然興盛無比，昌隆萬年。

  「也好。既然你想做，那太庭山自然會支持你的想法。沒有你，太庭山早已經是名存實亡了。接下來，還有兩日便重開山門，到時，你應該會在山門重開之時，頒布此事。若有變故橫生，你如何應對？」

  太庭山山靈和藹一笑，眼中顯露出讚許的目光。

  「史書之中，但凡要行大事，必師出有名，拉攏各派，打壓敵對派系。然而，此事太過違反常理，怕是諸天十界九成九的修士都不會答應，到時必然是掀起軒然大波，群情震驚。所以，第一招，便是要鎮住他們，不能讓他們發飆，引起大亂。」

  陳呟捻著下巴，沉聲道了一句，目光冰寒無比。

  在他的設想之中，太庭山山門重開之日，諸天十界的仙人，還有各大門派的掌門，長老都會過來祝賀。所以，第一件事，就是弄出一個大陣，待他們進來之後，便出不去。

  關上門，是打是罵，便任由他做主了！那些門派的掌門長老，還有下凡的仙人，便是再不情願，也只能乖乖地坐著。

  這便是關門打狗！勢必人強，他們聽聞之後便是心中再不情願，口上也不敢直接拒絕！

  既然他們都同意了，那自然是師出有名，昭告天下！

  緊接著，便是搜天下道器仙器，集天下英才，編制一支執法隊，以強大，血腥的力量，鎮壓膽敢違法亂紀的修士！

  外有通天鏡定位，內有陳呟神識鎖定，再經由執法隊行刑，殺雞儆猴！

  可以想像，血的教訓，會讓修士見識到他是認真的，不是在開玩笑。

  到了這個程度，剩下的事情，就只能靠潛移默化，通過教化，灌輸凡人，修士，妖族皆是平等的理念。也許這般，萬年之後，人人都會覺得凡人，修士平等，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你考慮甚是周全！那些前來祝賀的掌門，長老，都是化神巔峰，人仙，陽神，甚至還有那些下凡的天仙地仙，魔界跑過來的魔神。若是他們一齊過來，你只有布下無比強大的仙陣才能困住他們。倉促之下，你可曾想到布下什麼大陣？這一兩日的時間，足夠麼？可需要我的幫忙？」

  山靈問了一句，抬手一點紅光射到石印之上，當即，一陣玄妙的波動出現。

  「自然需要。我要布下的大陣，囊括太庭山方圓百萬里，如此，他們才不能在我道出我的打算之時，遁逃離開。」

  陳呟點點頭，輕輕地握住神印，靈力湧出，在一瞬間便直接煉化。

  「好。既然事情說完了，那我也不阻你。兩日之後，必定會有驚天大戰。蘇柔能助你一臂之力，你去跟她說一聲吧。不過，她的性格，無人能勸，甚是古怪，也不知道她支不支持你的想法。」

