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章 隨軍

  韓柏溪自打接到消息之後就神神秘秘的，看上去似乎是肚子裡有什麼壞水。對此蘇明瑟也沒有問。

  這八成是有什隱情的，事關大梁的軍隊，蘇明瑟可沒這麼傻去亂打聽。

  韓柏溪高興了一會兒，轉頭看到了趙之柔，眼睛一轉，臉上帶著一臉的壞笑道：「小妹妹？」

  小妹妹？趙之柔被韓柏溪這吊兒郎當的樣子嚇了一跳，連忙向趙予桓求助。

  趙予桓下意識的把趙之柔拉到了自己的身後：「韓將軍？」

  「沒事沒事，你們不用害怕，我不會對你們怎麼樣的。」韓柏溪摸摸鼻子笑到，「只不過聽說這位……姑娘女扮男裝，我想要問一問你怎麼想的而已。」

  趙之柔躲在趙予桓身後，只往外露出了半個頭，聽到韓柏溪這麼說，臉都紅了。蘇明瑟不好意思的吐吐舌頭：「那個……表姐，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故意說出來的。就是說漏嘴了……」

  雲江南也懵了，半天才轉向趙之柔，說：「什麼什麼？你是女的？」

  

  蘇明瑟拉了他一把，他才算是閉嘴。

  帳子裡的氣氛詭異，這半天都有些尷尬。眾人沒有說話。蘇明瑟受不了了，清了清嗓子：「咳，那個，表姐她擔心姨丈，女裝不方便嘛，所以就這樣來了。」

  雲江南一臉「老子信了你的邪」的表情。蘇明瑟瞪眼：「怎麼？你還不信麼！」

  雲江南好好的想了想，最終求生欲占了上風，揉了一下聊接受了這個事實，之後才幹笑著說：「沒有沒有，我信，我知道肯定有理由的。」

  蘇明瑟冷哼一聲，道：「你們可別把這件事兒說出去！不然到時候我表姐就不敢出門了。」

  在場的人自然不會亂說話。蘇明瑟這才放心下來。

  韓柏溪倒是笑嘻嘻的道：「還沒見過敢女扮男裝的大家閨秀呢。趙姑娘女中豪傑呀。」

  趙之柔小聲冷哼一聲，縮在趙予桓身後沒說話。

  「哎我說……」韓柏溪還想要說什麼，被忍無可忍的蘇明瑟踢了一腳：「你沒事兒做了麼？」

  韓柏溪這才想起來了什麼一般，一拍腦袋就告辭離開了，蘇明瑟也沒有問他去了哪裡。

  韓柏溪臨走前還把趙予桓給拉走，說是讓小孩子們說說話——被包括在小孩子的行列里的蘇明瑟滿臉黑線。

  等他們走了，帳子裡就剩下了蘇明瑟、趙之柔和雲江南，還有趙之遠幾個人。蘇明瑟乾笑著看向趙之柔：「表姐，對不住啊……」

  趙之柔輕輕的搖搖頭：「沒事兒，我不在意的。」

  一旁一直震驚的雲江南道：「姑娘，你這是怎麼想的，居然能想出來這麼個主意，這要是傳出去了，別人要怎麼說……」

  「誰敢傳出去？」趙之遠反問，然後意味深長的看著雲江南道，「誰敢的話，我就直接打死他。」

  這下雲江南可終於老實了。蘇明瑟差點兒沒笑出來。

  幾個人也沒有什麼話說，就這麼幹坐著也尷尬，蘇明瑟便沒話找話：「那個，表哥，你們之後要去打仗麼？」

  遼北軍是來平叛的，無論他們有什麼計劃，總是不能一直在平城待著吧？

  蘇明瑟這麼一問，趙之遠夜找到了話題：「嗯，軍中的同袍說以後會去別處的，我也不知道要去哪兒，不過應該也是去打叛軍。」

  打叛軍！不知怎麼的，蘇明瑟腦子一抽，張嘴就說：「帶上我怎麼樣！」

  說完差點兒沒給自己一巴掌。心說你湊什麼熱鬧！

  雖然自古以來戰爭財好發，但是就怕有命掙沒命花啊！趙之遠也一臉震驚的看著蘇明瑟：「明瑟你可別想不啊，打仗不是兒戲，這麼危險，你要跟去可不容易！」

  話都說出口了，蘇明瑟又不能撤回，只能傻笑著打哈哈。

  就是身邊的雲江南也不知道是不是智商太低，一直在嚷嚷：「明瑟你真要跟著去打仗？明瑟你說真的？明瑟你可別去，那邊可危險了！你要小心……」

  蘇明瑟差點兒一巴掌抽他臉上。

  這種事兒就不要提了好不好！

  奈何雲江南似乎不明白蘇明瑟的意思，還在沒完沒了的說，最後還是趙之遠看不下去了，道：「明瑟別去了，咱們說說以後要怎麼辦吧？打起仗來怕是不這麼容易見面了。」

  蘇明瑟嘆了一口氣。

  誰說不是呢？戰事一起，都不一定能聯繫的上，就更別提見面的事兒了。

  雲江南也有些傷心，眉毛都皺成一團：「是呀，以後打起來，我們要是分散了怎麼辦。」