  見到石印已被煉化，山靈感覺到自己與陳呟建立起一絲奇妙的聯繫，心神相連，便直接傳念說道。

  它是萬古之前就存在的山靈，太庭山存在多久，它就存在多久。

  可惜，它誕生靈智之時，正巧趕上諸天十界崩散，那信仰願力之道不復存在，不然的話，它也許能借著信仰香火，早就飛升仙界了。

  但正是這一得一失，它才能活到如今，見證陳呟的壯舉。

  這是前所未有，聞所未聞的壯舉，成與不成，終究會產生一個波瀾壯闊的時代，能記載在史冊之上，流傳萬年！

  「好！那掌門便稍作休息！我去找師傅商量一二。」得到山靈的支持，陳呟心中大為安定。

  有了太庭山靈，他便能布下無比強大的仙陣，鎮壓一切牛鬼蛇神！

  出到地宮主殿，陳呟便見到師傅蘇柔滿臉醉紅，抱著大自在無上天尊劍，睡在玉榻之上。旁邊，夢葉師姐正替她收拾桌上灑落的靈酒。

  「師姐，師傅睡了麼？」陳呟見此，不由得輕笑一聲，問道。

  「嗯。蘇長老一時貪杯，卻忘記自己這時才是稚童之身，酒量不佳，又沒用法力驅除酒意，自然是醉到睡下了。」

  師姐盈盈淺笑，秀手拂過，將桌上的杯盤狼藉收好，柔聲問道：「師弟，兩日之後，便是山門重開之日，到時怕是甚缺人手，不知你可有準備？」

  「師姐，辛苦你了。」

  陳呟上前，輕輕握住師姐柔荑，觸手溫軟，微微笑道：「放心吧，我早有打算。不過，有一件事，不知你的想法如何？」

  「師弟請講！」

  師姐臉色微微羞紅，卻是沒有掙脫，反倒是拉著他走到桌旁，輕聲問道。

  「事情是這樣的。」陳呟心中一暖，沒有隱瞞，直接將自己的打算說了出來。

  「啊？」

  聽到陳呟道出『人仙平權』四字，夢葉師姐不禁瞪大美目，柳眉緊蹙，神色之上滿是擔憂：「師弟，你這是要與天下修士為敵啊！」

  是啊！

  與天下修士為敵！

  修士，擁有無上法力，神通廣大，講究的就是一個我命由我不由天。

  要是陳呟真的弄出這一套律令條例，強行推廣人仙平權，那修士自然不會願意。

  那種感覺，就像一隻螻蟻突然要跟自己平起平坐，生命的價值是一樣尊貴，那怎麼行？

  凡人的命，命如草芥，修士的命，可是無比珍貴！現在按照陳呟的想法，修士犯法，無故誅殺凡人，那便是要以命抵命。

  換句話說，你踩死了一隻螞蟻，現在有人要你抵命給螞蟻。

  這豈不是荒唐可笑至極？！

  那個人會這麼傻，心甘情願地給一個螻蟻賠命？諸天十界之中，修士總會有心無心地，牽連凡人的性命。難道，一場戰鬥餘波死了好幾萬的凡人，也要算到修士的頭上？

  在這之前，這都不算事！便是名門正派，也有弟子為了試驗法術，偷偷拿凡人當靶子，傳出去，門派也只是責罵兩句，便放過去了，根本不放在心上！

  可見，凡人的命，在修士眼中，真的不值錢，還沒有一株靈草來得珍貴！

  「師姐你說得沒錯，我是要與天下修士為敵！不過，天地萬物，都要各自存在的意義與價值。也許你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凡人，但是，凡人也跟修士一般，有自己的親人好友愛人，也有自己的活著的理由，有權利去爭取自己想要的東西。」

  陳呟凝聲道了一句，甚有感慨。

  這是他成為天道之仆後的感覺，如同烙印，深深地刻在他的神魂之上。

  在天道眼裡，萬物如同芻狗，一視同仁。陳呟此舉，人仙平權，倒有天道的眼界。

  不過，他並不是天道，只是天道之仆而已，修士有了法力神通，自詡老子第一天道第二，便是連天道都不放在眼裡，那因果報應也不放在心上，又怎麼會怕他區區一個天道之仆。

  可以預見，他這人仙平權，會被天下修士蔑視，嗤笑。

  「嘖嘖，有點意思。你從宇宙邊緣的末法時代穿越時空而來，沒想到，竟有如此見識。想必，這便是你從小到大，你所處的環境便是這般，講究的是人人平等吧。」

  就在這時，蘇柔的聲音傳來，清脆的迴蕩在腦中。

  陳呟回頭一看，發現蘇柔已然醒來，雙目清澈，哪有半點醉意。

  「見過師傅！」

  陳呟沒有半點驚慌，直接拱手行見面禮。

  蘇柔乃是大自在無上天尊的化身，知道他是穿越過來的也不奇怪。再者說，他這種情況，頂多算是輪迴轉世，又或者是附體重生，在她的眼裡，早已經見多不怪。

  「也好，反正我在這裡沒有別的事情做，陪你癲狂一下也不錯。不過，到了時候，你可得將飛升通道弄好，我要到仙界去，找那幾個老傢伙報仇！」

  她輕輕一蹦，蹦了過來，伸出肉嘟嘟的小手，輕輕地捏了捏夢葉師姐的秀臉，嘻嘻一笑，「夢葉你的劍道挺有意思的，陪我練劍去吧。」

  「這……」夢葉師姐聞言，有些遲疑。

  「師姐，你陪著師傅吧，向她請教劍道，爭取早已晉升化神巔峰，日後，陪著我一起飛升仙界。」

  陳呟溫柔一笑，輕聲安慰。

  他飛升仙界，自然是要帶著師姐，月珠兩人，而且，小魚，六芒兩個寵物也要帶上。

  時間緊迫，師姐必須得在這段時間之內修為提升，達到飛升仙界的要求才行。

  等閒下來，他自然會尋遍諸天十界，找來天材地寶，助師姐，月珠提升境界。

  「嗯。師姐記住了。」夢葉師姐感受到陳呟話中的真情，頷首點頭，眸中淺笑離去。

  「接下來，就是尋找仙陣布陣的材料！」見證蘇柔，師姐消失，陳呟深呼一口氣，站了起來，身形一動便憑空消失。

  再次出現之時，他已經來到了無盡虛空之中。

  在這裡，有一種奇特寶物，最為適合布陣。而他準備的仙陣名叫『太乙羅生門』，是以鴻蒙大道為主的仙陣。

  天地宇宙初生，有一片鴻蒙之氣，在盤古開天之後，凝為鴻蒙大道。在這無盡虛空之中，還有一丟丟殘留。

  這是陳呟請天道上身之時，無意之間感知到的，現在正好拿來做布陣陣眼。

  鴻蒙之氣，混沌無嘗。

  一旦進入鴻蒙之氣的空間，那便是再也感知不到過去，未來，時間，生死，因果命運等等，是最為適合困人的仙陣。

  「咦，竟然有人在這裡，還在煉化鴻蒙之氣？」

  陳呟在無盡虛空之中遁行，眨眼之間，就到了無盡虛空的不知名所在，見到了那一絲絲，凝成團的鴻蒙之氣。

  然而，奇怪的是，在這團鴻蒙之氣之旁，卻有幾個人。

  陳呟飄了過去，定眼一看，卻發現這些人都是熟人，見過一面。

  陽明界的聖人，還有遠古鳳凰。

  「兩位前輩，不知在此處等候在下，可是有什麼要事吩咐？」陳呟神念一動，便猜出了一些東西，拱手清聲問道。

  「不錯。這鴻蒙之氣，你不能用。畢竟，你所行之事，太過逆天！會造成無數修士死亡！」

  遠古鳳凰所化的老者淡聲說道，神情有些威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