  而且……蘇明瑟更擔心的是，戰場上刀劍無眼，萬一趙之遠受傷又怎麼辦？

  古代的醫療條件並不怎麼樣，而且受了傷之後也不一定能第一時間得到照顧，趙予桓的腿傷就是個例子，趙家的條件夠好了吧？到現在這麼多年，趙予桓的腿傷不都還沒有好起來麼！

  不過說到趙予桓的腿……蘇明瑟問：「我記得姨丈是有腿傷的吧？怎麼能上戰場打仗的？」

  腿傷並不同於別處，說句難聽的，腿上有傷的人將來打了敗仗都不一定能夠跑的了。

  趙予桓又是怎麼進的遼北軍？

  趙之遠頓了頓，嘆口氣把前因後果說了。蘇明瑟才恍然大悟。

  怪不得呢，她就說就算趙家父子立功都不會升官升的這麼快，原來還有這個原因啊。

  趙家家財不少，都給了遼北軍，怕是能夠遼北軍三年的軍餉吧？就這樣要是不能再有個一官半職的，怕是任誰都不會願意的吧。

  蘇明瑟搖搖頭，問：「那你們家的下人呢？他們都在哪兒？」

  「想走的都讓他們走了，不想走的，我爹讓他們回了老宅子那邊照看。」趙之遠道，「對了，柔兒的嫁妝留下了不少，也正好讓他們照看著。」

  蘇明瑟點點頭：「他們安頓好了就好。」

  頓了頓，蘇明瑟又問：「那二表哥呢？我好像很久都沒有看到他了，他上次說是要離開江和府，你們有沒有他的消息啊？」

  趙之明離開的時間也已經很遠了，蘇明瑟也沒有聽到過有誰說趙之明的消息，現在也是有點兒擔心的。

  更何況外面這麼亂，出了這麼大的事情，趙之明就算是個成年人，出遠門也是讓人擔心的。

  趙家人怕是也沒有趙之明的消息，蘇明瑟問了這麼一句，心裡也早就做好得不到任何線索的準備。

  果然趙之遠搖頭：「並沒有消息，不過阿明走之前說過不用擔心他，他現在應該沒有多大的事情。」

  這……心也太大了吧？還是說男的都普遍這麼不把事兒放在心上？蘇明瑟看了眼趙之柔，果然就見趙之柔的臉都皺成一塊兒了，眼見著就是擔心的。

  不過這麼擔心也沒用，只能慢慢等消息了。趙之柔開口，道：「大哥，那你以後出門打仗可要小心一些，刀劍無眼，你別受傷。」

  趙之遠笑著答應：「放心就是了，我不會有事兒的。」

  怎麼可能不受傷？這也就是趙之柔的一個美好的願望而已。蘇明瑟搖搖頭，並沒有說話。

  幾個人又說了一會話，蘇明瑟還是放心不下自己想要跟著遼北軍的事兒。

  遼北軍人數眾多，不說別的，就算是賣一些吃的給遼北軍，那每個月的入帳就會非常可觀了。

  就更別提別的了。蘇明瑟現在甚至想去販私鹽賣給楚琅鑒——如果楚琅鑒不是秦國公的話。

  越想越抓心撓肝，蘇明瑟畢竟是商人，再加上以前經歷過那麼多事兒，這回對於戰爭這種事情也越想越不覺得什麼了。

  不就是打仗麼？自己又不是沒見過！當初山匪攻城的時候，蘇明瑟也是上過城樓的！

  和鄭王打仗又用不到她，帶著人和貨物跟著軍隊，說不定還要比在冀北府安全呢！

  反正又不會出多大的事情，大不了到時候就少帶一點兒，也總比什麼都沒有的好吧？

  蘇明瑟猶豫半天，最終才下定決心，讓趙之柔先留在帳子裡，她去找楚琅鑒去了。

  楚琅鑒正在縣府里和將軍們討論事情，，蘇明瑟去的時候，楚琅鑒還沒有出來，書房門口只有青墨在。

  蘇明瑟也不好意思打擾楚琅鑒，只能和青墨一起蹲在門口畫圈圈：「我說青墨，你在外面會不會感覺很無聊啊？」

  「沒啊，早就習慣了。」青墨搖搖頭，「蘇公子來找我們爺有什麼要緊事麼？我進去和爺說一聲？」

  「不用不用。」蘇明瑟連忙擺手：「等一會兒就是了，我也不急在這一時。」

  於是縣府的門外面，就多了兩個並排蹲著的人。

  路過的縣府下人紛紛投去同情的目光——年紀輕輕就傻了，真是太可惜了。

  蘇明瑟蹲了半天，也覺得自己這樣不太好，太容易讓人誤會，於是清了清嗓子開始自己除了賺錢之外的第二個特長——沒話找話。

  「那個，青墨啊，這半天我怎麼沒看到白硯？他是有什麼事情被派出去了麼？」蘇明瑟把手裡的樹枝扔到地上，好奇的問。

  青墨的臉色凝固了，差點兒沒哭出來。蘇明瑟嚇了一跳，連忙安慰：「怎麼？難不成因為沒有讓你去你就生氣了？這個……其實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